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陈潇潇把手里的武器取出来交给查尔斯：“必要的时候记得按下这个按钮, 这个武器可以确保不会打爆你学生的头, 但是会打穿墙壁，所以千万不要乱打。冷却时间为一分钟, 不要频繁使用, 不然会爆炸。” 说着, 把快银手里的武器也夺了过来，全部塞给查尔斯：“我们的武器都给你。” 快银：“可是……” 陈潇潇郑重地说：“我把我唯一的朋友交付给您，希望您不要让我失望。” “据您所说, 地道里会更为安全，我相信您。请千万, 千万不要让他出事。而且您看到了, 他心智不全, 所以也千万不要让他做任何决定。” 陈潇潇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您放任他任性做出不该的事情，我会全部怪罪到您身上的。” 查尔斯伸出手，将那些沉甸甸的东西接过，沉重地说：“好。” 这些东西，象征着三个人所能拿到的全部的火力，现在全部交到了他一个没有攻击力的残废之人手中。 这份信任很沉重，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起。 陈潇潇似乎还想嘱咐什么，但是最后只是踮起脚，伸出了手。 泰迪温顺地低下头，任由她摸了摸头。 陈潇潇嘱咐他：“你要听查尔斯的话呀，知道吗？” 泰迪眨了眨眼睛：“多久呢？” 陈潇潇安慰他：“到我回来为止吧，好不好？” 他温顺地点头，十足一副乖巧的模样。 陈潇潇和泰迪告别，与快银原路返回，走进了电梯。 快银说：“你一定要从这里上去？我们再回到二楼，岂不是自寻死路？” 陈潇潇苦笑了一下：“我觉得琴不会伤害我们。” “或者说，伤害我们的琴，不是你熟悉的那个琴。对于二代丧尸来说，他们会不同程度地保留有意识，所以某种程度上智力接近动物，以琴欧米茄的级别，应该是这篇区域上的王，对么？” 快银点头。 陈潇潇说：“可是她选择把自己关在了二楼，说明她的意识要远比我们想象中留存地多。我之所以决定不请韦德炸毁这里，是因为我想日后有机会带走琴，她是很好的研究材料。” 快银耸了耸肩，苦笑了一下。 陈潇潇将包里的枪掏了出来，丢给了快银。 快银接过，只觉得那一把小巧的□□有着万千斤的重量。 陈潇潇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的神色之中似乎带着点不甘愿，最后还是从包的底部掏了一副金属手套出来。快银看着那副金属制的手套，发现上面的一些地方和泰迪的手套有差别—— 陈潇潇的手套上留下了三个椭圆形的洞。 怪不得她出发之前勤务兵要给她专门定制鞋子，怪不得她从来不戴上手套。 陈潇潇说：“那个东西从肉里长出来的时候，每次都很痛。” 快银难得轻松了一点，开她玩笑道：“你也会怕痛？” 陈潇潇抬头，用怪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咕哝了一声：“一直都很痛。从里面长出来会更痛。” 快银哑然，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然而，他再一次发现，面前的小丫头压根严肃不过三秒钟。 因为，刚才还一副让人很心疼模样的陈潇潇，下一刻忽然说道：“不过我第一次用它的时候很帅。我当时在和一个大个子的家伙打架，当然了，我打不过，没准就算到现在我也打不过，可是这玩意忽然长了出来，我就成功地爆了他的蛋。” 她说完，扬着一张小得意的脸，一副颇为怀念的模样。 快银：“……” 这时候，电梯叮的一声，停了下来。 琴不见了。 陈潇潇心里就是一紧。 按照教授说的，大部分变种人应该被困在这里完全无力逃跑才是，因为他们失去了人类的意识，只能像困兽一样毫无目的地四处乱转。 但是，琴却总是神出鬼没，这令她极为不安。 陈潇潇不能问快银，琴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必他知道的并不比她自己要多多少。 外面的雨曾经停了片刻，但是现在又开始滂沱而下，雨声之中夹杂着雷声，闪电无数次劈开暗沉沉的天空，想也知道这附近的天气如此恶劣，想必布兰登的飞机要经过会经历很多麻烦，也就在三区全球搜索变种人的时候留到了现在。 可是，这样的阴雨天气再持续下去，持续不断的反常也迟早会引起附近基地的注意。 学校的二楼上有一面落地窗已经尽数破碎，锋利的玻璃碴上海沾着已经干涸的血渍，琴明显是从这里离开了。 快银说：“你不必担心她，对于死人来说，腐烂是一个致命的问题，她又被你开膛破肚，即便是天气凉爽也剩不下多少日子了。” 陈潇潇忽然一怔：“等一下，腐烂？” 是啊，腐烂！ x教授被困长达一周，就算这里阴雨连天，为什么这里的丧尸一点腐烂的迹象都没有？ 陈潇潇惊恐地看着四周：封闭的学校，满是成年期徘徊的变种人孩子，即便是有防御武器，却没有系统防御病毒的医疗设备…… 这里，简直就像是一个，被人选中的实验培养皿…… 她不敢告诉快银自己的猜想，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怀疑，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为什么我见到的很多学生都没有伤口？” 快银茫然：“什么？” 陈潇潇说：“我在别的地方见到的丧尸潮，多多少少腐烂的程度都会有不同，可是你记得琴吗？她那么美丽，那么完整……” “学校内部沦陷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你们没有被咬？” 快银看着她的神色，觉得事情有点异样，只能尽力地回忆：“在吃晚饭。学生们在用餐，我，教授，还有镭射眼和几个老师在开会——” 陈潇潇立刻上前一步：“那琴呢？” 快银拼命地回忆一周前的事情：“她在……” “和孩子们一起用晚饭。” 快银的脸色猛的灰白下来：“你是说，泽维尔学院一周前的沦陷，是人为的？” 陈潇潇几乎是一瞬间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仿佛所有在暗夜里闪光的微弱的点，都被串联了起来，一条曲折却鲜明的路径出现在眼前。 陈潇潇快速地在原地走着：“我就知道布兰登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你们的食物是哪里来的？□□的时候，教授到底是怎么供给那么多学生的正常生活的？” 快银结结巴巴，已经说不清了：“当然有学校储备……食物一直是够的，只是饮用水后来有不足，所以政府补助了……” 他说到这里，猛地明白了什么，咬牙道：“该死的！” 陈潇潇扑到窗户的破口前去，气得一拳锤在墙上：“所以琴才会被困在二楼！她是主帅！” 快银虽然已经明白了大半，但是依旧没能理解她的意思：“什么？” 陈潇潇的英文发音本来就不是很标准，现在语速则越来越快：“布兰登在制造不死人军团，他希望从三代丧尸之中挑选出最强大也最聪明的丧尸作为主将，他发现了琴是欧米茄级别的变种人，所以选中了她！” “他把琴困在二楼，就是想看看主将到底能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下面的丧尸！” 快银茫然道：“所以……” 陈潇潇咬牙：“所以这一批被感染的既不是第二代，也不是第三代，是由布兰登改造的第四代！第四代是有集体意识的！” “可是我们刚才见到的所有丧尸都只会咬人，所以第四代是服从部分主将的意识，比如……比如……” 她费尽全力地想着。 在他们之前遇到的丧尸里，到底哪一只表现出了保护自己的**、并且对其他丧尸下达了命令的？ 哪一只从头到尾都是最安全的？ 脑袋里仿佛有一根弦，被瞬间拨动。 陈潇潇一把拉起快银，飞快地向电梯的位置冲去：“不好了，教授他们有危险！” 从一开始就能完美利用控制仪器漏洞、且全身而退的，只有—— —————————— 安静如同潮水一般溺来，仿佛将人窒息。 这条黑暗的甬道仿佛永无止境。 查尔斯由于长年残废的缘故，很少能从这么高的地方看到世界，这样的黑暗仿佛一场没有尽头的梦境，让他越走越不安。 查尔斯说：“你知道吗，我看过很多人头脑内的世界，但是像你这样纯粹的，还是第一个。” 即便是在相同的道路里，头脑中也绝不去想任何别的东西，脑袋里的一切都和眼前的一切重叠，这样安静的脑内世界还是第一个。 泰迪没听懂，他在听不懂的时候，就不去回答。 这是陈潇潇教他的，不然别人容易发现他是个傻子。 查尔斯见他没有回答，就不再询问。 这时，抱着他的泰迪忽然把他整个人丢在了肩上，查尔斯腹部遭受重创，整个人差点吐出来，可是他已经断食一阵时间了，就算是吐也什么都无法吐出来，只能皱眉强忍了剧痛。 泰迪一手扛着他，另一只手迅速抬起武器，警惕地在四周环视了一圈之后，茫然地看着身后。 身后空空，一无所有。 查尔斯被他丢在肩膀上，极为痛苦地忍住腹部受的那一次撞击，尽量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来。 泰迪似是察觉了他的痛苦，很担心地将双手插在他的腋窝下，把他像个孩子似的举了起来，仔细地查看着他的身子，关心地问：“你你你……你……” 为了不让他浪费多余的时间，查尔斯吸了口气，说道：“我没事。” 泰迪仿佛不相信他，把他娃娃似的举着，看了半晌以后才觉得没事了，继续抱娃娃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向前走着。 查尔斯也察觉了他的异常，问了一句：“有什么事情吗？” 泰迪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个地道是密封的，按理说不应该有丧尸进来才对，他们应该是绝对安全的。 查尔斯说：“我们下来之前你的朋友也用仪器查看过了，这里没有丧尸，应该也不具备别的危险，我们当初为了逃生，曾经把它彻底封死了，所以不用担心。” 说完，又问：“我这样解释你可以听懂吗？” 泰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