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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苦笑道:“我最多也不过待到马会之后,不到十日的工夫,多一身换洗的也就罢了,怎么如此铺张?” 裕兴抿着嘴不敢说话,反正十方说“太子殿下铺张”这事他是不敢接茬的。 十方取过一套天青色的袍子看了看,发觉那衣料虽然质地松软轻薄,但做工却很精细,决计不可能是连夜做出来的。 “这当真是殿下昨日命人做的?”十方开口问道。 “奴才不知……”裕兴战战兢兢地道。 十方看了他一眼,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只得作罢。 “十方师父,您穿上试试,别枉费了殿下一片心意。”裕兴开口道:“这衣服的料子和颜色都是殿下亲自挑的,就连剪裁的样式,也都是殿下亲自过过目的。” 十方闻言面色动容,最后依言拿了那件天青色的袍子去试了试。 出乎他的意料,这衣服竟十分合身。 他入宫以来,都没有裁缝来给他量过尺寸,但这衣服穿在身上却哪哪儿都合适。 十方心中略有些不解,但他向来随心,并不会在这些琐事上执着,是以很快便将此事抛到了脑后。 七日之期一晃便到。 这日因为要去马会,十方特意挑了件靛蓝色的窄袖武服穿在了身上。他身材本就有些瘦削,穿上略有些修身的武服之后,劲瘦的腰线一览无余。 “兄长……”李熠目光在他腰间停留了一瞬,当即便显出了几分不自在。 十方却没留意他的目光,而是打量了一下少年穿着武服的样子,目光中带着几分笑意。 李熠身量挺拔,因为常年习武的缘故,身上带着几分英武之气。 再加上他五官俊朗,贵气天成,看着令人赏心悦目。 “今日我可得好好表现,别让殿下扫了兴才是。”十方开口道。 李熠闻言笑了笑道:“兄长能陪着孤,孤已经很高兴了。” 李熠话虽然这么说,十方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常年修行,原本并没什么争强好胜的心思,但今日难得陪李熠来参加马会,若是有可能,他当然还是希望能陪李熠赢个彩头回去。 毕竟将来等他出了家之后,恐怕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今日,就当是他出家前,送给李熠的礼物吧。 马会的地点定在离京城不远处的一个校场内。 那校场原是巡防营训练用的,后来废弃了,被人改成了马场,京城这帮勋贵公子,每年都会聚在那儿办个一两次马会。 若论京城的贵公子,李熠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所以这帮勋贵子弟为了讲排场,每年都想邀请李熠参加,只是一般人没这样的面子,请不来人。 算起来,这数年的工夫太子也只参加过一次,还很不客气地挑了全场,闹得场面很复杂。 不过尽管如此,这帮勋贵子弟也依旧不愿放弃排场,年年都要邀请李熠。 今年凌小侯爷能将人请了来,可算是在勋贵子弟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诸位公子哥围着凌知渊,将他好好夸赞了一番。 “快看,太子殿下来了。”会场中,不知是谁眼尖,远远便看到了李熠。 众人闻声看去,便见李熠和十方并肩而来,两人身上一个穿着靛蓝色的武服,另一人穿着深黑色的武服,走在一起看上去倒是真像两兄弟一般。 “殿下身边那个就是十方师父吧?”有人问道。 “乖乖……他和殿下不和的传闻,果然是假的?”另一人道。 “人都一起来了那肯定是……不攻自破啊!”那人又道。 “凌小侯爷,你和太子殿下熟,那个十方你见过吗?”旁边的人问道。 凌知渊目光落在两人身上,片刻后勉强笑道:“自然见过。” “哎那你说说,他和太子殿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开始八卦李熠和十方的事情。 这马会说是竞技,实际上更多的成分是娱乐和放松,所以花样很多。 依着规矩,每场比赛都会有彩头,李熠作为马会现场地位最尊贵的人,这第一场比赛的彩头自然要由他来出。 众人似乎都对这彩头颇感兴趣,不过李熠可没什么心思精心准备,来的时候便让霍言声随手拿了柄镶金的短刀。 “这可太没新意了,凌小侯爷,你和太子殿下不是熟吗?你去说说,让殿下赏个随身带着的物件做彩头,咱们也好争一争啊,这短刀可就没劲了。”有人怂恿道。 另一人道:“殿下来了之后一直和十方师父说话,眼睛就没往别处瞧过。” “你们别说,这十方小师父长得还真挺俊……”有人又道。 凌知渊闻言略一恍神,突然就想起了那日李熠埋头专心制香的场景。 谁能想到太子殿下竟会为了这个十方,亲手制香…… 凌知渊收敛了思绪,从座位上起身,径直朝李熠走了过去。 李熠正和十方说话呢,被人打断后略有些不快,但因为有十方在场,所以他还是“耐心”地看向了凌知渊。 “殿下,您难得来一次马会,这一场又是头场,能不能赏个别的彩头给咱们?”凌知渊朝李熠行了个礼道:“几年前陛下来马会的时候,可是赏了一块随身带着的玉佩做彩头呢。” 李熠闻言面上带着浅笑,朝凌知渊问道:“凌小侯爷想让孤赏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