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李沫抬起头盯着顾长林的眼睛认真的道：“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骗我？” “真的。” 李沫想了很久，内心挣扎着想要说出让顾长林退伍的话，想了很久还是算了。李沫道：“你记住了啊，我现在没什么要求，以后想到了再说。” 到了镇上先去公社民政办，李沫拿出着村里开的允许结婚证明。 文书让他们俩站好对着□□像毕恭毕敬地鞠躬，然后跟着他念一段□□语录。 李沫和顾长林齐刷刷的念道：“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这个程序完了之后，就开始了分头谈话，内容大概是听□□的话，跟着党走。 以后文书取出两本结婚证书让他们填写。最后发给他们一张结婚证书，就像现在的奖状大小。 证书大体上是浅黄色，四周有红、粉、黄三色。上部分印着五星红旗，正文开头是□□语录，中间印有结婚证三个大字，下面是李沫和顾长林的名字。 落款为1974年1月17日，上印了公章黑市黑水镇红旗公社民政办。 除了这张结婚证，还发了一本新婚夫妻手册，李沫翻了几页就羞红着脸丢给了顾长林。 出了公社李沫打趣的对顾长林道：“顾长林同志恭喜你新婚快乐。” 顾长林跟着道：“李沫同志恭喜你找到志同道合的战友，今后一起奋斗。” 接下来就要去照结婚照，照相馆的人要给李沫化妆被她拒绝了。 现在照相馆的人不多，很快就轮到李沫他们了。顾长林不用拍照师傅说，自己主动贴近李沫。 “很好，就这样两位新人笑一下。” “好嘞，再换一个姿势，对了，笑一笑。” 拍完照顾长林让师傅把两张照片都洗了三张出来，一共花了三块钱，可真是奢侈。 出了照相馆，李沫说道：“顾长林咱们有新婚的供应呢，咱们快去买吧。” 两人把供应商品买好后就赶紧回去了，今天是走路来的，出门也比较晚，得赶回去吃晚餐。 午饭顾长林本来想带李沫去国营饭店，被李沫拒绝了，她拿出两个馒头分了一个给顾长林道：“早上妈给我们带了馒头，你吃完后背篓里还有，别浪费。” 顾长林吃什么都无所谓，他主要是想让李沫吃点好的。家里领导不想去，他只能服从命令。 小两口回去后夏梅拿着他们的结婚证左右翻看，开心之余又是一阵心酸。 一眨眼女儿居然长大嫁人了，虽然李茹结婚了可她一直在身边。李沫运气不好来了乡下，现在结婚对象也是乡下人，离上海十万八千里的，以后想要见一面都难。 这么想着夏梅开始流泪，李沫忙安慰道：“妈这大好的日子您别哭啊。” 夏梅拍着李沫的手道：“妈不哭，我开心，开心。你以后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要好好的孝敬公婆。你和长林要好好的过日子，有事商量，不要大吵大闹。” “知道了妈，我们会好好的。” 李沫的婚期紧张，就定在二十八。夏梅他们今年就在这过年，年后赶回家。 特事特办，李沫和顾长林就在两边过年，在这吃午饭在那边吃晚饭。 王奶奶强烈要求夏梅李忠国在她们家过年，两人推脱不了只好同意了。不过要求他们出买年货的钱，否则不去过年。王爱兰也没办法只好同意。 二十七李沫在家晒嫁妆，村里人都来看凑热闹。和李沫有交情的人送上添妆。 大部分都是一毛两毛的送，桃花送了一块鸳鸯戏水的枕巾。刘家人是全家一起送的，李沫的嫁妆椅子是他们做的。 另外王奶奶还给了李沫十块钱的压箱钱，夏梅把顾家彩礼钱给了李沫还额外添了一百。 腊月二十八李沫家很是喜庆，村里的知青一大早就过来帮忙。八点顾长林从镇上战友那借了一辆卡车来接李沫。 王奶奶帮着在村里木匠那定做的立柜椅子等家具、在老乡家换的棉花做成的棉被、新做的绒衣绒裤、洗脸盆、铁皮暖水壶、梳妆镜。还有一台男方送过来的缝纫机。 男人们在把这些东西搬上车后，顾长林开始进去迎新娘。桃花结婚的时候李沫为难过姐夫，现在杏花有样学样的刁难顾长林。 刘家几个男孩也跟着闹腾，场面好不热闹。顾长林被要求着唱红歌、讲他和李沫的革命故事、发红包。 经过了一阵刁难顾长林才成功进门接到李沫。他伸出手递给李沫道：“我来接你回家。” 李沫伸出手覆上去，顾长林握紧李沫的手走出了门。 李沫告别父母坐上车，看着梨花村离自己越来越远。 开车很快就到了顾家村，车停在了顾福家门口。因为顾长林早就写信来说要结婚，顾福带着两个儿子有空就休整顾长林的房子。 顾家人口比较多，顾福分家出来住的时候盖了四间大房子一间堂屋一间厨房。 他们兄弟几个结婚后刚好一人一间房。等到有了孙子多了后，顾福又带着两个儿子盖了三间房，一间房仓房还有两间给家里的孙子辈住。 进院门正中央是堂屋，左手边是孩子房和顾家三兄弟的房，右边是顾家二老的房和仓房。厨房在堂屋后面，紧挨着后院。 村里来帮忙的人帮着把嫁妆搬进新房，抱被子的妇女们还能从被子里找到红包。数额不大，每个红包几分到一毛不等，图个热闹吉利。 嫁妆搬完后顾长林牵着李沫下车，在院子里举行婚礼。顾爷爷主持婚礼，先一起念一段□□语录，然后给众人宣读结婚证书，最后再给小两口训话。 礼成后李沫被送进新房，顾长林在外面招呼宾客。一个人无聊李沫在房里转来转去。 房间里的柜子上还有顾长林以前读书时候的作业本。李沫发现顾长林以前的字就挺好看的，从小就字迹工整。 柜子底下还有一些小玩具，比如木头上、弹弓。顾长林小时候也会像其他小孩子一样喜欢玩。 在房里逛了一会有人敲门，李沫打开门看到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生，这应该是顾长林他妹妹了。 “嫂子，我是秋菊，三哥让我给你送饭。” 李沫忙让开身子道：“秋菊你快进来吧，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等你吃完了我再去吃。” 李沫把菜分出一半又把饭分出一半给顾秋菊道：“我吃不完这么多，咱们一人一半。” 顾秋菊去找了一双筷子开始吃饭：“嫂子你和我哥怎么认识的？我问他他都不理我。” 李沫道：“在梨花村河边，我差点撞到他了。” 顾秋菊不可置信的道：“就这样？没别的李？” 李沫想了想道：“emmm，撞到他前一天在供销社碰见过，没说过话。” 顾秋菊咬着筷子一脸憧憬的问道：“所以我哥对你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李沫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这个得问他。” “嫂子你和我哥有话说没？我和他一条也说不了几句话，主要是他很少回答我。” 李沫想说他们之间大多是顾长林在找话题。李沫是那种没有话题可说的人，倒是你给她一个话题她就有很多话讲。 当然这话不能和顾秋菊说，于是李沫道：“话也不多。” 顾秋菊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她道：“嫂子就你能忍得了他，我都不想和我三哥呆在一起，太无聊了。” 李沫问道：“你平时都干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带侄子、在家做饭或者和村里姑娘们一起玩。嫂子你在梨花村都干些什么？” “平时在小学教书，周末有时候去镇上，有时候在家看书，有时候和杏花他们聊天。” “那嫂子你以后还继续当老师吗？” “暂时还不确定，我明天去梨花村看一下村里的意见。” “嫂子你要是还当老师就带我去玩吧，你中午不回来吃饭我去给你做饭。” 下午三点宾客才陆陆续续的离开，李沫和顾秋菊出来帮着整理东西。 办酒席从村里借的碗筷盘子、桌椅都得一家一户的还回去。 李沫拿着大扫把打扫庭院，白杏赶紧道：“沫沫你去休息，院子让秋菊打扫。” “妈，没事咱们一起赶紧把事做完了。” 由于李沫结婚比较赶两间决定回门就在初一，新人过年两天一边呆一天。 夏梅李忠国初三的火车，李沫和顾长林干脆就在梨花村住到夏梅她们离开。 晚上吃的是下午的剩菜，也不需要李沫动手，大嫂麻利的就把剩菜做好了。 吃完饭后没什么事，大家都回房休息了。李沫这一天挺累的，尽管没干活。 顾长林牵着李沫进房，走到床床边道：“沫沫你坐会我去给你倒水。” 李沫道：“顾长林我想洗澡。” “我让爸给你做了个澡盆，你把衣服拿好我去帮你打水。” 听到有澡盆李沫还挺高兴的，顾长林太细心了。李沫高高兴兴的从行李里面找出一套旧秋衣，这是她的睡衣。 顾长林去仓房把浴盆洗干净后拿进来，他道：“这个盆太重了，我让爸在下面开了个口，你以后就能从这个口子里把水放了。” 他们的房中间有个隔墙，里头是炕和衣柜占地很小，外层放的桌椅杂物。 顾长林特意在墙角来了一个小口子，用竹筒子连接在墙洞和澡盆出水口处。 以后李沫自己在家洗完澡在里头打开活塞就能放水出去。 李沫仔细看了下，真的是不错的设计。以后就不用麻烦别人了，弟媳妇洗澡让大伯子倒水会让人吐口水。 李沫扑林顾长林怀里，抱着他的脖子道：“顾长林你真好。” 顾长林回搂着她，拍了拍她的背道：“你等着我去打热水来。” 厨房里白杏在烧水，家里人多水不够用，每天洗漱都要烧一大锅水。 “长林你把这锅水提去，把你们房里开水瓶提过来打水。” 顾长林把水送进房后把开水瓶拿到厨房，他坐在灶边烧火。等李沫洗完澡出来叫顾长林，他才提着两壶开水进房。 李沫就着洗澡水洗衣服，顾长林接过衣服洗了起来。李沫也不拒绝，开始整理东西。衣服洗完了后李沫赶紧拿出去晒，顾长林自己快速的洗漱。 天还早李沫坐在炕上清点资产，这个算是她的私房，不用上交给家里。 白杏是个不错的婆婆，家里人除了公分其他的都不搅和在一起。因着这个她和两个儿媳妇没有闹出什么矛盾。 至于顾长林从读大学开始就没用过家里的钱，每个月还给家里寄回来五块钱。 后来他去了部队，这几年农村收成好了一些，白杏也只要了顾长林每个月五块钱。 顾长林从衣柜里的盒子拿出一张存折递给李沫，李沫抬起头疑惑的看向顾长林。 “我的工资，你留着。以后每个月给你寄过来，你记得每个月给妈五块钱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