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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不远处的男人,神色一变,刚想张嘴呼叫,却惊恐地发现,他的手脚逐渐石化,呼吸卡在咽喉,再也动不了。 这人…有古怪!男人恼怒异常,慌乱起来,血管里的液体,正在一点一点变成浆糊,秒针飞过60下,不可一世的男人保持着起始模样,僵化在椅子上,死不瞑目地停了呼吸。 人堆里爬出一人,嗬嗬乱叫着,颤巍巍地扑向墙边,奋力关了电闸。 热汗随着呼吸,乱遭遭地淌下来,瞬间将藏于黑暗中的这群人的衣衫染透。 断了一只手臂的老吴滚在角落里,冒着血蒸汽的发丝,紧紧黏在头皮上,喘息的声音也越来越粗笨。 沉寂的黑屋里,只剩下刻意压抑的呼吸声。 从宥言的声音带着惯有的笑意:“那位断了胳臂的大哥呢,你出来啊,别跟我玩捉小鬼啊,我的耐心可不好!” “十,九,八,七,六,……”从宥言一边踱步寻找,一边数起倒数。 药效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如附骨之蛆,深入血髓,留给这些人的时间不多了。 可从宥言觉得特别有意思,特别想看看别人跪在自己脚下哀求的表情。所以,只要他不愿意,这人暂时还死不了。 “…三,二,一,时间到。”从宥言笑盈盈地走到墙边推上电闸,看着满地安静的死尸,呈现出的各种惨状,露出满意。 一摸怀里,果然---手机,烟灰缸都不在身上,这也难不倒他。 舌头弯成圆圈,从宥言吹出特有的口哨,伴随着类似蛇类出行的“嘶嘶”声,不大会儿功夫,角落里爬出不少黑甲虫,最后两个独角仙,合力地推着一个青铜色的烟灰缸,往这里爬。 从宥言低头吹了一声悠长的口哨:“好样的,小仙儿,待会的眼珠子都留给你。” 四下响起各种吸吮的声音,这里没有狂风,却又比狂风骤雨更可怕。 角落里的瞎眼独臂老吴,除了将自己缩得更小一些,再将耶稣阿拉如来都念叨几遍之外,别无他法。 身边的伙计们好像都咽气了。搞不懂为啥旁人都死了,自己还喘着气,不过好死不如赖活着。 只要熬过今夜,等外面那尊活阎王赶紧离开就成了。 然后自己一定洗心革面。‘佛祖啊,保佑我啊。’老吴流满血污的脸上,写满了期盼。 “你求任何神仙都没有用,只有我点头,你才会死。你是不是想死啊?” 老吴的耳畔忽然传来清冽的耳语。吓得他一个激灵,下意识地跪倒就磕头。 因为药效的缘故,老吴的脸上带着惊悚却又鲜艳的红色,很不正常,只不过他自己不晓得罢了。 “大侠饶命啊!” 从宥言温和地笑了:“我可不是大侠,我不过是个大夫。” 老吴立刻改嘴:“神医饶命啊!” 从宥言慢条斯理地在老吴鼻尖下踱着步子,“你看看,原本你们都活得好好的,非得做非法的买卖,这才招惹了杀身之祸。” 老吴痛哭起来:“我只是小喽啰。” 从宥言现在急需的就是惧怕他的奴才,就跟当年在药谷中一样,只有惧怕和毒性,这帮恶人才能乖乖听话,供他驱使。 “所以,你现在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就是死。死并没有什么可怕,不过是化为肥料,供我饲养的虫宝宝们吃了就可以了。” 老吴听着优雅的声音表述着最残忍的下场,身体止不住的打颤:“我选第二条路!” 从宥言被打断了即兴发言,有点不高兴,拎起老吴的头发,随手便赏了一个滚烫的大嘴巴子:“我还没说第二条呢!” “……”遇见这样神经兮兮,思绪乱飞的神医,半边脸都肿起来的老吴也木滴法子,只得洗耳恭听。 “第二条路,可以活下去,以后便是我的奴才,只能听命于我,若敢背板,便得遭受万虫噬心,神魂俱毁的下场。” 老吴吞了一口吐沫暗想:怎么听起来就跟武侠小说里桥段一样呢?这疯子是不是真的武痴啊?不过眼下,肯定是先活着才行。 想通后,他赶忙举手:“神医,我,我选第二条。” 从宥言满意地蹲下身子,摸摸老吴的眼角,笑道:“乖啦!我先帮你恢复视力,我可不要一个瞎子奴才。” 一股恶臭钻进眼眶,老吴只觉得眉骨深处似乎被什么东西刺中了,剧痛之后,无尽的黑暗里隐约透出一丝亮光。 光点不断堆积闪耀,老吴甩甩头,睁开眼。 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清冷绝美的面孔,那个自称是神医的阎王爷带着一抹邪笑盯着他:“快快起来拜见主人。” 老吴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下了。 从宥言状似无意地吹吹指尖,说道:“忘了告诉你,方才治你眼睛时,我不小心把一颗虫卵放进去了,若你不想变成肥料,就等一会儿再站起来。” 刚想起身的老吴,暗咬牙根,再也不敢动弹了。 对付这等恶人,从医师素来有办法,只消一颗虫卵,保证这帮怂货再也不敢生出二心。 从宥言这才擦擦手指,起身笑了:“这便是我的规矩!我只要听话的奴才。去吧,将我行李取来。” 一桶汽油,一根火苗,废弃仓库在夜色里烧得通红。 从宥言感慨极了,决定要吟诗一首,抒发一下死里逃生后的情感历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