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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精自以为隐蔽地悄咪咪地观察那煞星的表情——算了,他选择放弃。从他本体的树皮上看出一朵花儿来,都要比从那张脸上读出情绪来得简单。 良久的沉默让槐树精紧张得都快自燃起来了,他只是个十岁的孩子,他还想多看看这世界啊!“大人,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害人了!我以后一定会安分守己,做一个好妖精!” “草木成精不易,罢了。” 这是要放过他了?槐树精听得对方这么说,立即心花怒放,槐树树梢都高兴得冒出了几个新芽。 却不料,这后面还有未尽之语。 “不过你害他性命,牵扯因果。” 咯噔一下,槐树精跳跃起来的心陡然就沉了下去,果然他又听得对方说,“既是如此,那便封印你百年神智——可有疑惑?” 百年? 他总共只活了十年!还问他有没有疑惑,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槐树精可怜兮兮地抱怨:“我哪里害人性命了,您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儿……”还要说封印我吗? 在失去意识之前,槐树精似乎听见对方的声音似从九霄传来: “他名苏谷,吾乃决明子。” 哪怕衣着娇俏女装,哪怕身材玲珑娇小,决明子执剑而立的身影,依旧叫人不敢直视。天上无月,星星也十分稀少,让人不得不怀疑,那些消失的星光是不是全都跑到了这个人的身上。 他头上还梳着天真可爱的发髻,一只淡蓝色的发簪还在左右摇晃。他脸上还覆盖着精致的妆容,眉心处还有一颗浅淡的红痣。 可是他眼里是滚滚红尘,是满天星河,是一片虚无。 心随意动,手中的剑瞬间消失,正如出现时的那般。这是决明子的本命灵剑,温养在魂魄里,也是唯一可以跟随着他穿梭世界的伙伴。 是的,伙伴。 他天生冷心冷情,唯独对这把剑不一样。 这把剑在遇到他之前,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剑。在遇到他之后,剑有了个名字,叫做回南。回南跟着他,也一步步成为玄蒙大陆的第一神兵。 决明子站在原地,看向天空。他当然不是在欣赏星星,而是在观天象。 这个世界有点奇怪。 这本应是一个普通的世界,没有修士,也没有妖魔精怪,甚至连鬼都没有。 没有鬼,是因为人死了,精魄就会重归大地,哪怕生前有再多执念,也不过是化为尘土。至于有小孩儿出生的时候,被初始化的精魄又会随机地凝聚出三缕,到婴儿身上。 没有修士,没有妖魔精怪,则是因为这个世界没有灵气,或者说,没有可供修炼的灵气。灵气是他们生长的土壤,连土壤都没有,种子也自然不能生根发芽。就连决明子在梦中空间的修炼,也不过是锻炼魂体罢了。 但是……现在出了个槐树精。 他刚才在槐树精面前,还是借助了回南的力量。 决明子收回望向天空的视线,转而闭上眼,试图感知空气中是否有什么变化。在扮演苏谷的时候,决明子其实是把自己的大部分魂魄都封闭起来,所以对于这些不明显的异变一无所知。 不多时,决明子再次睁开眼时,这世界的确是在悄然改变。天地间原本不能被吸收的灵气,有极小的一部分发生了变异,变成可吸收。也许再过个几百年,这个世界也会成为另外一个玄蒙大陆。 不过——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匆匆一过客,当苏谷这一世的夙愿达成后,他就只需等待寿终正寝,然后去往下一个世界。 不同于幽兰殿那边已经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玄清宫这里是一片压抑。 “苏苏……”醉成一团烂泥的帝王趴在桌子上,嘴里喃喃着。季景安原本冷硬的声音里掺杂了几分柔情与依恋,显得格外动人心弦。烛火昏黄,酒液飘香,试着场景多了几分安详。 可是在下一秒,安详的假象瞬间被撕破。砰,宫人们被吓得一抖,青花瓷的酒杯摔碎在地,四分五裂。 “没有人能骗我。”柔情变成了阴冷,依恋也变成了冷漠,“你不过是朕的一枚棋子……棋子……棋子还妄想骗朕?” 昼夜交替,月落日升。 待得清晨第一抹光洒落人间时,季景安长身玉立,手执狼毫,笔走龙蛇,宣纸上的字迹大气磅礴,浑然一体。季景安神色淡淡,完全看不出昨晚宿醉时反复无常的模样。 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站在书案旁边,他不是侍卫,也不是大臣,更不是太监。他是季景安的暗卫,是季景安遍布朝野的耳朵和眼睛。 暗卫平淡没有起伏地向季景安说:“王妃离开皇宫了。” 游弋纸上的笔停顿了片刻,宣纸上完美的字迹出现了一道明显的墨点。下一刻,季景安恢复如常,他不在意纸上的墨点,继续写。等写完之后,他仿佛才明白之前暗卫说的话,自语道:“这样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很抱歉拖到了下午,昨晚以为只是普通的不舒服,结果今天凌晨的时候痛得不行。嗯,不用担心,已经好了。 第7章 邪王的小娇妻07 【现实世界】 天启八十四年,南楚一带频发洪水,景帝南巡,在南下途中被刺客袭击,下落不明。景帝心腹封锁消息,世人皆以为景帝昏迷未醒,而莫知失踪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