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
“喵呜……”小白猫叫了一声,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小畜牲,还是你过得快活。”颜千夏拧了拧眉,用脚尖把它扒开。它恼了,冲她狠叫了两声,这才慢悠悠地重新找了个地方趴下。 性子,真像慕容烈……是他的儿子?颜千夏一面想一面笑,慕容烈那晚的话突然就在脑子里闪过,笑声戛然止了,她又沉默起来。 “娘娘,还是准备着吧。”宝珠小心地劝她,那天颜千夏骂了她之后,她一直没敢在颜千夏面前提过慕容烈。可月初就是慕容烈的生辰了,各宫的嫔妃都在忙着精心准备贺礼,颜千夏若没一点表示,慕容烈肯定会不高兴的。 “能准备什么呢?这里哪件东西不是他赏的,就连我的人,也是他私有的物品。” 颜千夏摇头,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就亲手做点什么吧。”宝珠又小心地献计,“香包儿什么的,只要您拿针扎两针,其他的奴婢来做。” “不会啊。”颜千夏还是不动,那叫莲儿的也上来劝她。 “娘娘,就做个香包吧,您不是挺会配草药的吗,您就做个香包,填点儿能安神的花草,皇上一定开心。” “干吗非要讨好他呢?”颜千夏摇头,抓起书来看。 “娘娘,这不是讨好,这是做人的道理,你来我往,你想在这里好好过下去,这是必不可少的,娘娘何必事事要和他对着干呢,您就拿着针线做一两下样子,让他瞧到了,也算是随了他的心。” 宝珠又忍不住叨叨了起来,颜千夏抬头看她,今儿倒没生气,倒是觉得被宝珠这样一说,显得她太不近人情了。 “做吧做吧,拿针线来。”颜千夏丢开了书,拍了拍桌子。 宝珠和莲儿对望一眼,顿时眉开眼笑了,乐呵呵地,一个去拿图样,一个去准备绣线锦布。 “说吧,绣个啥。”颜千夏笨拙地把绣架支好,托着腮看宝珠。 “鸳鸯?”宝珠眨了眨眼睛,小声问。 “不好,我绣不出来,倒像野鸭子。” “那龙凤?”莲儿又说。 “我这水平,能绣出蚯蚓就不错了。”颜千夏又摇头。 “那您就绣朵蔷薇花吧。”宝珠看了看外面,眼中一亮,“又简单,又大方。” “他又不是同性恋,戴朵花儿干什么,算了,我自己想。”颜千夏摆摆手,拿了笔,在纸上乱画起来。 宝珠和莲儿连忙掩嘴,不敢再吵她,退到一边,看她在纸上写写画画。 颜千夏会绣什么啊?几个大字才勉强搭成了架子,她胡乱划了会儿,拿着针就开始扎。罢了,绣一张弓吧,这个简单。 绣针太小,金线太长,她坐在阳光下,拉来扎去,没一会儿就不耐烦了,扯下来一瞧,哪里像张弓,就像一个有气无力趴着的乌龟。 “说了不绣吧,丢脸呢。”她恼了,扯了锦布下来用力往桌上一拍。 “那……您也跳个舞,唱个曲?”莲儿又来劝。 “派你们两个唱!”颜千夏朝她二人瞟了一眼,“若他看上了你们两个,也是你们的造化。” “啊?奴婢可不敢造次,娘娘饶命吧。”宝珠又连连摆手,和莲儿一起愁眉苦脸地跪到了地上。 颜千夏长叹起来,如果慕容烈肯把目光放到别的女人身上去,还让她过以前在辰栖宫时那种自由自在,不被男人压的快活日子,她就算回不去,也心满意足。 她提了笔,想了想,在乌龟绢帕上提了两句诗——“我自横刀向天笑,乌龟头上是绿帽。” “贵妃娘娘,月贵妃来了。”有宫婢碎步进来,恭敬上禀。 宝珠看着颜千夏的脸色,正要打发人出去回掉殊月时,颜千夏却突然说道:“请她进来吧。” 宫婢出去了,颜千夏把那绣得惨不忍睹的锦帕折起来,压到了书下面。 “妹妹。”殊月温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颜千夏抬头看,她走在前面,身后的婢女端着一盅汤,正笑吟吟地朝她看着。 “贵妃请坐。”颜千夏点头。 慕容烈那番话在她心里还是起了些作用。如果殊月真是那个殊月,那不管这女人笑得有多假,至少她对慕容烈倒是真心真意。慕容烈如今登基为帝,是应该还殊月一个公平。可惜慕容烈那糊涂男人,连她是不是殊月都分不清,还夜夜宿在她这里,让倒霉的殊月独守空房。 “给皇上做了道汤,他也不去我那里,就放到妹妹这里吧,妹妹以后有空也自己动手学一点儿,他成天为国事操劳,很辛苦。”殊月让人把汤放到了桌上,扭头看她。 颜千夏没出声,只暗中观察着这女人,突然间,她心里有了个古怪的想法,既然她能穿越附到颜千夏的身上,是不是殊月的身子里也住了别人的灵魂?这个人,熟知殊月和慕容烈的往事,甚至还熟知颜千夏的往事……难道是殊月身边的人,或者是她的侍女? “妹妹怎么了?”殊月见她盯着自己看,有些不自然地抬手,用锦帕擦着脸,“本宫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他中午没说回来吃饭,要么贵妃就和我一起吃吧。”颜千夏打定主意好好试探她,如果真有第二个魂穿,那么,当时一定发生了非常特别的事!只要找到了真相,她就可以找到回家的办法。 “不了,皇上还在生本宫的气。”殊月垂下手,苦笑一声,满脸落暮,“本宫嫁他这么久,未得一儿半女,那夜也不该用了那种香,他到现在和本宫还没说上十句话。” “随便吧。” 颜千夏果真不留,也不安慰她。 殊月的话梗在喉中,脸色尴尬极了。 “皇上来了。”莲儿快步进来。 往外看,慕容烈正满面春风,大步走来。 “殊月也在。”他的目光落在殊月脸上,笑容浅了浅。 “臣妾来看看妹妹,就走了。”殊月连忙行礼,颜千夏却坐着没动。 慕容烈拉起殊月,目光扫过桌上的汤,又扫过桌上的绣架,还有一桌子乱七八糟的绣线,笑容又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