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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望不得不承认,在这么大一个厅里只摆了两张桌子,并且仅因为要对一桌子人发言就用到了讲台和话筒这种设备,是他见过启明晨装逼最成功的一次。 启明晨放下了话筒,又朝迟望这桌走了过来。 迟望心里默念别过来别过来,但显然他今天比较衰,许的愿都不可能实现。 启明晨坐定之后,又拿起一只一次性手套戴上,再拿起一只虾。 “别给我剥虾了。”迟望忍不住小声说。 启明晨挑了挑眉。 迟望基本都不需要听他说话,就能猜到他的下一句:“我是给我自己剥的,不行么?” 不过,启明晨似乎没机会把他猜到的内容说出口。 在迟望说完话之后,一阵脚步声出现在了二楼大厅的入口,还带着刻意的喧哗,像是想要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接着为首那人随手探向摆放在地上的酒箱,拿起了一只酒瓶,重重磕在了一旁的大理石柱上。 他看上去约莫三十来岁,眉眼不善,脸上的笑容也并没有使他变得温和半分。 严峥在看到那人的第一时间就站了起来。 迟望也认出了这个人。 虽然毕业之后他跟军熠没有任何来往,但那张脸他记得很清楚。 “听说启总新公司开业,”军熠把砸碎的酒瓶踩在脚下,远远地冲启明晨咧开嘴,“怎么没有请兄弟几个?” 第19章 19 军熠在锦城为非作歹了十几年,虽然从来没有与迟望正面打过交道,但住在锦城里的人应当没人不知道他是谁。 在场的宾客多数都是吉市本地人,对军熠很是陌生,所以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来赴宴,还是来砸场子。 启明晨本在剥虾,听到军熠的声音之后他手上的动作也并没有放下,而是耐着性子把那只虾剥完了,执着地放在了迟望的碗里。 他摘下一次性手套,站起身时扶了一下迟望的肩膀。 看上去像是随手一扶,但迟望莫名地觉得,启明晨是在安抚他。 “军熠,”启明晨转身看着军熠,“我似乎跟你没有工作上的往来。” 如果说启明晨之前的发言是对前来赴约的所有宾客表示欢迎,那么这一句就表示了他对军熠的不欢迎。 他如此明显的语意,军熠不可能听不懂。 他似乎也不担心会激怒军熠。 迟望却没办法不担心。 他转过身看着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的军熠。 他还想要看到启明晨此时的神色,但是他只能看到启明晨的背影。 “启明晨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老大来赴你的宴是看得起你,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军熠的狗腿子刘小悔在后面嚷嚷起来。 其他狗腿子也纷纷附和。 军熠一招手,这群狗腿子就马上安静了下来。 “启明晨,你跟我确实没有生意来往,但你跟我弟弟的关系呢?”军熠语气挑衅,“他虽然去国外了,但是当年跟你可是非常铁,我代替他来祝你一声开业大吉难道不合情理?” 启明晨沉下声音:“没这个必要。” 严峥听到军皓的名字就比启明晨先一步冲了过去:“你还有脸提军皓?他都被你们一家人折磨成什么样了?你还是不是人——” 他带着一股想要跟军熠干架的气势,但还没走到军熠面前就被启明晨叫住了。 “严峥,你去叫一下服务员。”启明晨说。 “叫服务员多没意思?你应该叫保安啊,”军熠依旧嬉皮笑脸地,“不过不好意思,这家店的服务员和保安都被我撂倒了,估计是没人能响应你了。” “你让服务员来打扫地上的碎玻璃,”启明晨淡淡地继续说,“下去看看,确定一下,楼下有没有人受伤。” 严峥握了握拳头,转身下了楼。 “你看,你就是不相信我,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不但不请我来喝杯酒,连我说的话都不信。”军熠虽然是笑着说话,却咬牙切齿。 启明晨漠然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军熠拍拍身上的灰,打算走到空着的那张桌子坐下,好好跟启明晨算算账。 启明晨却往那张桌子前面一站,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像是连张椅子也不打算让军熠坐。 他不光这么打算,而且还说了出来。 “军熠,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在工作上跟你没有任何往来,这顿饭本就不打算请你,”启明晨说,“请你离开这里。” “可我已经来了,你打算拿我怎么着?”军熠大剌剌地一屁股坐下。 坐下之后,他还招手让他一帮狗腿子一同坐下:“吉市这鸟地方可没朝市好找,我们来一趟不容易,兄弟们早都饿了,这一桌剩这么多菜,估计都是给我们准备的吧?” 原本只剩下迟望的那张桌子,不一会儿就坐满了人。 以刘小悔为首的几个狗腿子,都是吊儿郎当的外表,往桌子旁边一坐,觍着脸就开始吃喝,十足的酒囊饭袋。 迟望早就没心情吃饭了,他拿纸巾擦了擦手指,站起了身。 迟望站起身的同时,启明晨走过来拉了一下他的手臂,把他拉到自己身后。 迟望没打算作为启明晨的保护对象站在这里,他也并不畏惧军熠。 对军熠这个人,他可以说痛恨至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