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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俞白生辰就在几日之后,到时佟俞白幼时救过的一个王爷千里迢迢来给佟俞白庆生,未免冲撞贵客,佟家就得隐去这茬。 佟家想揭过去,楚辞却不准备就此放过那个总兵大人和佟俞白,为了给佟俞白出气,这一家子借抓细作之名可是抓了不少无辜百姓,是楚辞牵连了那些人,他需要做点准备好好“庆祝”一下佟俞白的生辰。 耶律肃闻言硬生生把牙关咬出了血,嘴角沁出血迹:“那你还说把院子给我住?” “这不是看你喜欢这院子喜欢的都拔刀伤人了么,还热情的送我们虎符做费用,我就大方的借用你一段时间。”楚辞把干粮打包好,准备吃完午饭就骑着汗血马带钟离煊去山里玩一圈顺便再打些野物改善伙食。 耶律肃冷冷的盯着楚辞一阵,看对方一会儿功夫就带好了入山的物品,连他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刀都挂在了对方腰里,耶律肃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能把满嘴的血腥憋回去:“我也去。” “没问题,正好我和小煊需要个挑夫。”楚辞从板车上取下一根扁担,对着耶律肃和蔼一笑。 耶律肃气到自闭。 遇到这么个恶人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偏偏自己个儿还是自投罗网落到人手心里的,走了这么一步臭棋的耶律肃只得认命。 虎符被抢,身后官兵也在追捕他,没了虎符做身份凭证,假装是东胡来使和县令沟通显然是不可能,一旦被抓住只会被当做细作严刑拷打后处斩,耶律肃就是再憋屈,也得跟紧了楚辞,潜伏下来准备趁机夺回自己的身份证明。 耶律肃咬着牙去洗脸,结果石灰粉碰到水,耶律肃的眼睛彻底红成了兔子,连瞳孔都变成了血红色。 耶律肃抖着手闭着眼睛摸到门边怒吼道:“你这恶霸根本就是故意的!” 钟离煊已经准备好了吃食,楚辞瞥了一眼半瞎的男人,满意地点点头,不提撒石灰还让耶律肃洗脸是不是他故意的,只热情邀请耶律肃一起用餐。 耶律肃眯眼看看低矮地厨房,再看看桌子上的凉拌苜蓿和炒鸡蛋,气怒道:“这苜蓿是我们东胡喂马的饲料,你们居然让我堂堂王子吃这个?”钟离煊拿馒头的手一顿,垂下头抿紧了嘴唇,就听楚辞嗤笑道:“你可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春天的苜蓿可是难得的美味,出了山阳岭这种甘甜可口没有一丝苦味的野味千金难买,何况这还是小煊亲手做的,不吃拉倒。” 说着他夹了一筷子凉拌苜蓿送入口中,吃得格外香甜。 钟离煊看着楚辞一阵,忽而露出个浅笑,他不会做什么精细吃食,仅会的一些吃食还是当乞丐的时候饿得慌摸索出来的。乞丐们能找到什么就吃什么,春天鲜嫩的苜蓿在乞丐们眼里就是最美味的食物,田间采上一筐淘洗干净用开水一烫,放点醋和盐巴就很好,耐饿又可口。 然而,钟离煊眼中的美味在贵人们眼中就是马饲料,穷苦人家也觉得这是不能上台面的东西。世上大概除了楚辞,没有人能在一个王子面前真心实心实意觉得这一道菜是珍馐美味。 这就是楚辞,救了他又能制住东胡王的楚辞,这世上果然没有谁能比楚辞更值得信赖。 第8章 同病相怜 钟离煊给楚辞夹菜,自己吃一口就抬眼看楚辞一口,看一眼就笑一下,欢欣从眼角眉梢透出来,耶律肃眯着眼盯着两人看了一阵,不知为何觉得胃里涨得慌,他用兔子眼斜觑楚辞:“这是你的童养夫?除了黑了些丑了些,性子倒是乖顺。” 正吃饭的钟离煊一下子被噎住了,他心一慌继而生出勃然怒火,盯着耶律肃道:“才不是,我是楚辞好心收留的,你别污蔑他!” “呦,年纪不大就会护夫了?急什么,看你们年纪也不小,这个年纪在东胡正好成亲生孩子,你明明爱慕人家,嘴硬什么,难不成是哪家的仆役被这这小子拐带私奔来的?” 耶律肃可不信,在他看来这两人更像是少年夫夫,还是感情不错那种。 “我没有,楚辞是好人,你别胡说!”钟离煊听得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脖颈发红越发恼怒道。 楚辞看钟离煊一脸气怒,心下宽慰,看来他和钟离煊不染杂质的纯洁友谊又回来了,他决定为自己的兄弟情正名,于是斩钉截铁道:“我们是兄弟,你可以当小煊就是我弟弟,亲弟弟。” 耶律肃看看呆住的钟离煊,又看看一脸正气的楚辞:“……哈?” 看看钟离煊黑瘦的脸,耶律肃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嗤笑道:“是你嫌弃这小子黑丑,看不上这小子吧,也是,我看你并非等闲之辈,哪能喜欢这种柴瘦的小东西,抱在怀里都不舒坦,也就烧火做饭得用些。” 说着他一脸嫌弃地坐下正要吃东西,就见面前两盘菜被两人一左一右扒到了面前,碗里的馒头也被拿空,那两人风卷残云的吃完饭,楚辞将碗筷一推,拉着钟离煊起身:“吃完了,你刷锅。” 耶律肃忍无可忍拍桌子:“你们别欺人太甚!” “小王子,逃亡在外需得记住,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忍。想想你的虎符,想想古人卧薪尝胆的典故,忍一时才能风平浪静。”楚辞把虎符取出来一晃。 耶律肃牙齿咬得咯咯响,再一次后悔选择这么个倒霉地方来打劫。 钟离煊看耶律肃快要晕过去般,那双兔子眼气得狠了还水汪汪的,配上对方那张姣好的面孔,越发的我见犹怜,钟离煊善心大发想上前帮忙,却被楚辞搂着腰带走了,边走还边谆谆教诲:“小煊,你知道忍一时风平浪静的后半句是什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