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穿成病弱反派后在线阅读 - 第25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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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屋传来一声咳嗽。

    皇帝立刻噤声。

    江晔看了眼屋内,又看向父皇,小小的眼睛里充满大大的担忧。

    隐约觉得不妥。

    指着手里国史上写的那句“帝王之权,贵以为专。大权在握,大德于行”,问,“父皇,你不是皇帝吗。可是为什么宫中人都说,有事去寻皇后娘娘拿主意。”

    江晔十分疑惑,“前几日舅父进宫,我听有人说,这天下都快姓楚了。”

    “这话不可乱说。”江晏迟嘴角的笑容敛起些许,“天下是父皇的。父皇,是你爹爹的。”

    江晔似懂非懂。

    又想到前几日祁岁说的话,总觉得父皇这样很是可怜,欲言又止。

    好一会儿,才又皱着眉头又继续:“可我又听祁叔叔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他说要我得空问问您,古语言,夫为妻纲,这纲,可还立得住……”

    祁贼误我!

    话没说完,被江晏迟一把捂住嘴巴。

    听着身后响起的脚步声,皇后刚出来正好听到最后两句。

    江晔看到楚歇俯瞰这父子二人,那眼神凉凉的,让人害怕。

    “江晏迟,夫为妻纲,你这么教他的?”

    不是我,我没有!

    楚歇冷笑一声,看着江晔道:“那我不当皇后,当太后也可以。”

    不可以。这个真不可以。

    江晏迟和江晔一大一小两个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是祁叔叔同我说的,当时舅父也在。祁叔叔说真不明白为何会如此,还说父皇好可怜。”

    楚歇隐约觉得江晔还有后话,便挑眉问:“然后呢。”

    “然后,舅父就说祁叔叔可怜。”

    江晏迟心领神会地笑了。

    “那晔儿觉得谁可怜。”

    江晔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委委屈屈地垂下眼睛,“晔儿觉得,自己最可怜。”

    “都过小年了。连一个汤圆也吃不到。还要被罚。”

    那可怜兮兮讨饶的小表情,和江晏迟简直如出一辙。

    这也能耳濡目染?

    楚歇顿时暴躁,觉得这大魏的江山吃枣药丸。

    “你舅父呢。”楚歇看了眼,药熬得差不多了,将白布裹着手柄要端起。

    江晏迟眼疾手快地推开他白净如玉的手,将药倒了出来。

    江晔看着那碗浓黑的药,又看了眼楚歇。吹了吹药碗,屏住气喝了个干净。

    “舅父去了赵太傅家小坐,说今日再晚一些会进宫。”

    “哦。”

    楚歇慢悠悠地看了眼太子,“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去给你舅父捏汤圆去吧。”

    太子惊喜不已,再和皇帝对视一眼,忙不迭起身:“谢过爹爹恩典!”

    “以后还撒谎不撒谎了?”楚歇端着一杯热茶,在他离去前慢悠悠问到。

    “再不敢了。”

    “你这样说谎,到头来自己生病了,爹爹和父皇会担心的。”楚歇动之以情,

    “晔儿明白了。”

    江晔老实地平举双手,交叠于额前行礼,规规矩矩地叩拜一回,这才出了殿外。

    楚歇又叫住他,跟着走出去。

    接过守在外头桃厘手中的朱红色小披风,半屈着膝,替太子系上细带,“你父皇喜甜,多加些糖。再揉一些不放糖的,给你舅父备着。分两个簸箕装好,别放混了。”

    江晔用力点头。

    小小的一团身影很快消失在长阶下,桃厘忙着打灯笼跟上,替他照着脚下的路。

    看着孩子走远了。

    江晏迟从后头将人松松地抱住。

    贴着他的耳畔低声笑道。

    “你倒也知道,只有坏孩子才满口谎言的。”

    第115章 后记(六)

    夜色渐浓。许纯牧赶在宫门闭锁前最后时分入宫,已经停了许久的雪又下了起来,悄无声息地落在青灰的石板路上。

    他刚到青鸾殿,便被宫人们引去了小厨房处。

    小太子江晔好容易将馅都捏好了,如今正小心翼翼地滚着面团。

    睫毛上和鼻尖都粘着面粉,袖子被挽得高高的,一截藕似的手臂摇摇缓缓,看上去分外可爱。

    许纯牧眼底的肃穆被冲淡。

    最近江晏迟在着力于重审沈家当年的旧案,整个朝堂上争执不休,自打他半个月前入京这耳根就没怎么清净过。

    外头人还并不知晓他与楚歇的真正关系。

    只以为这皇帝是被皇后鬼迷了心窍,连祖宗的颜面都全然不顾了。

    皇帝也承担着不少压力,但是每日都乐呵呵的。许纯牧不同,他脸皮薄,又是个不转弯的性子。此事因他维护皇后,没少受各方冷眼。

    这头一位给他难堪的,便是昔日好友,祁岁祁宗正。

    好在赵煊中立,让他还在这上京城能有个落脚点。

    楚歇一事,许邑本是千叮咛万嘱咐,镇国侯府决不可轻易表态。

    可许纯牧却始终认为,对便是对,错便是错。

    许邑劝他不住。

    此刻看到江晔小小的巴掌揉着汤圆,那心底的愤懑也被冲淡,他走到太子身边,拿起一个圆溜溜沾着粉的汤圆问:“这是给谁做的呀。”

    “给舅父做的。”江晔咧开嘴笑,像摆弄战利品似地,“只放一点点糖。这个,是爹爹的,这个,是祖母的,这个,还没做的,是父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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