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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为什么这样说。但她笑了笑,应下:“好,我是最好的。” 等到毛衣织完那边眼线也画好了又聊了一会后,许知然提议:“我们拍个照吧。” 拍照的时候,许知然和外婆坐在一起,拍下了和外婆和王奶奶李奶奶的合照。 照拍完二人回家,同行的路上,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静静得走路。倒是旁边的外婆突然开了口:“谢谢你。” 啊?许知然疑惑得抬起头,外婆目视前方,一如既往的淡漠,连语调也平平:“小伟说在学校,你帮忙很多。” “没关系,张伟哥他自己聪明。” “还有苏红,她上次来妇联送水果也特别感谢了你。”还有那些夏溪乡的孩子,上个月去的那天刚好碰到孩子们从邮政回来,手里拿着好多东西说是许老师送的,想到这,她口气也柔和了一些,“有时间来我家吃饭吧。” 啊!外婆请我去吃饭!许知然不自觉笑出声:“好。” 二人没有再说话,沉默得走在路上,许知然偷偷放慢了脚步,这是她没有记忆印象的外婆,此刻却在自己身边,虽然她不是很喜欢自己,自己也不不是很喜欢她,但她是妈妈的妈妈,外婆。 来到站台,二人坐在了相反的车,上车后许知然探出头来拍下了刚才走的那一段路。 晚安。 外婆。 ------------------------------------- 周日,她起床后赖着姑姑,跟着姑姑来到宗辞家。 他开门的时候许知然吓了一跳,他已经瘦到脱相了,脸都凹进去了,不是说早期吗?早期也这么严重吗。见她来,宗辞也很吃惊,笑着对她说:“然然好久不见呀。” 许知然尴尬回笑:“好久不见。” “好,你们先聊,我去搞点东西吃。”许月明去了厨房,又怕许知然拘谨,探出身,“这不用烧火但厨房有烤箱,然然可以来做蛋挞。” 考虑了一下,许知然还是在客厅里坐着,和宗辞礼貌性的说了几句话。 寒暄过后,陷入了沉默的尴尬之中,她和宗辞不算熟,两两相坐,无话可谈,她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月明说你上次月考考了580分,好厉害。”宗辞看出她的不自在找话聊,“有想过以后想做什么吗?” “我以后想当律师或是社工。” “有志向。那你还得继续努力呀,好学校的分数线高。” “嗯嗯,我会认真学习的。” 真听话。宗辞起身去冰箱拿冰淇淋,回来的时候见她蹲在电视柜前面看前天自己买的CD。打眼一望,她的侧脸轮廓倒是和许青山略有相似。看她看得这样认真想必也是喜欢音乐的,人家的妹妹,会读书又乖巧还喜欢音乐,对比起自家弟弟,只能一声感叹。 “然然,要不要先吃个冰淇淋,你姐做饭没那么快。”宗辞将冰淇淋放下,“你喜欢的话带回家去吧。” “不用,山羊皮的黑胶唱片还是Head Music专辑好难买的,他的好多歌我也听不太懂,给我也是浪费。” 月明没白教,会欣赏。他指了指书房:“我书房里还有更多的专辑书籍,海报也有一些,看上的都可以带走。” 许知然就去了书房,满满一面墙的书,底下还有各种唱片卡带和海报,她随意抽了几张出来,都是精品。啧,收藏品不少啊,一一扫过之后她取了一本历史书盘腿坐在地上看,翻了几页,她猛然又往回翻,看到了他在书上的笔记。 这个字迹,她见过! 她小时候在姑姑阁楼家找出过一个日记,里面的内容她看不清记不清,那句话却是唯一端正的字体:没有音乐的人生是一场错误,我这一生都在错误与正确中徘徊,被双方嫌弃。 原来是宗辞写的。 看着这书上潦草狂飞的字体,她不能想象他是含着什么样的心情写下的这句话。一生?他的一生,父母早逝,拉扯爱闹事的弟弟,自己爱音乐玩音乐却从主唱变作词人,三十不到…… 怎么会有人这么苦?? 没有人能回答,她没了心情看书,坐在地上无语问苍天。 “然然,吃饭了。”宗辞在门外敲门叫她。 三个人吃完饭,姑姑和宗辞去了练歌房,许知然又去了书房,书看不下,她坐在地板上发着呆。 不知道多久后,姑姑推门而入,见她坐在地上连忙拉起她:“然然,走,我们回家了。” 走在路上,她还在想宗辞,太可惜了。要是真到了那时候,姑姑又该怎么办啊? “然然,不开心吗?”许月明见她耷拉着脸,在街边给她买了一串糖葫芦和烤红薯。 “宗辞好惨啊。” 许月明眼神一暗,好一会之后才说:“是啊。” 可这能有什么办法呢,自己所能做的也只有陪在他身边,让他不那么疼痛吧,兴许哪天自己也猛不丁的得个什么病。她突然觉得,能平安到老真的是一种奢求。 她拍了拍许知然,没说话。 许知然看了姑姑一眼,她脸上的倦容又深了些许,她握住她的手,在冬天的寒风里有了些许温度。 生老病死。这四个字浮在许知然心头,原来,这四个字背后如此沉重。仿佛只是想了想,都累到没力气。 许月明见她走得拖拉似有怅惋,打了个车,驶入暗沉的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