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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和他姑父的车型一样,不仅如此,就连车前面的挂件都一样,只是车牌不同。 他抬眼看了看美容院的招牌,上面是两个很大的雕花字体:“芳来。” * 那辆车的确是孙唯铭的,此刻他正坐在芳来内部的办公室里。 房间里狼藉一片,瓷器碎片与沾了尘的鲜花洒了一地,江莹发髻散乱,犹自不能泄愤。 “我怎么?”她骂:“养了这么一个贱货!” “至于吗?”孙唯铭安抚她:“就算路家的小子在那里留宿,也代表不了什么。” “之前他在路家留宿,你这样说我还能信,”江莹眉目阴沉地说,她有一张十分美丽的脸,但说话时眉眼间晕开的阴毒气息却大大折损了她的美丽:“但路家那个公子哥儿是什么环境里长出来的?他能去那样的地下室里跟他过夜,这代表什么你能不懂?” 孙唯铭胸有成竹地一笑,女人吧,平时还行,真遇到事儿就有点扛不住了。 “多大点事儿?”他说:“这事你听我的准没错。” “我没法像你那么轻松,”江莹说:“这事儿关系到我寻儿的未来,一点都马虎不得。” “我能不替寻儿着想吗?”孙唯铭说:“不过,只有男人才最了解男人,你信我,这种事儿真没几个当真的,就算那位想攀龙附凤,路家还不肯呢,更别说他们这个年龄,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笑了一下,压低声音:“别说什么地下室里,你去酒吧街看看,那露天巷道里都有。” 江莹沉吟片刻,还是道:“不行,这事儿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她说完又陷入沉思:“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听话的?” 几乎是没有预兆地,以前事事都顺着她心意的江随风忽然变了。 但又不像是故意违逆她,更像是青少年叛逆期的我行我素。 她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听孙唯铭问:“你在他面前有没有露出过什么破绽?” 江莹想了想,十分肯定地摇了摇头:“要真露了破绽,他也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孙唯铭想想也是。 “真不知道路家那小孩看上他什么?”江莹忽然冷笑了一下:“全身是刺,也不嫌扎的慌。” 江随风的成长,全在她的掌握与掌控之中。 从他懂事起,她就告诉他,是秦士别以夫妻感情不和,正闹离婚为由,半强迫半诱骗地占有了她。 之后却翻脸不认人。 而发现她怀孕之后,秦家又要来抢她的孩子。 所以她才逼不得已地带着他东躲西藏。 江随风对此深信不疑,并对她充满了保护欲。 从小到大,他都像一只小刺猬一样,只把柔软的肚皮翻给她看。 可她一看到他那张有七八分像顾青蓉的脸,就更加厌恶他。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费尽心机,让秦家人十八年里,都没有见过江随风一面。 江随风叛逆倒没有关系,去杀人放火更好,但怕就怕他出去抛头露面,让秦家人认出来。 毕竟他长得是真的太像顾青蓉了。 本来他去酒吧打工她就已经强烈反对,更不要说现在他还攀上了路家。 万一路西野真的鬼迷心窍帮他争夺秦家的家产呢? 那里面可有他寻儿的一份儿。 退一万步讲,就算路西野不帮他争产,但路家和秦家一向都有往来,万一将来某些场合遇到了呢? 秦家会不会起疑? 她心里像爬满了蚂蚁,又像浇上了热油,火烧火燎得难受。 “你放心,”孙唯铭和她分析:“照我看,路家的小子就是玩玩,才几岁的人?就算再能干,那感情上也是个雏儿,一下被他那副皮囊给晃了眼而已,你想想,他那性格脾气,路西野什么身份?能忍多久?将来终归还是要和门当户对的结婚。” “就因为是个雏儿才可怕,”江莹从女人的角度分析:“第一个总是最难忘的。” 孙唯铭闻言虽有不悦,但细想之下,也觉得有些道理。 “你说的也有道理,”他说:“但路西野为他动秦家不太可能,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至于其他的,”他接着说:“路西野在这一圈小孩里算是洁身自好的,把柄不好捏,只能再找些更出挑的小孩儿来,看看他有没有喜欢的。” 他停了停,又说:“或者,看他身边的人,有没有谁能上去咬他一口,或者咬江随风一口,让他们不得不分开,但这事不好办,得慢慢来,急了反而坏事。” * 江随风再次见到申落,是在两天之后。 他坐在舞台上,而申落坐在酒吧一角里。 灯光打下来,或冷或暖,晕染在那张脸上,更显精致。 就连见惯了各色美人的申落,也不由地暗暗感叹,这的确是个好苗子。 少年人打鼓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潇洒有力,偶尔扬起的那只手白的反光,鼓槌滴溜溜在指间转动,说不出来的灵动。 他一边看,一边想着晚些时候要怎么跟这小孩儿谈才能获取最大利益。 这小孩提的条件,无疑是狮子大开口。 放在平时,他就算想签,也大可先晾着,到了一定火候,自然就好谈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的危机已经火烧眉毛,容不得再拖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