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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这个男人看人的眼神太锐利有神,导致很少有人敢跟他对视,丛孺是气性太大,受不了之前屈辱的气才敢这么跟贺松彧较量,换作是别人,在触及对方第一眼时就已经垂眉低头,败落下风。 也只有他现在不睁眼,丛孺才能借着车外夜晚的流光观察他。 他心里有个问题,一直很好奇想问贺松彧,他和戚露薇是因为他才离的婚吗,如果是这就罪孽了。 如果不是,当初又为什么要结婚。 他陷入沉思中,贺松彧突然睁开眼,对上丛孺发呆中的目光,淡淡问:“看什么。” 丛孺被抓包了也只是愣了下,心虚不心虚,就是脸上毫无遮掩的好奇,让贺松彧主动和他搭腔,“想问什么。” 他这么大方,丛孺这才有点小小的不好意思,又觉得刚刚自己的想法过于自作多情。 “没什么。” 丛孺坐的离他隔的远点,自发的掏出手机给人发消息。 却听贺松彧说了一句话。 心思放在手机上的丛孺没听太清,直到脚踝被贺松彧的皮鞋蹭住,丛孺才半懵半疑的扭过头看他,“什么,你刚刚问我什么了?” 贺松彧的皮鞋没离开丛孺的脚踝,冷硬的皮质贴着丛孺的皮肤,让他略感不适把腿挪开,贺松彧目光不知道是在看自己的鞋,还是在看他的腿。 在丛孺抽离后,视线回到他脸上,莫名其妙的问他一句,“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狗。” 丛孺以为他要接着出门之前的话题,跟自己探讨钟意的犬类,随口道:“大型犬吧,罗威纳、狼犬、边牧、猎犬类似这些,我喜欢威风凛凛的。” 威风凛凛……听到这话的贺松彧眼皮抬了抬。 这就跟男人什么都喜欢大、长、猛一样。 “不过喜欢是喜欢,我没打算自己养,养着太麻烦。” “我可以养。”贺松彧盯着丛孺,语速缓慢,意有所指的道:“我能把他养的好好的,让他做最威风凛凛的犬。” 丛孺察觉到怪异之处,被贺松彧盯的不大自在,他又不想示弱,自己被对方眼里宛如深渊的墨色吓到,故作随意的道:“是么,你的狗你想怎么养就怎么养吧,和我没关系。” 为了撇清关系,他还在后面故意加了一句,就是防着贺松彧把主意打到他这里。 他这点小心思贺松彧一清二楚,余光冷冷瞥了眼丛孺盯着手机的侧脸,收回视线,手指敲打着膝盖,本是没什么声音的,丛孺却被吸引过去,看出了心惊肉跳的紧张感。 他抓着手机,胡乱翻了好几个软件,在心烦意乱中看到了夜店的招牌。 老熟人庞得耀站在门口,看到丛孺,马上摘下嘴里的烟,快步走上来亲密的揽住他的肩,就要往里走。“葱葱,你多久没来了,可想死我了。” 他一个彪形大汉,长满络腮胡,把一个身姿修长、玉树临风的青年搂在怀里,像极了野兽与王子,画面看的李辉直跳,谨慎的打量着庞得耀,给周扬使了个眼色,感觉很像遇到了同类人。 这个同类人指的不是干他们那一行业的,是说他的气场和作风。 “哎,等等。” 李辉开口拦下他们,“有没有礼数啊,我们老板还在这呢,姓丛的你就这么跟人搂搂抱抱像话吗。” 丛孺一时见到庞得耀就跟以往一样,真的差点忘了贺松彧,回头看去时对方黑黑的眼珠子对着他的方向,面无表情却能感觉到他在不悦,目光就像在看自家的犬不听话了,抛下主人独自跑了般。 丛孺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到,再看去时贺松彧已经朝他走过来了,庞得耀不认识他,停在原地问丛孺,“葱葱,他谁啊。” 丛孺被贺松彧盯的,内心在震动,愣愣回应,“别人老公。” 庞得耀没听清楚,“啥?” 贺松彧将丛孺从庞得耀那里揪过来,他动作过于自然强硬,让庞得耀不自觉的跟着放手,而且对方跟着两个人,看上去就不好惹。 李辉上去把庞得耀隔开,“哎,你谁啊,拉我兄弟干什么你。” “胖子,没事……都是我带来的人,一起的。”丛孺被贺松彧按着肩膀,半边后背靠在他胸膛上,贺松彧比他高不少,微微低头垂眸盯着丛孺侧脸。 “他是你什么朋友。” 丛孺觉得自己像被妻子查岗的丈夫,这问的挺怪的,都不怎么熟的两人还管彼此交的什么朋友干吗,但是他被贺松彧扣着,那只手好像在说,他要是答的不让贺松彧满意,那只手能把他肩膀上的骨头按碎了。 丛孺:“青梅竹马听过没,这是我‘青梅’。” 他瞪着贺松彧,“你别靠我这么近。” 贺松彧瞥了眼被李辉隔开凑上去说话的络腮胡大汉,勾了勾唇,对丛孺道:“你这‘青梅’够酸的。” 丛孺第一次见他这种不是嘲讽,而是自然被逗的笑,仿佛他说了个什么好玩的笑话,眼中有戏谑,嘴角的笑意如同黑夜中一闪而过的流萤,在他英俊动人的脸上显现出一丝不正经的匪气。 要是丛孺是女人,这时候已经为他心脏砰砰的跳了,然而丛孺只觉得面上发热,夜场妹妹都说他是狂野性感男孩。 要是看到刚刚贺松彧的笑,肯定会在那上面换个称号,狂野性感之父。 操。有点后悔了,这让丛孺感觉到自己的男性魅力正在被侵略,如同争夺领地的动物,他的领地上来了只大摇大摆的狮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