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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看起来,那个男人,只吃了一口,尝了个味道罢了。 昨天晚上,他好像就是这样, 什么都没吃。 今早更不必说, 午饭更是时景歌给他送上去的,他正是困倦的时候, 想必也是没吃的。 晚饭还不吃, 这身体真的受得了? 更何况他本就体弱。 时景歌微微皱起眉来,目光渐渐定格在男人的手腕上,那手腕很细, 肤色更是一种病态的白, 仿佛只需要轻轻一碰,就会应声而断。 时景歌的眉心皱的更紧, 眼神都严肃起来。 男人自然注意到时景歌的视线,他有些困倦地闭上眼睛, 唇角却微微上翘,但不是那种轻松愉悦的姿态, 而是冷淡和嘲讽的。 先看聂子瑜再来看他?是发现聂子瑜有些不对劲了呢? 表情那么纠结严肃, 是在犹豫怎么像他开口, 好让他放了聂子瑜? 可是,魔鬼又怎么会让人称心如意呢? 男人慢吞吞地拿起餐具,他刚刚见时景歌吃得差不多了,本想要结束这顿……呸。 不是这样。 他不过是没有胃口,觉得在餐厅浪费时间,魔鬼的时间那么宝贵,怎么能随意挥霍? 所以,他才想要结束这顿晚餐。 不过…… 男人挑了挑眉,眼眸里闪烁着恶意与愉悦交织的光芒。 ……他现在有胃口了。 魔鬼好不容易有了胃口,怎么能不多吃点? 男人自然地切着盘中的小羊排,也不知道为何,可能是力气下得太重了,刀叉与盘子亲密接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男人并没有及时阻止这个声音,而是在小羊排都切成均匀的大小之后,才有些懒洋洋地说道:“抱歉。” “没吵到你吧,表弟?” 话头直指聂子瑜,聂子瑜自然也不能装哑巴。 “当然没有。”聂子瑜勉强挤出点笑意,但是没有抬头。 他试着抬头,但是那种窒息感实在是太强烈了,让他实在是没有办法。 聂子瑜心里一片凉意。 那家伙到底是想干什么?难道他知晓了他的计划? 想到这,聂子瑜心里一紧。 但是下一秒,男人还是开了口,正是聂子瑜最不想听到的那句话。 “表弟怎么不抬头呢?” 男人微微蹙眉,似乎带了几分关心。 聂子瑜呼吸一促。 他为什么不抬头,那家伙还不知道? 聂子瑜心里有些愤愤,但是这句话是万万说不出去的。 而且那人的话都问到聂子瑜头上了,他怎么能还不抬头? 聂子瑜没办法,只能慢慢抬起头来,空气又稀薄了些,但是比刚刚好了许多,起码能撑着让他把头抬起来了。 但是聂子瑜无疑是很不好受的。 “表弟,”男人皱起眉来,微微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我多年未见,生疏是正常的,倒也不知道表弟竟然怕我到这种地步。” 这聂子瑜怎么能承认?而且他怎么可能会怕这么个病秧子?他绝不会怕的! “当然没有,”聂子瑜连忙道,“我只是沉迷于钱嫂的手艺之中,满心满眼都是晚饭罢了,毕竟学院大厨的手艺,真的很难跟钱嫂媲美。” “是吗?”男人轻飘飘两个字,就让聂子瑜如临大敌。 “当然!”聂子瑜毫不犹豫地说道,还挤出了个笑,然后挠了挠头,隐隐带出些许羞涩,“我从小,便崇拜表哥,只是表哥并不愿与我亲近。” 说着,聂子瑜垂下头来,很是不好意思那般。 “倒不知表弟是这般心思,”男人漫不经心道,“既然如此,那一会儿便请表弟到顶楼一聚。” 聂子瑜当即心里一紧,有力握住了手中的餐具。 该死,他今天还想着和时景歌再念叨念叨,多给时景歌洗洗脑,然后在时景歌房间里捱到深夜,然后在睡梦中无意间叫着时景歌的名字,向时景歌许诺,以此来彰显他对时景歌的在意,来睡梦中都是对时景歌的承诺。 而之后,他会不断地反复地用各种手段来彰显他对时景歌的在乎,一遍一遍加深时景歌对此的记忆,直到时景歌彻底死心塌地。 他太熟悉时景歌了,知道时景歌的野心和欲望,他用这种办法将时景歌和他自己“绑”在一起,又在前方给时景歌吊了根胡萝卜,不怕时景歌不像他期待的那样行动。 只是,他这套完美的计划,在开始前,就被那该死的病秧子添了乱! 虽然说晚一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计划足够完美,明天再开始实施也无所谓,但是聂子瑜心底就是烦躁不已。 这种无能为力、不得不低头的感觉,真的是糟糕透了。 尤其是,这种感觉是有那个病秧子带给他的。 更糟糕了。 聂子瑜心情糟糕无比,却不敢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假装惊喜般抬起脑袋,还因为太过激动而摔了自己的汤匙。 他发出小小地惊呼声,连忙弯腰去捡,这时候才敢让愤怒与憋屈在自己脸上闪过。 很快,聂子瑜捡起汤匙,放到一边,深深地吸一口气,激动又不安地说道:“可、可以吗?” “会、会不会打扰表哥?” “表哥的身体……”他顿了顿,轻声道,“更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