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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就走上了三楼。 女子们回神,依言继续奏乐演奏。 此时皇宫内皇甫灵和皇甫正则要处理些旧事,他作为晚辈不便出现,就离开了皇宫。 钟离煊在处理宫内事务,他本就是天生的帝王,人间与神界也只是换了个地方,只不过在这本该欢庆的时刻,楚辞脑中却响起了一道呼唤声。 那声音烙印在脑海中,熟悉中带着一种不祥的预感,楚辞想到自己曾经流落于归墟,想来这古怪的声音就是归墟烙印使然,他便留了钟离煊一人,自己匆匆回到了琴楼。 楚辞一路到了地下室,这里原本放着解灵器,诸师晏离开时将解灵器带走,只留下几瓮归墟之水。 楚辞带着一种奇异的预感,将归墟之水倒入一个小型仪器导管内,而后按下开关。 刺耳的刺啦声响起,片刻后,隐隐约约的水声在空荡荡的房间内回荡,导管内水液沸腾起来,一道诡异的红光闪过,楚辞只觉心口一痛,双目瞬间染上猩红色泽,他摇摇头,皱起眉头捂住胸口,沉声道:“诸师晏,是你么?” 等待了片刻,归墟之水再无异动,光芒逐渐泯灭,忽而房间暗门响起窸窣的声音,楚辞打开暗门,一只八哥飞了进来。 这八哥和楚辞送给诸师晏训练的八哥极为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脑袋上顶着一撮红色的羽毛,全然没有了八哥的低调,它冲着楚辞扇扇翅膀,在室内盘旋一阵,落在了高处。 “楚辞,许久不见,你和钟离煊竟然斩断了归墟之主派出的傀儡,呵呵,本尊如此该恭喜二位了。” 八哥张开嘴吐露人声,声音分明与诸师晏无二。 楚辞看过去:“果然是你,这归墟烙印为何偏偏召唤出来了你?” “因为我守着你制造的解灵器,出自你手的器具,本就带着你的气息,以此来联系你,倒是再简单不过。”八哥啄了啄翅膀,姿态优雅,它低头看向楚辞,褐色的双目隐隐显出戏谑,“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你是说回归归墟的生灵不能与神界有染吧。”楚辞挑眉。 诸师晏一顿:“原来你也知道?没错,神界与归墟本是阴阳两面,你与钟离煊越是情浓,日后三界灾难越是深重,你可要想清楚,是否要以一己之私使得生灵涂炭。” 楚辞眼皮一跳,觉得当真匪夷所思:“我只是个普通人,与恋慕之人相守,何来生灵涂炭一说?” “普通人?呵,能被召唤回归归墟的三千世界生灵,没有一个能称得上普通人,你被归墟打下了烙印,本就契合了杀戮道,若是我没猜错,你原身本就是归墟召唤而来的灭世杀星。” 诸师晏幽幽道。 楚辞:“……” 杀星? 他还真称不上杀星,虽然第一世是反抗军统帅没错,但他杀的都是十恶不赦之人。战争本就残酷的,何况是处在星际时代,被部下称为天生的战争机器的楚辞扪心自问,他并没造下无谓的杀戮。 他只是做了自己生来就该做的事情。 “罢了,因果已成,你身上背负的杀念让你注定是归墟中人,此事不会以你的意念为转移,何况……你……身上……” 诸师晏的声音戛然而止,八哥眼神空茫了一瞬,活似突然断线般,楚辞疑惑:“我身上还有什么问题?” 八哥失神片刻,诸师晏的意识重新降临,他透过八哥的眼睛盯住楚辞片刻,不知为何突然沉默下来。 片刻后,八哥口中发出一阵兴味的笑:“呵呵呵,倒是有趣,看来也是不能言说的了。我言尽于此,若是想保平安,你与天界还是不要深交的好,不然,后果怕是连钟离煊都承受不起的,只需几年就能现出端倪,楚辞,我们还会再见的。” 伴着古怪的笑声,那只八哥立时四分五裂,化成几瓣。 这竟是一只木雕的鸟形玩偶。 楚辞看着这传信的木鸟,摇摇头,无论诸师晏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对他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 至于对方所言几年后重逢—— 装神弄鬼也好,确有其事也好,他会用自己的办法查证,若真是确有其事,那就想办法解决了此时。 神也好,魔也罢,已经降临到这个世界,他已然是无所畏惧。 过了数日,钟离煊处理完所有事情,前来寻楚辞。 楚辞忙碌了好几日,脸上长出一层青色的胡茬。 桌上摊开一张地图,楚辞在地图上勾画出一条条线,正记录着什么。 “东胡需要发展,就得通商把草原特产卖出去,元旭要发展也得通商……海外和西域都是市场。要先修路,这样的话,水泥产能得是亿万吨,只大漠深处的水泥厂还不够……” 穿着便服的青年帝王面上带着深深地疲惫,他走过来,抬手揽住楚辞的腰,低头蹭了蹭楚辞的颈窝:“楚辞,你又在计划这些了么。” 青年周身气息冷肃,嗅到楚辞气息,神色才稍稍柔和了些,他环住楚辞腰的手沉稳有力,隐隐带着势在必得的强势之意。 楚辞一顿——不知不觉,这人早已不是少年时的绵软,就连撒娇,也带着宛如山岳般沉稳的气息。 他不禁想起了久远的记忆中那在暗无天日的归墟挥剑斩下的神祇。 那般强大,又那么无情,宛如世上最高洁的白雪,让人生不出丝毫亵渎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