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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来了!”许知然又大声叫,“再不走留下聚众斗殴的案底会影响后续找工作找老婆。” 其中有一部分人停了手。 报完警后裴匪从包里掏出一个报警器,一按,类似警笛的声音传来,人群四散而去。 许知然和裴匪连忙上前将人扶起,爸爸的眼镜碎了,流了鼻血,姑姑额角破了,脸上也掉了一块皮,宗辞更惨,脸上手上没一块好的。 许知然气到咬牙。 “然然,没事,我和许青山从小打到大,这点伤算不得什么。”许月明拍拍她的头。 许青山扶了扶折断的眼镜腿,淡定道:“仗着人多而已,然然好样的,没有你我们还不能提前结束斗殴。” 斗殴结束了,警·察来了,众人被带到了派出所。 离开前,许知然回望了一眼,广场上音浪越来越强,人群越来越亢奋,手臂挥舞如同麦浪。 她突然对一直喜欢的摇滚乐产生了怀疑。 做完笔录,许月明选择和陈明私了,他不乐意,甩着他那半脑袋的头发:“他们是叛徒!我不屑和他们和解!” “那好,你们就去医院坚定伤患程度再依法扣押你们。” 众人出了警局后,宗辞上去一把抓起陈明的衣袖将他在提在空中又放下:“算了,你回去吧。” 陈明想反抓他的衣袖被甩开后又是一声冷嘲:“这事没完,就算我自己拘留也要拉上你们。” 宗辞一声冷笑:“这点伤顶多也就是起诉赔偿罢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头,“说起来,我伤的不比你轻,而且还是你故意聚众滋事,你觉得我们这些受害人需要陪你蹲麽?” “许月明先打的我!”陈明梗着脖子叫,半头的头发都抖动起来,“我要去爆料,反正你们现在是明星了,有点绯闻肯定影响你们唱歌。” 许月明站了出来,走到他身边,他并不后退,狠狠地瞪着她。 “那你也知道,我是明星,你是素人,这事谁更有优势?”许月明定定地看着他,“我是背叛了摇滚,但你也不是你自诩的摇滚人。” “我唱了那么多歌!”陈明怒吼起来,一张年轻的上隐约显出疲态和他身上的灰色长袍相得益彰。 许月明后退一步,双手环抱在胸前,低叹:“你的歌里全是私人的愤怒和批判,没有思考,只为发泄。你歌词方面有些功底,但作曲和乐器上有明显瑕疵,旋律紊乱,乐器跟不上整体音乐。” “旋律方面你可以多看一下老庄乐队,乐器方面战甲乐队也是一个好选择,我们好多人在最初之际都是学习别人的风格优点,这不丢人,基础功打好后再来磨炼自己风格。” 陈明一下子松懈下来,脸上的不忿还没褪干净又涌上震惊的神情挤满了那张不大的脸,使得他的小眼睛看起来格外大,他看着许月明,不敢确定似的,发问:“你听过我的歌?” 是了,没有听过的话不会知道自己的缺点,可自己只是一个连树村都住不进去的无名小卒。 许月明点头:“你来过好几次树村,我们好多人都听过。” 陈明猛地蹲下了身子,半头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甩幅全都垂在了地上,像是要把他拉到地上一样。 看不到他的脸,只见他沉默了一会才抬起头控诉:“我真的好想进树村,可我不够格,凭什么你这种从主唱转成贝斯的人还能进树村,待了几年后居然还拍拍手就走!” 许月明抱着手纠正道:“我乐队成立八个月就去了树村,那时候我还是主唱。” 一旁的宗辞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对着蹲着的人说:“我帮你写几首歌的demo,曲乐包了,可以助你进树村。” 他又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坚定地拒绝:“不需要,许月明已经给了我修改方向,我陈明还没那么废物需要人帮自己走路。”他向二人鞠躬被宗辞拉住了,“这次的事,是我不对,医药费我出。” “不用,两清了,好好练习吧。”宗辞淡淡回道。 在离开前陈明问他们:“你们离开摇滚圈不后悔吗?” “只是一种音乐形式而已,不管是摇滚还是民谣,都承载不了太多所谓的精神。只要一直坚持独立思考,保持理想和不屈,那唱什么有那么重要吗?”许知然反问他。 陈明不语。 “保持热爱享受音乐。”宗辞说,“不浪费生命也要对得起热爱。” 陈明离去。 “哥哥,你看,姐姐她真的释怀了。”站在一旁的许知然拉着许青山的衣袖说,也回味了刚才姑姑说的一番话,打消了心中疑惑。 歌唱者只唱歌,唱出心中所想,衍生出的解读和意义或许只是看客的事。 “嗯,释怀一半了。”许青山看着路灯下好为人师还披着他人衣服的妹妹不情愿又很乐意地点了头。 为什么是一半?许知然没有再问,跟着大家一起走路回家。 路过迷笛音乐节场地的时候,大家往里看了一眼,黑黝黝的天幕下红色旗帜在夜风中摆荡,把旗帜上白色的字抖得一颤一颤的。 “我以前真以为自己可以一把贝斯走天下,抗着旗帜闯江湖。”许月明笑出声来,“现在想想,好像是轻狂了些。” “我以前还仗着自己有点天赋,还想一支笔写尽天下事。”裴匪也跟着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