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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弈辰原先也在看自己的奏章,听到“勤劳能干”四个字忽地瞥去一眼。 齐文遥瞧着那一抹隐隐的笑意,怒拍账本,“想什么呢?” “也有不勤劳的习武之人。”符弈辰上下打量他一遍。 齐文遥不生气反而释然,“你在笑这个啊。我以为说的是昨天晚上……” 他不说下去了,低头继续看手里的账册。 符弈辰却已经凑过来,伸手一搂,“今晚继续?我还可以更能干。” “去你的。明天要去看货,必须早起。”齐文遥拿了笔要往符弈辰脸上戳,这才让缠上来的手脱开一些。 “铺子没整理好就进货了?” “机不可失啊。津兴州那边的津纸好,这几天运过来特别方便。” 符弈辰不意外,“因为岑子琰的大军要回来了。” “你也知道啊!嘿嘿,大军会走津兴州和皇都之间的路,附近的山贼根本不敢冒头。货商省了找镖师的钱,给我们降了不少成本。” 齐文遥一想到能省那么多钱,心里美滋滋:成本降低,价格还能因为恩科上调一点点。利润可观,能给开业初期的新店回一点血。 符弈辰看着他笑个没完,无奈,“怎么变得这么贪财了。” “有意思,像是经营游戏一样。” 符弈辰摇摇头,没有深究“经营游戏”是个什么意思,“小岑回来,我们得请他吃顿饭。” “好啊。”齐文遥殷切问,“去新家吧?” 齐文遥思来想去,把风景最好的那一个宅子买下来了。宅子崭新价格不菲,牙商从中赚了那么多佣金就拿出了最好的售后服务,帮着布置,没多久就能住人了。 齐文遥拉着符弈辰去住过一晚。他很开心,符弈辰本来没什么感觉,发现处处干净,凉亭的石桌很衬他的肤色又变了主意,有事没事问他要不要去新家。 宅子里没人,齐文遥还是认为在凉亭胡来太羞耻了,好一阵不肯再去。 现在终于再提了,符弈辰扬起笑爽快答应,“好。” “留他们住一晚。”齐文遥提前声明,“带下人一块去。你别想着在凉亭乱来。” 符弈辰从容道,“在房间里就好。我买了一个同样材料的石床。” 发觉自家夫君爱好野战的齐文遥:“……” 可是,齐文遥一腔火气在看到符弈辰笑起来的眉眼的瞬间又像是遇着春风细雨,尽数消散了。 难得符弈辰放下政事,笑得那么开心啊。 他在皇都开新店买新房子,由着寻梅轩原来认识的文人牵线又认识了上皇都赶考的新朋友,过得舒服。符弈辰就苦了,依然从早忙到晚,要面对一堆爱挑刺的臣子,成天板着脸,也就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会笑笑了。 他惯着,符弈辰倒是得寸进尺地逗他,“你也觉得凉亭那回好?” “滚。”齐文遥一回忆就是脑内自动播放的记忆片段,面红耳赤打去一下。 符弈辰见好就收,继续看书桌上的奏章。 齐文遥看了一会儿账册就开始犯困了,眯着眼瞧看起来很远的床。他没头没脑地想着走过去,犯懒的身子根本不愿意动弹,由着脑子里开始做已经起身的梦。 符弈辰察觉,动手把他抱了过去。 “嘿嘿。”齐文遥在这种时候最能体会到符弈辰的好,瞧准脸颊亲一口。 符弈辰笑笑,给他盖被子的动作熟练而温柔。 齐文遥醒来时发现身侧是空的。他习惯了,伸个懒腰准备翻个身继续睡,蓦然察觉枕头旁边多了一张字条,“嗯?岑子琰竟然是今天回来吗?” 符弈辰留了字条告诉他,“小岑和路兄今日回到,新家有人收拾。” “有人收拾也要看看啊。”齐文遥对着字条自言自语,仿佛符弈辰能够听着似的,“第一次请人做客,我还是亲自过去张罗比较好。” 齐文遥果断起床,换好衣服就往宫外的新家赶。 符弈辰说的没错,新家已经有好些布置安排的下人了。 管家见到他,端着一本册子过来说了句,“这是菜谱,请公子过目。” 齐文遥看到繁复的菜谱,觉得习惯游历的路天逸不会喜欢。他想了想,目光盯准了不远处的一车酒坛子,轻笑,“酒越多越好,菜能下酒就行。” 欢迎岑子琰和路天逸归来并不需要费劲,一个是性子随意、师父在就开心的小伙子,一个是习惯受苦不讲究的少侠,菜肴随意,酒管够即可。 齐文遥却还是想做一点主人该做的事,思忖良久,把屋内的字画全部换成了威风的武器。武器有好看的也有出名的,都是齐文遥觉得不错就收集过来的。 他觉得比书画装饰的文雅空间更适合江湖气的喝酒重聚。 然而,齐文遥琢磨了好几轮摆设的角度和方位,得到一个不大好的消息,“小岑将军拒绝了陛下的赏赐,说要归隐山林。” “什么?”齐文遥惊了,“奕辰很生气吗?” 管家沉重点头,“小岑将军不大会说话,称皇都像个牢笼。” 齐文遥闭眼想想,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可怕的画面:岑子琰跪在地上却保持着坚持自我的傲气,昂起头不卑不亢地看着符弈辰,符弈辰没有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背手而立。 两人之间的台阶上有一个突兀的卷轴。不用打开,齐文遥也能猜到是赏赐的圣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