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不过他到底是什么也没说，他并不打算跟高天祎在一起，说这有特么什么用，他声音从牙缝里发出来：“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吵醒我儿子！” “好啊。”高天祎眉心蹙了蹙，然后松开石如水的下巴，勾唇玩味的笑了笑：“为了不吵醒咱儿子，你乖乖的别动，哥给你抹药，嗯？” 石如水抽了一口气：“……” 高天祎看着石如水脸上无法遮掩的惧意，心情明显大好，笑的越发邪肆：“听话，只要你放轻～松一点儿，哥会很温柔的。” 石如水：“……”松你妈！头皮都特么绷紧了！ 介于前车之鉴，石如水毫不怀疑，高天祎有一千种折磨人的方式，以前是暴力撕碎，现在是缓慢研磨，总之，哪一种方式都能令他痛不欲生。 这一次，高天祎又想像昨晚一样欺负石如水，直到石如水受不住的踹了他一脚，高天祎猛地收了手：“艹！老子特么又没……” “……粑粑。” 贝贝的声音一响起来，高天祎绿着一张脸脸咬住了牙关。 “！！”石如水惊慌的拉了下一副，摸着贝贝的小脑袋，眯了眯狐狸眼道：“宝宝醒了？” “嗯。”贝贝揉揉眼睛，然后瞪大小狐狸眼警惕的看着石如水身后的高天祎，奶声奶气道：“粑粑，叔叔怎么会在这里？” 石如水咬着一口小白牙：“……” “宝宝醒了。”兴头上被踹，可是说是相当酸爽了，高天祎疼的到现在五官都还没能舒展开来：“粑粑，来陪你们睡觉哦。” 贝贝瘪瘪嘴，往石如水身边蹭了蹭，显然有点不欢迎这个入侵者：“粑粑，贝贝，肚子饿。” “好，粑粑这就带宝宝吃饭。”石如水用手在被窝把高天祎霸着他的手推开，然后抱着贝贝下了床，脚一着地，差点没摔倒。 一看到父子俩从眼中消失，高流氓立刻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嘴里发出低沉的嘶吼：艹，几年前胳膊骨折也不带这么疼的！ 高天祎疼爽了一阵子之后，然后把头挪到石如水刚才枕的枕头上，嗅了一口石如水的发香味便闭上眼睛。 这味道实在太好闻了，而他，也真的是太困了。 高天祎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他赤着上身走出卧室，看到客厅里石如水和贝贝用一个足浴盆、苏沐和苏影用一个足浴盆，两对父子很有默契的凑在一起分别坐着一只小方凳，一边泡脚一边闲聊。 而高文泽和景志轩则坐在沙发上，高文泽讨好的给两个小家伙剥着瓜子，景志轩则把头支在沙发椅上，静静的望着苏沐。 苏沐偶尔抬头，给景志轩一个羞涩的小眼神，却又总是一触就躲。 倒是一幅其乐融融的画幅。 高天祎勾起唇角扬起微妙的弧度。 因为此时客厅里的电视机上还播放着动画片，声音不小，所以高天祎打开房门后，只有石如水抬头往他这边儿瞧了一眼，并很快把目光移开。 高天祎挑挑眉，果然是他的人，很是心有灵犀嘛。 他心情略好的去放个水洗洗手，然后大步走到石如水和贝贝身边儿。 “祎哥。”高文泽连忙狗腿的站起来打招呼：“您醒了，想吃什么，我这就出去给您买。” 高天祎眯眯眼睛，思忖：“有泡面吗，给老子泡一包。” “有！”高文泽连忙道：“您吃什么味儿的。” “辣的，呵，像我家小猫一样辣最好！”高天祎说奚落边蹲身在石如水身边，并拿起石如水腿上的干毛巾问道：“这是擦脚布吧？” 石如水很高冷的别过脸去，不搭理他：“……” “艹！”习惯性的骂了一句后，高天祎下意识的扭脸看向两个孩子，只见苏影对着他发出蔑视一笑，而贝贝歪着小脸看看他，再看看石如水，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狐狸眼慢慢瞪圆，脸蛋像气蛤.蟆似的鼓起来，好一会儿才别过眼去，不看高天祎才敢怯怯的嘟囔出心中不满：“不准，凶我，粑粑。” “……”高天祎用舌头顶顶脸，换上一张温和的小脸，伸手捏了捏贝贝的小下巴，“遵命，我的小公主。” “嘤嘤~”贝贝瞬间开心的扑簌手臂，羞答答的看着高天祎道：“是，小，王子。” “好的，”高天祎凑到贝贝脸上亲了亲：“我的小王子，来，把脚丫子抬起来，粑粑给你擦脚。” 高天祎很温柔的给贝贝擦了脚，然后不甚温柔的把石如水的脚丫子从水里捞出来，不甚温柔的给他擦了擦，接着便在石如水的惊呼声中，一左一右抱着一小一大迈进了他刚睡醒的卧室。 刚泡好面的高文泽吓了一跳，跟到卧室门口大声道：“爷，您的面……” “送进来！”高天祎先把老实的小的放到床上，然后把不老实的大的亲手塞进被窝里，边回头哄着小的：“宝宝，粑粑把被窝暖热了哦，赶紧钻进来。” 贝贝笨笨的四爪并用的趴到石如水身边，然后抱住石如水的脖子，回头怯生生的看着高天祎：“……粑粑。” “……”石如水握紧手心忍了忍，了解的人都知道，高天祎脾气是出了糙，他带着贝贝根本折腾不过他，只好认命的把贝贝抱进被窝里，亲了下贝贝的额头：“嗯，宝宝尿尿吗？” “不尿。”贝贝摇了摇头：“贝贝，想喝水。” 石如水一听，刚准备翻身下床，高天祎立马道：“您老坐着吧，我来。” 于是，有人使唤的高老大在门口接了泡面，吩咐高文泽去倒水。 接下来的时间，贝贝喝了水，就乖乖靠在石如水的怀里，用手机接着看刚才在电视机上看的大笨熊动画片。 高天祎则踢过来一个沙发凳，坐在床边看着他们，过了大概一分钟，他肚子叫唤了一声，有点丢脸的抱过没泡熟的面吃了起来。 高天祎是个糙汉子，吃面的声音略大，贝贝听着他‘吸溜吸溜’的声音，又闻着铺天盖地的香味，很快就不淡定了，小脸屡次扭过来偷瞄。 最后在高天祎捧着碗喝汤的时候，小家伙舔着嘴唇，扬高小脑袋，眼睛往上看着石如水，一副小馋猫样儿：“粑粑，面面，好吃吗？” “……”石如水挑眉瞪了高天祎一眼，然后把手机放到被子上，低头捧住贝贝后仰的小脸害怕他累到脖子：“泡面是垃圾食品，小孩子不能吃哦。” 石如水看贝贝不高兴的撅噘嘴：“……哦。” 石如水宠溺的在贝贝额头上亲了下，柔声问：“宝宝饿了吗？” 贝贝舔了下唇，乖巧道：“嗯呐。” 高天祎看着石如水和贝贝的亲昵动作，缓缓放下泡面杯子，眼睛微妙的眯起。 曾经，有多少次，他和石如水，也曾用如此甜蜜的方式，亲昵过。 一想到从前的日日夜夜，高天祎忍不住眼尾发了红，一时间，仿佛石如水的妩媚声都已经响彻整间屋子，仿佛石如水还尽在他的掌控…… 正当高天祎的眼睛越发嗜血的时候，贝贝小小的撒娇声再次响起：“粑粑，宝宝，想吃，面面。” 高天祎的喉头剧烈攒动了一下，然后是石如水轻哄声，而不是他脑子里萦绕的申今声：“那粑粑去给宝宝做面好不好？” 贝贝可怜巴巴的眨眨眼睛：“……”想吃桶面。 高天祎猛地站起身，宠溺的看着眼馋的贝贝：“不必了，小孩子少吃点方便面没事，我这就让文泽泡包不辣的。” “贝贝不能吃泡面！”石如水对着高天祎的后背大声呵斥：“就算是方便面，也得是煮的！” “那就煮！”高天祎回头，勾起唇角：“你吃吗，想吃什么味道？我亲自给你弄。” 石如水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吃。” “好。”高天祎唇角的弧度渐渐深远，形容一抹邪笑：“反正你半夜饿了，有我可以吃。” 石如水：“……”半天反应不过来。 而一脸开心的贝贝还脆声声的问：“粑粑，叔叔，能吃吗？” 石如水：“……”满脸通红。 三年不见，这个人，怎么成了言语流氓了。 第77章 满脸通红的石如水在高天祎的脚步声远去后, 又忍不住悄悄抬眸望着高天祎消失的门口。 他缓缓眯起眼睛，微微抖动一下被窝里的脚丫子，心头是说不上来的复杂滋味。 今晚，威名显赫的高天祎、高金主、高老大竟然给他擦、脚、了。 他像一座大山一样蹲在他身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先是小心翼翼的给儿子擦干净小脚丫, 然后把他的脚丫子从足浴盆里捞出来, 一点点擦拭干净…… 这么想着, 似乎高天祎掌心的温度仍在，石如水忍不住两只脚贴近了磨蹭，瞬间传来酥酥的、麻麻的感觉, 而且也越发的热了, 那灼热的温度由下而上，像电流一样飞快流窜到他心田，灼烧着他的意识, 也灼干了他的喉咙。 他石如水，可谓是生在地狱里的娇花，在荆棘中和雷雨下孕育而出的。 然而, 遇到高天祎之前, 他无论活的多么苦难，遇到多大的挫折, 从未抱怨过命运, 羡慕过任何一个人。 他认为, 只要能好好活着, 便是上天对他的最大恩赐。 可是，有一天他遇到并爱上了家世显赫的高天祎。 而高天祎，又很快有了一位同样家世显赫的未婚妻。 他才学会了嫉妒和怨愤，他开始做梦自己是那个叫宁伊伊的女人。 于是，无处发泄的他在没有高天祎的寂寞之夜，开始用写作来表达他的求而不得，用文字歇斯底里的宣泄他心中的沉郁，亦在字里行间表白他对高天祎的浓烈爱意。 可是，也只能用文字。 因为，他没有资格。 这辈子，都没有。 “粑粑，”怀里的贝贝动了动，抬头撒娇的看着石如水：“还要看小熊熊。” “……呃~”石如水猛地收回视线掩去眼底的晦暗，轻咳一声把远去的思绪拉近后，他把贝贝往腿上抱了抱，然后拿起趴在薄被上的手机，搂着贝贝温柔道：“看吧，宝宝，啾~” 说完，石如水在贝贝的头顶轻轻亲了一下，然后用下巴蹭着贝贝的头发，把视线也放在手机屏幕上。 动画片里的两只大笨熊，是同胞兄弟。 大笨熊，顾名思义，两只狗熊都是大笨蛋，可是当哥哥的总是在愚蠢中发生着各种不幸，而更加呆萌的老二却总能够因为各种幸运而吃到甜甜的蜂蜜。 即便是同胞兄弟，还有着千差万别的命运，何况，仅是出身就和宁伊伊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他，拿什么和人家比呢。 石如水怅然所失的勾起唇角，叹息一声。 这一生，注定，他和高天祎无缘了。 不过，他不怪高天祎，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而高天祎，从一开始就并不曾承诺过他什么。 一集短动画播放完，高天祎就端着热腾腾的大碗面走了进来，一时间，房间又是浓香四溢。 不过，这一次，是鲜美的蘑菇炖小鸡儿味儿。 一走到床边儿，高天祎就甩掉了景志轩下午让人帮他买的家居拖，大脚踩到床上后盘膝坐到石如水和贝贝身边儿。 石如水慵懒的抬眸瞥了一眼高天祎端着的他买来专一用来吃捞面的大瓷碗，碗底还趁着厚厚的擦碗布。 啧，还以为他皮糙肉厚的不怕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