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节
赵胤薄唇紧抿,冰冷的眸光紧盯着北含墨,强压住心zhong的怒火,若不是因着卫芷岚,此刻定然是不会放北含墨离开。 北含墨说完,便不再多言,却是转过了身,笑看向赵胤,云淡风轻的道:“就此一别,后会有期。” 赵胤冷笑一声,却是并未说话,心zhong明白,卫芷岚在北周,与北含墨相处了好几年,自然是有些交情的,甚至今晚为了北含墨,竟不惜与自己站在了对立面,心zhong便满是苦涩;赵胤又想起三年前,自己从与北周签订了协议,便是为了寻找卫芷岚的行踪,但北含墨明明知晓卫芷岚的真实身份,却故意隐瞒,以此,让自己错了两年的时间,想到此,面对着北含墨,赵胤便不由得越发恼恨! 北含墨淡淡一笑,温柔的眸光再看了卫芷岚一眼,眼里满是深情,便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 月色下,北含墨身姿修长,步履优雅从容,没过一会儿,便出了宫门口。 瞧着北含墨已经安全离开,卫芷岚这才安心,便收回了视线,一双美眸看向赵胤,轻声道:“谢谢。” 闻言,赵胤苦笑,“我们之间,需要说这两个字么?” 卫芷岚一时无话,除了谢谢,她不知道还能与赵胤说些什么,但这却也确实是自己真心实意想要说的;因为,赵胤答应了自己的要求,没有强行将北含墨困在皇宫,若真是如此,自己定然是难以抉择,许是与赵胤刀剑相向,这是她自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415 汴楚,皇宫—— 御书房内,楚云晗收到密信,知晓清云大师已是在前往汴楚的途中,心中不由得满是欣喜,相信只要清云大师来了汴京,定然能治好楚非然的痴呆之症,想到此,楚云晗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恰时,殿外传来刘安恭敬,且显得局促不安的声音道:“皇上,奴才有事禀告。” 闻言,楚云晗笑了笑,倒也没有多想,悠然道:“进来。” 刘安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但楚云晗脸上含笑,应是心情愉悦,一时将不知该不该说,但想到此事关系重大,定然是隐瞒不得了的,微微敛了敛情绪,复又道:“皇上,方才龙承宫发生了一件事。” 楚云晗神色慵懒,因着沉浸在清云大师前往汴楚的喜悦中,倒也没放在心上,漫不经心的道:“什么事?” 刘安皱了皱眉,如实道:“回皇上,奴才这些天,一直便近身伺候着小皇子,今日午膳时,发现一名宫女神色异常,奴才便多生了几分心思,这才发现她给小皇子呈上来的膳食有问题。” 语罢,楚云晗面色一变,凌厉的眸光紧盯着刘安,不由得立刻起身,紧张道:“小皇子可是有事?” “幸得奴才发现的早,这膳食里虽被下了毒,但小皇子却还未食用,奴才不敢有丝毫耽搁,这便立刻来禀报于你了。” 闻言,楚云晗脸色猛然一沉,大手重重拍在玉案上,顿时,上面的奏折散落了一地,沉声道:“谋害皇子,好大的胆子!” 瞧着楚云晗脸色阴沉,刘安心中一冷,竟不敢与楚云晗对视,连忙便低下了头。 待缓和了情绪,楚云晗已是冷静了下来,冰冷道:“你可知是谁派人下的毒?” “回皇上,奴才不知,但这名妄想毒害小皇子的宫女,名为竹兰,已是在龙承宫伺候皇上好几年了,人也是个老实本分的,却不知这次究竟是受何人指使,竟然妄图谋害小皇子。”刘安道。 楚云晗冷笑,即便听闻刘安所言,楚非然并没有中毒,但心里仍是有些不安,便立刻离开了御书房,去了龙承宫,待亲眼见到楚非然并没有事的时候,这才舒了口气。 因谋害皇子之罪,竹兰被关押在了内侍省大牢,楚云晗去了龙承宫以后,没过多久,便直接去了内侍省,欲亲自审问竹兰,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前后仅仅不过两个时辰,竹兰竟然死了! 自竹兰被关押在了牢房,楚云晗想到这其中定有人在背后指使她,便派人盯着竹兰,不准她有任何自杀的行为;但竹兰还是服毒而死,且这毒在谋害楚非然之前,毒性便已经中的很深了,但却迟迟没有发作而已。 楚云晗向来精明,心知这必定是怕竹兰嘴巴不严实,想要让她永远都将这个秘密藏于心中,但很显然,活人自然不会让人相信,唯有死,便是最好的选择了。 唯一的线索断了,这竹兰在龙承宫侍候了自己好几年,性子本分老实,绝不会有异心,如今竟然敢做出谋害皇子的事,想必定然是受了人的威胁;楚云晗不知是谁想要暗害楚非然,但却隐隐察觉到,这件事定然不会那么简单,但经此一事,却是将整个龙承宫的人,全都再清理了一遍,便只用了刘安负责楚非然的日常起居,即便是膳食,都要再三检验,除了刘安,任何人不得接近,也禁止后宫中的妃嫔前来探望。 …… 凤栖宫—— 殿内,澜月姑姑将方才打听到的消息,如实禀告道:“皇后娘娘,竹兰已经死了,这件事即便皇上知晓,但没有线索,定然也查不出什么。” 闻言,赫连雪脸色沉了沉,一双美眸闪过恶毒的光,冰冷道:“没用的废物!竟连事情都没有办好,让刘安这阉人给发现了,幸得本宫事先留了一手,在她体内中了毒,不然依着内侍省上百种折磨人的刑具,怕是想瞒都瞒不住。” 澜月姑姑没有言语,顿了好一会儿,方才试探性问道:“竹兰已经死了,她的亲人,不知皇后娘娘如何打算……?” 语罢,赫连雪冷笑,眼里满是残忍之色,沉声道:“本宫之前可是答应她,一旦事成之后,必定会履行诺言,将她的亲人给放了,但如今,这废物不仅没有将事情办成,反倒还打草惊蛇,这以后,想要毒害楚非然,便是越发的难了。” 澜月姑姑还未说话,方才抬头,便见赫连雪眯着美眸,勾唇道:“将这些人全给杀了,一个不留!” 听闻赫连雪冷酷无情的话语,澜月姑姑心中大惊,全杀了?这可是十几条人命,想到此,澜月姑姑不由得后背生了冷汗,但却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如今,这件事已经惊动了皇上,若是再想要楚非然的性命,可是难如登天,清云大师已经在前往汴楚的路上了,若是这人一到,真将楚非然的痴呆症给治好了,这对本宫百害而无一利。”赫连雪柳眉紧蹙,心中不由得感到极是焦躁,脸色阴沉的可怖。 澜月姑姑打了个寒颤,但却依然冷静,镇定道:“娘娘,既然毒害小皇子行不通,不如换个法子?许是可行也说不定。” 闻言,赫连雪眸光一亮,知晓澜月姑姑既然这般说,定然是心中已经有了法子,心中不禁燃起了一丝希望,忙问:“换个什么法子?” 澜月姑姑道:“如今因为竹兰一事,皇上定然会更加戒备,想要小皇子的命,已无可能,即便再次动手,但却更容易让皇上发现;既如此,皇后娘娘不妨从清云大师这边下手?西京距离汴京,便是马不停蹄的赶路,也要大半个月,这才不过几天而已,清云大师自是不会这么快便赶到汴京,因此,皇后娘娘便有机会……” 殿内,极是沉寂,即便澜月姑姑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是不言而喻,赫连雪勾了勾嘴角,一双美眸看向澜月姑姑时,不由得含了几许赞赏,“幸得你提醒了本宫,既然不能从楚非然下手,便唯有如此了。” “清云大师是西京得道高僧,娘娘若想要将此人除去,定要小心些行事才好。”澜月姑姑又道。 “本宫知道了。”赫连雪点了点头,因着方才经过澜月姑姑的提醒,这会儿倒也冷静下来了,如今便只有这个法子了,只要清云大师一死,楚非然的病治不好,这件事,自然便不会有人知道。 思及此,赫连雪眯了眯一双美眸,事到如今,看来自己有必要亲自去找一找兰贵妃,以此与她商量对策;毕竟,这件事,牵扯的可不仅仅是自己一人,兰贵妃武功高深,与自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自然不会不管不顾,只要有她的相助,这件事办起来,定然要容易些。 …… 西京,凤雎宫—— 自从前日晚上北含墨离开了皇宫以后,卫芷岚倒也安心了些,知晓赵胤向来是言出必行,既然答应了自己,北含墨应是也不会有危险,倒也没有去多想。 但让卫芷岚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仅仅不过两日,北含墨的人头便被悬挂在了城楼的柱子上,听到这个消息时,卫芷岚眼前一黑,竟当场晕厥了过去,幸得身边的紫兰眼疾手快,忙便将她扶住了,这次没有往地上倒去。 卫芷岚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但直到亲眼见到北含墨的人头时,整个身体都在剧烈颤抖,这张脸她在熟悉不过,在北周之时,便与北含墨相处了好几年,如今又怎会不识得? 但卫芷岚却万万没有想到,再次与北含墨相见之时,竟然这样惨烈的局面,一时间难以接受,太过悲恸,不由得痛哭出声。 ☆、416 卫芷岚怎么也不敢相信,明明前天晚上,还见到了北含墨,因为自己,他来了皇宫,当时还担心北含墨的安全,所以自己便悄悄跟去了;果不其然,那天晚上遇到了赵胤,周围那么多禁卫军的尸体,北含墨被包围,不得已之下,自己便要求赵胤放了他,为何离开的时候,北含墨还好好的,如今不过才这么短短的时间,竟是这样惨烈的局面? 一时间,卫芷岚心中悲痛,竟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脑子里全是北含墨血淋淋的人头,似乎整个心都被狠狠扼住了般,让她连故意都感到困难。 紫兰进殿之时,便看到卫芷岚神色木然,整个人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眼神空洞红肿,清冷的容颜满是泪水,不由得让人感到心疼。 “皇后娘娘,如今已是深秋,这地板上凉,您可不要再这般坐在地上了。”紫兰走上前,眸光看向卫芷岚时,含着一抹担忧之色,她虽不知道北含墨在卫芷岚心中究竟占据着怎样的地位,但却明白,在北周的三年,北含墨对卫芷岚颇多照顾。想必如今北含墨死了,且还是以如此残忍的方式,皇后娘娘心中定然满是痛苦。 瞧着卫芷岚神色怔怔,似是完全没有听到自己说话般,紫兰叹了口气,心中也是感到难过,又劝道:“娘娘,您今儿个午膳也没吃,可不能这般折腾着自个儿的身子,奴婢明白您心中定然很是悲恸,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请皇后娘娘节哀顺变。” 卫芷岚一言不发,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眼里的泪水无声的流下,似乎怎么也流不完似的,脑子里全是北含墨的容颜,以及自己在北周生活的三年,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与北含墨相处的这么长时间,她又如何认不出北含墨的容貌?自从听闻这个消息时,起初她还不信,但当亲眼见到那血淋淋的人头时,绕是如何说服自己,这不是真的,但卫芷岚心里却很是清楚,这不过是她在自欺欺人罢了。这件事是真的,北含墨的确是已经死了,若不是亲眼见到,也曾亲自查看过面部有无易容的迹象,自己定然是不信的,但事实确实如此。 此时,卫芷岚很想放声大哭,但喉头似乎被哽住了般,难受的让她几乎窒息,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明明是前日晚上才简单的人,这会儿说没就没了;卫芷岚心中哀恸,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丝毫血色,身体依然不停的剧烈颤抖。 “皇后娘娘……”瞧着卫芷岚这般模样,紫兰心中发酸,便连语气也含了几分哽咽,心知言语的安慰,显得太过苍白无力,这种痛她自是不能感同身受,卫芷岚需要时间,才能够去平复心中的伤痛。 恰时,殿外传来了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明明很是轻微,但却莫名让人感到沉重。 紫兰方才抬头,便见赵胤不知何时已是走进了内殿,黑色的眸光看向卫芷岚时,眼里满是心疼。 从方才在华阳宫的时候,赵胤便知晓,卫芷岚听闻北含墨的死,已是情绪崩溃,当即便想来凤雎宫与她解释,但刚走出殿门口,赵胤却犹豫了,不是不想解释,而是心里害怕卫芷岚不会相信自己所说的话,毕竟前日晚上,自己确实带着禁卫军拦住了北含墨,若是卫芷岚不相信,他又该如何? 一时间,赵胤心中满是挣扎煎熬,既想去凤雎宫当面见卫芷岚,将事情说清楚,但却又担心,卫芷岚与自己之间,已是没有了信任,因为赵胤心中一直便明白,当年发生的一切,即便如今过去这么久了,在北周的时候,自己也曾解释过,但卫芷岚却并没有释怀。 因此,赵胤在华阳宫待了好几个时辰,思来想去之后,还是决定无论卫芷岚相不相信,自己总应该说清楚,不然与她之间,怕是又生误会,从此以后,两人之间便真的再回不去了,但即便心中安慰着自己,当赵胤走到凤雎宫的时候,内心依然很是紧张忐忑,甚至比起当初在北周亲眼见到卫芷岚的时候,还要感到慌乱无措。 陡然瞧见赵胤,紫兰跪地行礼道:“奴婢见过皇上。” 赵胤薄唇紧抿,没有说话,视线定在卫芷岚满是泪痕的容颜上,心中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儿,但却感到很是难受。 紫兰见此,心知赵胤定然是有话与卫芷岚说的,也不再耽搁,便悄悄退出了内殿,将殿门关好。 一时间,殿内极是沉寂,卫芷岚神色木然,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赵胤般,整个人一动不动,独自缩坐在角落里,一双漂亮的眼眸,像是秋日深潭里的一汪死水,掀不起丝毫波澜,面色平静的可怕。 赵胤站了许久,黑色的眸光定定凝视着卫芷岚,没有一刻离开,顿了好一会儿,方才艰难开口道:“芷岚……” 卫芷岚一言不发,整个人极是沉默,似乎也没听到赵胤说话般,脑子里想起北含墨的死,心便一阵抽痛。 瞧着卫芷岚没有丝毫反应,赵胤心中满是苦涩,轻声道:“芷岚,北含墨没有死。” 闻言,卫芷岚嘴唇动了动,但却没有说话,缓缓抬头盯着赵胤,但眸光却显得空洞。 赵胤嘴角扯出一丝笑容,但心中却很是苦涩,又道:“你信我,他没有死。” 卫芷岚咬了咬唇,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般,眸光看向赵胤时,含着一抹嘲弄,自己深深的厌恶之色。 赵胤见此,不由得心中一颤,脸色猛然变得煞白,这眼前看到的一幕,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心,即便卫芷岚没有说话,但赵胤却是明白了,卫芷岚终究是不信自己的,若是以前,她定然会信,但如今,显然已是不可能。 “既然想要杀了他,当日晚上为何又要假仁假义。骗我放了他?”卫芷岚嘴角满是嘲讽,冷冽的眸光紧盯着赵胤,没有丝毫温度。 这样的卫芷岚,太过冰冷,赵胤从未见过,她嘴角讽刺的笑,以及说出口的话,已经说明了她根本就不信自己方才说的话,赵胤心中猛然一痛,竟不敢再去看卫芷岚,艰难开口道:“我说的话是真的,北含墨没有死,以前我没有向你坦白。以至于错过了你整整三年的时间,如今,又怎会再欺骗你?” 卫芷岚嘴角满是讥笑,嘲讽道:“你当真以为我会信你说的话么?若不是亲眼见到,我无论如何都是不敢相信的。” 说完,卫芷岚面色悲恸,眼泪便又无声的流了下来,想起北含墨已是不在人世,便感到心中痛苦万分。 闻言,赵胤脸色越发苍白了几分,便连隐在衣袖里的手,都不自觉的颤了颤,但仍是强笑道:“芷岚,我没有骗你,北含墨确实没有死,他还活着。” “没有死?”卫芷岚唇角勾起一抹嘲弄,冷声质问道:“若你所说的话是真的,那血淋淋的人头,又是什么?莫非你要告诉我,那是假的?!” 赵胤苦笑道:“的确是假的,人头并非北含墨。” 似乎听到了极为好笑的事情,卫芷岚嗤笑一声,但眼里却满是悲凉,痛苦道:“赵胤,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么?若不是亲眼看见,我又怎会相信北含墨已死?在北周的时候,我便与北含墨相处了三年,如何会不识得他的容貌?这些年,我也精通易容术,不然当年怎会避过你派出的大量官兵搜查?我亲眼看过了,人头确确实实是北含墨,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他已经死了,被你杀死了!” 说到最后时,卫芷岚心中满是哀恸,早已是泪流满面,便连眸光看向赵胤时,也都含着浓浓的厌恶。 赵胤一时无话,若不是问心无愧,的确没做过这件事,便连自己许是都会信以为真,因为那血淋淋的人头,卫芷岚都分辨不出来,足以说明可以以假乱真;前日晚上,北含墨离宫之后,赵胤便没再去想,哪知竟会发生这样的事,但赵胤相信,依着北含墨的能力,绝对不可能出事。卫芷岚见到的人头定然是假的,但此时赵胤却不知晓北含墨的行踪,便也无法证明此事与自己无关,毕竟当日晚上,他带着禁卫军拦住了北含墨,这是事实,卫芷岚若是不相信,又该如何? 卫芷岚心中满是痛苦,想起北含墨那血淋淋的人头,几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猛然站起身,便上前两步,将梨木桌面上上的茶盏,朝着赵胤狠狠扔去,恨声道:“你出去,我不想见你,永远都不想见到你!” 赵胤没有避开,茶盏便从他额角擦过,顿时便流下了丝丝缕缕的血迹,黑色的眸光看向卫芷岚时,眼里满是伤痛。 卫芷岚一愣,但也不过片刻,神色便恢复如常,厌恶的眸光看了赵胤一眼,便背转过了身,似乎再也不想看见他,清冷的容颜满是泪水。 一时间,殿内沉寂的可怕,许久。赵胤方才苦笑道:“你先冷静冷静,仔细想一想。我若真有心想要杀了北含墨,又怎会将他的头颅,悬挂在城楼上的柱子上?” 说完,赵胤便不再多言,转过身离开了内殿,修长挺拔的身姿显得有些落寞,便连脚步都有些虚浮。 赵胤方才走到殿外,紫兰便看到他额角上的血迹,不由得大吃一惊,还未缓过神来,便见人已经走远。 紫兰心中不禁感到担忧,刚刚自己守在外面,自己便听到了殿内传来的重物摔落在地的声音,原以为皇后娘娘定然是心中气怒,将东西摔在地上了,却没想到娘娘竟然与皇上置气。 殿内,卫芷岚面容凄楚,心中满是痛苦,赵胤方才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北含墨是北周一国之君,若这事情真是赵胤做的,他也定然不会将血淋淋的人头,悬挂在城楼的柱子上;因为这不仅会让西京百姓感觉到他的残暴,更为激起北周的民愤,会让大夏与北周这两个国家产生矛盾,一旦因为北含墨的死,发生战争,对赵胤只会是百害而无一利。 但卫芷岚却不敢再相信赵胤,因为她无法说服自己北含墨还活着,难道自己亲眼见到的,还会有假么?与北含墨相处三年,怎会看不出这人头有没有易容?但事实告诉她,这的确是北含墨,且赵胤心思向来深不可测,这些年来,即便是自己,也无法看透,怎能去相信他说的话? 想到此,卫芷岚心中悲痛,不想却又不得不去怀疑赵胤,因为,前日晚上,是他带着禁卫军拦住了北含墨,无论这件事是不是赵胤所为,但绝对与他有关。 恰时,紫兰走进了殿,扶着脸色苍白的卫芷岚,心疼道:“娘娘,您这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