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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清楚了再说。” 时景歌张了张口,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闻旭生,露出了求助的表情。 不危险啊。 他只是睡了一觉。 闻旭生还没什么反应,只听祝穆语淡淡道:“你昏迷了七天。” 闻旭生对时景歌投以爱莫能助的眼神,默默后退了两步。 时景歌:“……” 不帮忙解释还跑路?辣鸡! “妈,”时景歌深吸一口气,“让您担心了,对不起。” 这句话又让祝穆语鼻尖一酸,“我不要听这三个字。” “我记得我对您的承诺,一直都记得。” “我不会让自己处于那么危险的境地的,我没有想到会过去这么久,有这样的危险,我……” 时景歌试探地伸出手,抓住祝穆语的胳膊,撒娇般摇了摇,然后慢慢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妈,我向你保证,没有下一次。” 祝穆语沉默了好一会儿,慢慢伸出手来啊,盖在时景歌的脑袋上,“那,你……” 她顿了顿,缓缓道:“能将妈妈的小少爷,还给妈妈吗?” 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这句话暗含的意思精准地传到时景歌的耳朵里,时景歌用力点头,刻意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当然。” 祝穆语紧绷的脊背,终于缓缓地松懈了下来。 时景歌见状,也放松了下来,他开始跟祝穆语分享他与哥哥的事,还将那个宝贝得不得了的蓝灵玉给祝穆语看。 祝穆语安静地听着,接过那枚蓝灵玉细细看了一遍,又塞给时景歌。 时景歌低头看了看那枚蓝灵玉,又抬头看了看祝穆语,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祝穆语心头酸涩难当,低低道:“……醒了就好。” 天知道在这七天里,她到底有多么煎熬。 哪怕九日无数次跟她说,这是治疗的一部分,时景歌肯定会醒过来的,但是一个人这么躺在这里,不言不语,不吃不喝,昏迷了足足七日,谁会不担心呢?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实在是无法接受再失去一个孩子了。 在时景歌未睁开眼睛的这七天里,每一分钟都是折磨。 祝穆语用力眨了眨眼睛,将眼底的湿润眨掉。 而这个时候,一只手突然抓住了祝穆语,然后,她便听到了时景歌的声音。 “妈,我爱你。” 这可能是时景歌从小到大说过最柔软的一句话了。 那一刹那,祝穆语都怀疑自己幻听了。 但是下一秒,时景歌收回了自己的手,往被子里一钻,瓮声瓮气道:“我困了我要睡觉了我要休息我还是个病号快让我睡觉——” 说时候,连时景歌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只是用力往上拽被子,将自己的脸捂了个严严实实。 祝穆语不说话,就这么沉默地看着时景歌。 时景歌感受到了这沉默的视线,有些不安,在被子里晃了又晃,似乎是想要伸出头来看看,但是没那勇气,只露出半个脑袋。 在浓密的黑发下,那一双通红的耳朵,倒是格外吸引人的视线。 祝穆语眼眸里浮现出几分笑意,她伸手将时景歌脑袋上的被子弄了下去,语重心长道:“别蒙头,会呼吸不畅的。” 而出现在祝穆语眼前的,是时景歌那一张烧红的脸。 时景歌的双手紧紧握住被子的一角,他似乎是恼羞成怒地想要发火,但面对着祝穆语,他肯定也发不出来,只能闭上眼睛,胡乱地应了一声。 只是那眼睫毛颤动的频率大了些,可见主人此时的情绪。 祝穆语难得见他这副模样,又想要捉弄他,又有些心疼,最后只摸了摸时景歌的脑袋,“做个好梦。” “或许,明早我能等到你一起吃早饭?” “嗯嗯嗯。”时景歌胡乱应道,眼睛都不敢睁开。 直到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他才突然睁开眼睛,强自镇定道:“晚——晚安。” 祝穆语唇角微弯,“晚安。” 其他人也怕打扰时景歌休息,跟祝穆语一起离开,眨眼间,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时景歌和闻旭生。 时景歌眯着眼睛看向闻旭生,自以为十分凌厉,可惜脸上的颜色还没有褪去,让这凌厉的视线登时失去了力道。 闻旭生分外无辜地看向时景歌,“怎么了?眼睛疼?” 时景歌冷笑一声,“你怎么还在这?” 刚刚躲得不是挺快的吗? 闻旭生长长叹息,“那没办法啊,我是治疗师啊。” 时景歌:“……” “时少爷不想见到我,我也理解,但是时少爷身边可不能没有治疗师。” “这样吧,我去跟夫人说一声,让她给少爷换一个治疗师过来。” 闻旭生装模作样地往外走,没走两步,就回头看时景歌。 时景歌咬牙切齿地看着闻旭生,半晌才憋出来两个字,“……回来!” 闻旭生马不停蹄地回来,“得令!” 时景歌突然想要打爆他的脑袋。 闻旭生端了杯水过来,“那也得等少爷恢复好了再打。” “现在打,怕是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时景歌接过那杯水,感受了一下自己酸软无力的胳膊,不得不承认闻旭生说得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