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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上楼,打开了杰森的那间房门,床上干干净净,被子也叠的非常工整地放在床尾。 “......” 等等,人呢? 他那么大一个移动血库呢? 出门前还在这里的,怎么回家就不见了? 里德嗅了嗅空气里愈发浅薄的属于杰森的气味,心口总觉得莫名的失落。 他趿着拖鞋,看起来有点失魂落魄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就算是要走,好歹也说一声吧。 他想。 视线落在花岗石的茶几上,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直起身,伸手拿起了放在上面的一张便签纸。 ‘我出去一趟。’是漂亮潇洒的一行字。 后面的落款是‘Jay’。 里德木木地抬起头,像是终于意识到了哪里有什么不对劲,重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他这两天挺忙的,自然是没空整理房子,按理说房间或多或少应该看起来会有点凌乱,但是现在这么一观察,发现整间屋子居然是非常整洁的,原先堆积在沙发上的一些衣物都被有条不紊地整理好,放在该放的位置,这里像是某个酒店的套房,而他是刚搬进去住户。 他居然还把房间打扫了一遍? 杰森说家政是他的初心。 原来是真的? 第27章 时间倒转到四个小时前, 里德刚离开家没多久之后,二楼躺在床上的青年动了一下。 彼时杰森还沉浮在似真似假的梦境里,过往的不甘被不知从何而来的轻柔的风吹散了, 裹着他飞过了高楼林立的哥谭。这座城市华美壮丽,同时也丑恶不堪。杰森低下头, 沉默地注视着她。 他的身躯燃灭于哥谭的夜火之中, 一个疯子将他的存在撕碎扯烂, 血淋淋地大笑扬长而去。 几年之后他又从六尺之下爬了出来,15岁的少年被迫成熟,茫然的灵魂觉得自己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本能驱使着他向前走去, 愤怒之火与拉萨路泉水支撑起他那浓稠的罪恶,把他的灵魂变成一个被黑色雾气笼罩起来的恨意集合体。 但是现在居然有人和他说:你值得拥有更好的一切。 炽热的触感还停留在耳尖上, 烧得他脸颊开始发热, 仿佛要驱散走所有的寒意。 那是一个吻或者一个拥抱,抓住了他不停向下沉去的身体, 拽着他、托着他往上,去触碰空气和阳光。 那些如附骨之疽般存在的黑雾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蒸发化为虚无,沉重的身体被注入巨大的能量,白骨再肉, 断肢重生,将杰森·陶德一点一点重新拼凑了起来。 他好像被送来了一场美梦。 杰森想,我喜欢这个。 他从床上睁开了眼睛, 可能是躺的有点久了,眼前模模糊糊,手脚发着软, 没什么力气。 杰森抬起手,原先在手臂上的那骇人伤口消失了,他摸了摸,那里只剩下几道凹凸不平的痕迹和一点点浅色的新肉。 他放松了肩背,重新陷进了床垫中。 随后,梦境中所发生的一切都开始如潮涌般奔向他,浪潮将他冲倒在地,温柔地漫过他的四肢百骸。 杰森侧过身体,将脸埋进了枕头中,仿佛这样他就可以自欺欺人地放出那个柔软的自己,和自己说,如果这是真的就好了。 但是他长大了,不再是只会躲在母亲身后的小孩,不再是会将自己弄得满身伤痕的流浪儿,也不再是那个被撬棍打倒无法还手的罗宾。 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停震动着,杰森伸手去拿,拔掉了充电线。 “......出什么事了?”他拿起旁边放着的玻璃杯,里面的水还没凉,温度正好,杰森喝了一口,润了润干渴的嗓子,问电话另一头的人。 手下见到电话通了,喜极而泣到就连听见红头罩的声音都不再会腿软了,差点蹦起来,“您终于接电话了!” 自从两天前红头罩发了最后一条消息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能联系上他,冰山俱乐部里的人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是黑面具派来的人,他们想和您谈生意,我们已经拖了很久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杰森笑了一下,心情很好地说,“不谈,让他们滚。” 他将企鹅人打到半身不遂,至今还在医院昏迷的消息几乎传遍了整个哥谭的地下世界。而他和黑面具积怨已久,两人见面就是打,几乎没有过心平气和坐在一块儿谈话的地步。 哦不对,他们两个根本不可能心平气和,他看见那张骷髅脸就手痒。 “可是他们——” 杰森打断了他,“连拒绝都不会,我养着你们干什么?看笑话吗?” 手下委委屈屈地把话咽了回去,诺诺应了声。 杰森挂了电话之后才看到时间,确实没想到自己躺了快两天了,无数的未接来电和讯息一起跳了出来,差点让他的手机卡死。他翻了翻记录,看见了几个眼熟的人。 迪克在昨天给他打了五个电话,最后改为发短信,问他是不是吃错东西,脑子出问题了。 杰森一时间没看出来这是关心还是嘲讽。 他回了一句:你终于被麦片堵住脑子了吗? 然后迅速地将这个号码拉黑。他才不想接受鸟妈妈‘爱’的轰炸。 接着是提姆发的,他问:你交男朋友了? 杰森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了昨天晚上他的壮举——他翻窗开摩托车找到蝙蝠侠和他打了一架,然后被里德一个手刀敲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