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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回答我。”祝穆语声音虽轻,但格外有力。 “……我睡不着。”时景歌妥协般说道。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出错,非常完美,但是我是你的妈妈,你不需要对我用敬语,我永远不想从你的嘴里听到敬语,小歌。” 时景歌急忙想要解释,祝穆语抱住他,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我知道,小歌,你不用对我解释。” “比起这些,我更希望,你晚上可以躺在你的床上,闭上你的眼睛,睡你的觉。” “答应我,好不好?” 时景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犹豫地点了点头。 “你会做到的,对不对?”祝穆语又问道。 “对。”时景歌笃定地回答道。 但是时景歌并没有做到。 虽然他做的很隐蔽很警醒,躲过了祝穆语和时凌易的一次又一次探查,但最后还是被祝穆语捉到了。 “我不认为你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有意义。”祝穆语抢走了时景歌手里的书,“你需要休息,需要睡眠,别忘了你答应了我什么!” 时景歌的手也抓住了那本书,“妈妈,你总要给我一点时间去适应,比起胡思乱想做噩梦,显然书籍更有意思,不是吗?” “您相信我,好吗?” “你们只有我了,我不会让我的身体出事的。” 祝穆语只感觉呼吸不畅,“你哥哥也不会希望你这样。” “那他就来打醒我。”时景歌笑了起来,“如果他不能来揍我,谁又知道他希望的是什么呢?” 这一刻,他甚至显得有些冷酷。 对他自己的冷酷。 祝穆语几近窒息。 时景歌抢过那本书,他似乎终于发现自己吓到父母了,低低道:“我的身体,我很清楚。” “放心,我健康得很,现在家里还有这么多客人,我总不能在客人面前丢脸吧?” “您知道的,”时景歌抱住祝穆语的胳膊,摇晃了两下,撒娇道,“我最要强了。” 时家的小少爷可以嚣张纨绔恶劣愚蠢,但是时家的少爷不行。 在其他人眼里,他是时家的继承人,时家领地未来的掌权人,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时家。 他不能丢时家的脸。 “好吧,”沉默良久的时凌易终于开了口,“但是在客人们离开之后,你如果依然这样,我们就不能不采取点强制措施了,小歌。” 时景歌垂下脑袋,干巴巴道:“我知道了,父亲。” 称呼从“爸爸”变成“父亲”,以前每一次时凌易不满足他心意,他跟时凌易闹别扭的时候,都会这么做。 幼稚极了。 但现在这份幼稚,却让时凌易欣喜又心酸。 时凌易和祝穆语离开之后,房间里又出现了另一个人。 是闻旭生。 高大的男人从房间里走了一圈,看到在各个角落被隐藏的很好的书籍,叹息道:“继承人不是那么容易速成的。” “别人学了二十多年的东西,你想在短时间内学完,哪有那么容易?” 时景歌头也不抬,“跟你有什么关系?” 闻旭生被这句话堵得死死的,但紧接着,他又理直气壮起来,“我是你父母给你请来的治疗师。” “有关你健康的事情,都跟我有关!” “哦,”时景歌冷淡道,“那你现在被解雇了。” 闻旭生:“……” “我不需要一个骗子做治疗师。”时景歌又补了一刀。 闻旭生有些委屈,“我不是骗子。” “可是你骗了我。”时景歌终于抬起了头,眼神锐利,“对我来说,你难道不是个骗子吗?” 闻旭生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时景歌这说的……竟然该死的有理! 于是时景歌补上了他的第三把刀,“我解雇一个骗子,有问题吗?” “相信我,”他没什么诚意地说道,“如果我的父母知道你连名字都是假的,绝对立刻解雇你。” “谁知道你是什么危险人物呢?” 最后这句话,时景歌说得格外漫不经心。 “好吧,你说的很有道理,”闻旭生耸了耸肩,很是诚恳道,“那还有没有什么弥补的办法?” 他知道这是陷阱,但是他踩上去的时候,永远心甘情愿。 谁让那个人……是时景歌呢? “有的。”时景歌笑了起来,“当谎言变成现实,那谁还能称之为谎言呢?” 时景歌顿了顿,又道:“你说过,当我解决东灵花之后,我便可以看到他。” 闻旭生点了点头,“当然。” 时景歌似乎是松了口气,他低头继续看书,“您请便。” 连称呼都变成了“您”。 闻旭生蹙眉,“那你怎么还看这些?” 时景歌淡淡道:“为了见他。” 闻旭生:“?” “当我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要告诉他,我觉得他以前说的那些都是对的,我按照他说的那些改变,我学了很多,做了很多,受人欢迎,变得优秀。” “他想看到的、希望我能拥有的那些,我都拥有了,都做到了。” “我想……”时景歌顿了顿,声音有些含糊,“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好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