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第三二七:没有结局的欢喜
原本封云深是准备在林朝雨生产之后由他这边跟八皇子接洽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八皇子这边,对严玉婵展开了猛烈了追求,还时不时的跟严夫人或者是严大人来个偶遇,在二人跟前刷刷好感。 而林堂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也对严玉蝉难得的上心。 严玉婵作为一个只喜欢过人,而没有被男子纠缠过的小姑娘,面对八皇子和林堂唯有躲着,她有好几次来找林朝雨,封云深都不让她见人。 若非她知道封云深对林朝雨的心意,只怕是会觉得封云深把林朝雨囚禁起来了,或者是加害了林朝雨。 来找了林朝雨几次,被封云深拦着不允许她见林朝雨之后,她就改成写信了。 林朝雨看着严玉婵给她写得满满的几张信,对八皇子死缠烂打严玉蝉的事情,有几分惊讶,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惊讶的是临安郡主面对八皇子追求严玉婵的行为竟然没有任何表示,觉得在情理之中是因为,严玉婵可是货真价实的名门贵女。 这样的女子若非是因为之前皇上的赐婚,以及严夫人说的那个要入赘的说辞,只怕会一家有女百家求。 但林朝雨对于八皇子的行为却是不喜的,她尤其讨厌男子为了自己的事业,自己没有本事偏生利用女子谋取的行为。 八皇子如此,不就是牺牲了严玉婵的幸福去成全他自己的野心么。 至于林朝雨为什么这么说,那是因为严玉婵完全不会是临安郡主的对手。倒不是说严玉婵不如临安郡主,而是严雨婵单论心计和隐忍,实在不是临安郡主的对手。 一个女子,为了自己想要的,可以到一个衣冠禽兽的糟老头子跟前赔笑,也可以为了往后的利益,隐忍自己居于幕后,这样的心机和心性,一般人是修炼不出来的。 就是林朝雨自己,也做不到如此。 至少她就没办法为了讨好皇上而赔笑。 八皇子如今不娶临安郡主为正室,一来是忌惮皇上,皇上看上的女人,他敢抢?二来则是长乐公主除了公主这个身份,就当真是什么都没有的。 这样的一个女子,不能成为他的助力,八皇子必然是不会用正妻之位许之的。 八皇子纵然喜欢临安郡主,却没有喜欢到位了她愿意放弃很多。 临安郡主自己也是知道的。 八皇子对严玉婵的执着,林朝雨是能够想的明白的,只是林堂如今还去纠缠严玉婵究竟是为何呢? 按照严玉婵信中所言,林堂倒也并非完全是纠缠严玉婵,就是默默的关注着她,并且还为她解过一两次围,从严玉婵信中的描述,林堂倒是变了许多,变好了许多。 林朝雨看过信之后,提笔给严玉婵回信,让她把八皇子纠缠她的事情跟严阁老和严夫人说一声。 其实如今最好的就是赶紧给严玉婵定亲,只要定下亲事了,也就不惧这些狂蜂浪蝶了。但林朝雨知道严玉婵如今还未完全放下蔡景南,这个时候让严玉婵赶紧议亲,这样的话林朝雨也是说不出来的。 惟愿严玉婵早些放下蔡景南。 林朝雨还在信中跟严玉婵嘱咐,让她喊严阁老帮她找一两个会拳脚功夫的丫鬟,这样她要安全有些,而且不要独自行动之类的。 八皇子并非君子,而林堂林朝雨现在还看不懂他要搞什么,面对这样的两个人,林朝雨最担忧的就是严玉婵被人毁了清白。 且不说这个时代女子的清白何其重要,就说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那种心理和身体的创伤林朝雨也不希望严玉婵承受。 林朝雨之所以没有跟严玉婵提出她这边给她送两个丫鬟过去,是因为严阁老和封云深并不是一条道上的,她这边送人过去,唯恐被误解了。 封云深如今最是见不得林朝雨操心,见严玉婵这般不懂事的频繁写信打扰林朝雨,就有些不高兴的。 在林朝雨写了回信之后,就嫌弃的把严玉婵给林朝雨写过来的信扔得远远的,一边给林朝雨投喂这小鱼干儿一边道:“严小姐都那么大个人了,夫人让她自己解决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林朝雨被封云深伺候得十分舒服,晒着太阳,懒洋洋的道:“我只是给她些建议而已,有没有管着她。” “话说夫君你真的要帮八皇子吗?”她真的不喜欢这个八皇子。 皇上生了这么多儿子,怎么就没有一个有用的,林朝雨稍稍看得顺眼一些的唯有四皇子。她跟四皇子虽然接触得不多,但相对而言四皇子稍微正人君子一些,而且也是难得的深情,只不过四皇子谋略和手段都差了一些。 封云深道:“不是帮他,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他帮着八皇子不过是为了让他不要太快的被皇后和林家斗垮。 若他猜的没错,皇后应该会拿着八皇子和临安郡主的事情发作了。 临安郡主虽然没有被皇上吃到嘴里,但她已然被皇上看做了是他的人,这个时候若是让皇上知道自己的人女人跟自己的儿子有牵扯,最怕自己被人戴绿帽子的皇上会如何? 八皇子的下场会如何? 这些都不言而喻了。 “夫君行事之前,请记得我和我们的孩子。”林朝雨拉着封云深的手,让他抚摸上自己的肚子。 她猜,封云深想要让八皇子和十二皇子互相争斗,而后两败俱伤。 八皇子如今虽然起势,但他背后相对而言有些单薄。 八皇子的母妃宸妃,也不如其他几位皇子的母妃那般厉害,宸妃能不给八皇子拖后腿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封云深亲了亲林朝雨的发心道:“放心,我不会乱来的。”做这些事情,纵然如行走在刀刃上一般,但即便是他被刀刃划伤了身体,他也会护着林朝雨和孩子的。 严玉婵收到了林朝雨的回信,就老老实实的按照林朝雨的话去做了。严夫人在知道林堂和八皇子对严玉婵纠缠之后,立即揪着严玉婵就要去相看。 相看那些她之前在诗词大会上看中的那些人,她看中的那几个,她都已经查过了,家世都是清白的,且才学俱佳,二月的春闱,有很大的概率是可以中举的。 于是严阁老要去书院给学子们讲课的时候,严夫人就让严玉婵扮做小书童的样子,同严阁老一道去书院,給严玉婵下了死命令,让她必须选一个人出来。 严阁老也知道自家夫人最近在干什么,听着严夫人给他说的八皇子纠缠严玉婵的事情,又想着最近这些日子八皇子频繁的出现在他跟前刷存在感,这才搞明白八皇子的目的。 他最初的时候以为八皇子接近他,是为了拉拢他,现在看来八皇子竟然是这样的心思。 但严阁老是万万不会让严玉婵嫁给八皇子的,与其嫁给八皇子还不如嫁给林堂。 当然,如今有了更多的选择,书院的学子自然要比八皇子和林堂都合适。 而且书院大部分都是寒门学子,若是让他们入赘,他们想必也是愿意的。严阁老觉得,唯有把自己的女婿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能够放心。 纵然严玉婵百般不想去相看,但她也拗不过严夫人。她唯恐挣扎得太厉害了,严夫人又给她来个禁足。 那样她连远远看看蔡景南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以为担心被严夫人知道她惦记蔡景南,害怕严阁老和严夫人在去找蔡景南的麻烦,所以有原本的明目张胆的找人,变成了瞧瞧的躲在角落里偷看。 严玉婵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如此卑微的境地。 她也是真真正正千娇百宠长大的姑娘,虽然看着脾气好,心中却也有自己的骄傲。就如同最开始她跟林朝雨交好,那些原本跟她关系好的姑娘当着她的面不表现,背着她却说三道四,她能果断的跟那些人断交就能看的出来。 就像她最开始在清荷书院的时候,因为跟大多数假惺惺的贵女合不来,即便她被排斥在外,也不愿意拉下自己的脸去跟她们打作一团就可以看得出来。 可她的所有的骄傲,在面对蔡景南的时候,就成了委曲求全。 她其实都不明白她怎么就那么放不下那个人了,大抵是得不到的永远惦记,越是得不到越是放不下。 也大概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有些人,遇见了,就会沦陷。 有些人,遇到了,就是劫数。 可她却心甘情愿的放纵自己沦陷,任由他成为了她的劫。 她为了能多看蔡景南两眼,跟着他去过青楼。 为了能多看他两眼,经常在他会路过的地方蹲守。 对于八皇子和林堂,她其实烦躁的是因为二人对她的打扰,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蔡景南了。 除了林朝雨,她不敢见自己对蔡景南的心思表露给任何人。 她知道,那个时候她的父母会受不住,那个时候会给蔡景南带去很多烦恼,父母会失望,蔡景南大概也会因此而厌恶她。 她不忍心让父母失望,害怕蔡景南的厌恶。 她对他的喜欢,只能是她的秘密。 已经有了喜欢的人,眼里如何能够在看得进去旁人呢? 所以严玉婵准备阳奉阴违,即便是跟着严阁老一并去了,她只会随便挑一个人,然后在想办法把事情搅黄了。 严玉婵把自己的心思理顺了,心里也就没有那么愁苦了。 青梅和青桔看着自家原本天真烂漫的小姐一回房间就安安静静的,心中酸酸的。 她们二人几乎是陪着严玉婵一并长大的,而且严玉婵大多时候去见蔡景南,都是带着她们一并的,所以她们很清楚严玉蝉的心思。 只是,这是一场注定没有结局的欢喜。 小姐跟蔡指挥使,各种不登对啊! 严大人每个月都会抽两个休沐日的上午去书院给书院的学子讲学。 严玉婵之前在书院报名的时候就女扮男装去帮过忙,如今她扮起男装来,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严夫人和严阁老,大概是被严玉婵的婚事给弄得操碎了心,是以对于严玉婵偶尔出格一些的行为,已经觉得没有什么了。 甚至严夫人已经进化到会主动提出这样的建议的地步了。 严阁老和吴垢因为不是常驻的先生,是以他们到书院来讲学的时候,就不是那种小班教学,只要是愿意听的,都可以听。 这是林朝雨采用了她上辈子在大学的时候,大学上公开课的模式。 严阁老驰骋官场多年,能够在四十岁的年纪入阁,已经算得上还是很厉害了。 大部分入阁的都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严阁老这样的就已经是年轻的了。 他平常讲的,更多的是一些如何为官、如何做好官、如何为民分忧这样的一些内容,这些内容相较于这些学子平日里在书本上学得知识,对于他们的实用性更加强一些,而且能一定程度的拓宽他们的眼界和思维。 所以严阁老的课还是很火爆的,如果不早些来,都占不到位置,要席地而坐才行。 严玉婵虽然来过书院,却是第一次看严大人上课,也觉得听新鲜的。 严阁老在上面讲课,她就在教室的一方伺候着严大人茶水。 今日严夫人看上的几个人,都在。 严玉蝉却是看都没有看那几个人一眼,准备回去的时候随便给她娘亲报一个名字就是了。 一堂课半个时辰,休息一刻种之后,在上半个时辰。 休息的时候,有很多学子找严阁老讨教学问,严玉婵就溜出来透气。 远处一个人影一晃而过,严玉婵见到之后,腿脚快于她的大脑,她直接就跟了出去。 那个身影即便是一闪就不见了,但严玉婵因为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是以也是十分熟悉的,所才会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 但她追了一段距离之后,就完全看不到那个人影了。 严玉婵不禁十分沮丧。 她垂头丧气的站在原地四下看了看,都未曾瞧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来,莫非是她太想看到那个人,所以才会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