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撞邪在线阅读 - 第9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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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衡南捋了捋头发,欲言又止,“你……讲吧,快讲。”

    他还是那么看着她。

    “快讲啊。”衡南替他着急。

    盛君殊低下头去,声调缓和,不疾不徐,竟真的开始从“天地玄黄”开始讲起,引经据典,边讲边观察她的表情。

    听了半个小时天书,衡南俯身趴在了桌面上,头发滑落至颊侧边:“师兄。”

    她绝望地说:“我可不可以拿把凳子坐?”

    盛君殊歉疚地起身,四下回望。这是卧室,不是书房,书桌旁边就一把椅子。他说,“你来坐,我站着讲。”

    衡南又捋了捋头发,试探道:“我们可不可以躺着讲。”

    盛君殊顺着她的眼神看了一眼床,神色陡变,红爬至耳尖,训斥:“别胡闹,快来坐。”

    衡南摇头。盛君殊冷着脸坐下,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又往旁边挪了挪:“你过来,这边条件不好,我们挤一挤。”

    衡南:“?”

    挤有不同的办法,一人半个屁股也就算了,大不了就是扎个马步,没想到是这种挤。

    衡南脸色涨红地坐在他怀里,盛君殊从背后握着她的手,阳炎体余晖将她完全笼罩,声音就悬在她头顶:“我带你写一遍。”

    “师兄。”

    “怎么了?”

    “……你以前经常跟你的师妹们这么挤?”

    盛君殊的脸色都变了。低头看看,这椅子很宽,除了握着她的手,他完完全全没碰到衡南一个衣服角啊。这样揣测他也就算了,怎么还要加个“们”?

    衡南半晌听不见回答,一抬头,迎来了一记爆栗,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抱着脑壳趴在桌上,又让盛君殊从后面搬着肩膀掰起来,顺着她脊梁骨一敲:“坐姿不端。”

    衡南像十字架上钉死的耶稣,木着脸让他带着写了十分钟,盛君殊松了口气,从椅子上跨下来,俯身看着她:“懂了吗?”

    衡南把头点得像捣蒜:“嗯。”

    盛君殊茫然看着她,神色依然很平衡,眼珠微微转动:“没听懂也没关系,心法本来就有些抽象,我再给你讲一……”

    “我懂了,真的懂了师兄!”

    大约是末尾的那个“师兄”敲在盛君殊心坎上,他的眼睫微微一动,认真地看过来:“听懂了,那你给我复述一遍心法演绎。”

    “……”衡南慢慢看向空无一物的桌面。

    她沉默片刻:“氢、氢氦锂铍硼……”

    抬头,盛君殊点了下头,仍然鼓励地看着她。

    衡南:“碳氮氧氟氖,钠镁铝硅磷,硫氯氩钾钙,3.14159265358979!”

    盛君殊怔住,衡南的心提到嗓子眼。

    只见他注视着她,黑眸中浮现出震惊、迷惑、怅惘等多种情绪:“你全都会了啊。”

    衡南拧眉,咬住下唇。

    盛君殊垂下睫,似乎在认真沉思自己为什么还要讲这一遍,沉思了一会儿,他抬起眼:“我送你回去吧。”

    衡南:“不用……”

    “不行。”盛君殊很坚持,将她从椅子上拽起来,“太晚了,我送你到门口。”

    卧室就那么大,亦步亦趋,走到了床边,衡南反拽住他:“师兄,我到家了。”

    盛君殊放开手,矜持地一点头:“好,早点休息。”

    衡南刚爬上床,眼看他转身就往房间外走,一个飞扑,倾身一把抓住他西装后摆:“你进来坐坐吧,师兄……”

    “这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衡南木着脸拽着他,“你讲的那么辛苦,难道不配让师妹给你倒杯茶吗?”

    盛君殊叹气,师妹总是如此客气,老是要回礼,太过拘束也不好,就依言爬上了床。

    衡南抱着熊看他。

    盛君殊歪头盯着熊,神色逐渐冻结:“他是谁?”

    衡南怔住,低头看了一眼,没错是熊啊。

    还没说出口,熊就让盛君殊一把夺过去,远远丢在了一边,语气冷凝:“你让我进来,就是让我看这个?”

    他往前爬了一步,衡南向后蹭了一步,盛君殊又向前爬了一步。

    衡南脊背贴住了墙壁,盛君殊撑着墙,居高临下地看她,他眼睫浓密,眉眼之间的寒气陌生:“衡南,你要是不喜欢……”

    他说话倒还温和:“你要是不喜欢我,我去给师父讲。没必要为了同师兄赌气,把自己搭进去。”

    话音未落,牡棘刀出手,软韧的酸枣树枝条猛然抵住熊咽喉,把蝴蝶结上那一大颗水钻瞬间打爆:“我看他像妖族的。”

    衡南揪住头发。

    我看你才像妖族的!

    “别哭了。”盛君殊的手轻轻抚在她发顶。

    衡南扒开头发,仰头瞪他:“看清楚,我没哭!”

    四目相对,盛君殊总是定定的、一眼能将人看穿的眼珠里,如雾浮动,稍有些困惑,眉梢眼角现出青涩的少年气。

    盛君殊伸手,把嵌在墙上的师妹揭下来,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开始很轻地摸她的头发。

    笼在阳炎体的温度中,被这样顺着头发,可耻地很舒适,衡南的挣扎停歇,保持一动不动。

    一片安静中,盛君殊垂着眼,非常专注地摸了一会儿,似在安抚,带着薄茧的手指渐渐向下掠过耳廓,很轻地摩挲了一下冰凉的耳垂。

    衡南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