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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楚衡是个“尽职尽责”的引路人。 他不需要任何“战利品”,信奉的只有自己,出生高贵且天赋异禀,若是不喜欢郁央,也就不会多看一眼。 多好啊,吴启心想,如今楚衡满心满眼都是郁央,秦诗岚若是地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郁央吃完饭就彻底歇菜,从前也有疲惫至极的时候,但环境不允许,郁央的精神一直是紧绷的,任何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剧烈的反抗,可如今他把那栋公寓,还有老宅当作是自己的家,锋利消失不见,整个人像是被按进了柔软舒适的棉垫中,毫无攻击性。 楚衡俯身同郁央咬耳朵,同时一只手护在青年腰侧,他知道自己撞的有多狠,“我送你上去睡会儿?” “可以吗?”郁央眨眼的频率很慢,“会不会不礼貌?” “你就算此刻掀桌子也没什么不礼貌的。”楚衡接道。 郁央拒绝不了,下巴抵在楚衡肩膀上思考两秒,妥协了:“好的先生。” 安顿好郁央,楚衡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同吴启问清楚,之前在梅林时间紧凑,吴启似乎是想说什么的,却被楚衡抬手打断,楚总看了眼手表,言简意赅道:“答应央央就出来五分钟,回聊。”然后转身离开,留下吴启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吴启抿了口红酒,看着不远处正在跟自己亲姐姐撒娇聊天的云婉芯,他当年是秦诗岚的众多追求者之一,人在疯狂迷恋某样东西的时候总觉得稍微加把劲儿就能得到,可时过境迁,他想起秦诗岚仍旧心动不已,却远不及在看到云婉芯时平和,到底是年纪大了。 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吴启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压迫感,笑了笑:“楚总来了。” “嗯。”楚衡主动跟他碰了一下杯,沉声问:“您对郁央的父亲……有印象吗?” 吴启闻言动作一顿,非常震惊地看过来:“您不知道?” 楚衡诚恳:“实不相瞒,关于郁央父亲的资料太少了,就算是我也查不出多少。” 吴启嘴唇轻颤:“您不知道,那我也不知道了。” 楚衡微微挑眉,像是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吴启看起来有些紧张,他放下酒杯,五指很用力地在掌心揉搓了一下,这才说道:“当年……秦小姐身边的青年才俊非常多,她完全可以挑一位自己喜欢的,但她是家中长女,后面还有一个弟弟。”楚衡安静听着,潜意识觉得接下来的东西可能会推翻他一直以来的认知,吴启继续:“秦家勉强够得上一个‘名门’,要不是出了一个玲珑绝色的秦诗岚,根本没多少人会注意到他们,而秦家人不会错过这个往上爬的机会。” 楚衡扭头看他,眸色深沉。 “秦家……”吴启下颚骨狠狠突出,像是将涌上心头的怒意用力压下:“对她进行了明码标价。” 楚衡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什么?” “明码标价。”吴启重复道:“从初夜到每一夜,不是让她简单地嫁给一个名门富豪那么简单,因为依照秦小姐当时的脾性,一旦她脱离秦家迈入另一个陌生环境,完全可以改变自己的现状。” 楚衡认真盯着吴启,想从他脸上找寻到任何扯谎的痕迹:“秦家人这么做就是违法,他们……”之后的话楚衡没说下去,他看到了吴启眼底一闪而过的嘲讽,恍然明白自己所处的环境,人生而不平等,越往上,越是有大把的人踩着底线胡作非为,楚衡是因为洁身自好,可他很清楚每晚一到灯红酒绿,那些高档会所跟一扇扇紧闭的房门中发生着什么,他们践踏人性,做着禽兽不如的事情,这个漩涡下面深不见底,一时的迷失都会导致万劫不复。 吴启耸耸肩:“秦小姐很孝顺,她的父亲不是个东西,可跟母亲关系很好。” 楚衡明白了言外之意,只要秦父拿捏住秦母,秦诗岚就只能听之任之,期间的掣肘跟利益牵扯,远比想象中复杂得多。 “你参与了这场明码标价?”楚衡问。 吴启毫不犹豫:“参与了,我是第一个掏钱的人,两百万。” 楚衡:“你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吴启接道:“当时我是真心爱慕她,我不愿意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两百万只是买一夜的平安,我们聊了很久,她冲着我笑,说着感激的话,不夸张地说,我连命都想给她,而跟我抱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少,只是秦广深那个人的胃口越来越大,不过好在他只让秦小姐一个月见一个人,若是秦小姐身体不好就两个月,三个月,总归一直有进帐。” 楚衡索性打开天窗:“秦诗岚的第一次给了谁?” 吴启抿唇,片刻后接道:“盛远平,不过那件事情之后他去了A国,再也没回来。” 盛远平像是终于完成了一件念念不忘的事情,三千万掏的干脆利落,然后毫无惦念地离开,楚衡跟吴启核对了一下时间线,盛远平是在郁央出生前两年走的,所以郁央的父亲不可能是他,关于这个人的身份云婉奚知道的也很少,秦诗岚绝口不提,只是怀上孩子后秦母抑郁去世,秦诗岚终于挣脱了枷锁,拼着净身出户露宿街头的危险,也要跟秦家划清界限,之后时间线就拨到了怀田镇那边。 但是真的就这么简单吗?秦诗岚是个什么人?楚衡印象中柔弱无助的形象一下子被推翻,她教出了一个脊梁笔直,纵然在那种深渊挣扎数年,也心思玲珑的郁央!作者有话说:强调一遍,背景同性恋合法,架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