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阿莱茵笑了一下,试探地询问:“我父母呢?” “老爷在书房,太太在房间里休息。看这个时间,他们应该……” “不,不要告诉他们我来过,我不想……让他们担心。”阿莱茵看去,“罗拉,希望你能帮我保密。这次任务很简单,只是去接个科学家回来。并且,是和我的专属向导一起去。” 罗拉再次惊讶:“恭喜您,艾德少爷,她好吗?” 阿莱茵:“他很好,我只希望这件事能让父母知道。” 罗拉几乎泪目:“太好了,您总是一个人,现在布鲁斯先生又不在您身边,我老是担心,太好了,少爷……” “谢谢。”阿莱茵拉了下她的手。 罗拉擦去眼泪,忽然想起,急忙跑走,一会又回来,手里多了两包满满的烘培饼干。 “把这个带回去吧,要感谢那位向导这么照顾您,还有,那些s区的居民……抱歉,我是在饭厅听到老爷太太谈起,不过他们没有多说什么,也仅是在关心少爷您。” 行了,罗拉…… 阿莱茵伸手接过,刚想开口—— “罗拉,你在和谁说话?”经过一个漫长的午觉,刚睡醒的艾德太太下楼走进厨房,就看见他们家的小女仆大半个身体探出窗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罗拉回身:“啊太太,太太您醒了,我……” 阿莱茵无意多留,趁此离开了艾德家。 * 是夜,在路上多有耽误的阿莱茵回到古妮丝花店。 威海利坐在长桌旁数着小金库,这一段时间东奔西跑,玛索没赚多少,好不容易重建的店还空荡荡的,里面半朵鲜花的影子都没看见。 刚才老裘洛特意上门说新卡车已到,可以再帮他拉货,还说没时间s区其他居民可以帮忙照看。威海利虽没这样想,大家都各有所职,乔菲饲育奶牛,玛琳西亚经营杂货店,伊茜在酒吧工作,可他也不想再看着店继续光秃秃地下去。 先运些过来吧,他寻思,末了又瘫在椅背上,双眼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木质门板上用粉色字条贴出了四个欢迎光临的大字。 如果那天阿莱茵没有闯进来,估计他还在这里无聊地卖花。 哪会出这么多烦人的乱七八糟的事。 威海利散漫地伸了个懒腰。 门就在这时被推开,夜风徐徐而来,吹到脸庞上湿润一片。 高大哨兵站在门口,背后是零星夜灯。 他望着他,目标明确,好像望着世间唯一。 接着,哨兵颠颠手上的东西,问道:“要吃吗?” 啊? 威海利晃神,从某种奇怪的氛围中脱离,一下坐直,翘起的凳子带动整个人都晃了晃。 阿莱茵一进来就望见那双如大海般深邃的眼睛。 拿着饼干的手收紧,莫名其妙的紧张。 正面长桌上点有一盏煤油灯,四周空寂,胶板鞋底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骆发男人视线追随,阿莱茵走到长桌前,把罗拉给的烘培饼干放到他面前。 威海利瞄了眼,蓝白斑点的包装纸,红绿相隔的缎带,包装的人应该是个情感丰富的女人吧,毕竟这上面有如此多可怕的颜色混杂。 “我家女仆给的饼干。”阿莱茵解释道。 威海利:“你回家了?” 阿莱茵:“没有,待在外面看了看。” 威海利联想到前因后果,伸手拿起其中一包拆开:“怎么,害怕和父母见面?” 阿莱茵抿起嘴唇,煤油灯散发出来的光漫布在脸上隐隐绰绰。 包装袋里装的全是动物饼干,焦黄色的表层,温热,弥漫出淡淡的香味。 “她总当我小孩子,以前还往学校寄了一大堆甜点过来。”阿莱茵局促。 威海利轻笑了下,挑出一个小鸟饼干,眯起一个眼睛对准阿莱茵。 威海利:“你们关系很好?” 阿莱茵耸肩:“还可以吧。她的母亲在我们家工作过,照顾我的母亲。罗拉算是跟我一起长大,不过她比我大五六岁。” 哦,主动跟他讲家里的事了,真当他们关系亲密呢。 咔嚓,威海利咬掉小鸟饼干的头。 好甜。 甜腻感溢满了整个口腔。 威海利一阵恶寒,实在不能理解罗拉这种甜食晚期患者。 “怎么样?好吃吗?”阿莱茵关切,“罗拉说这是谢礼,感谢你这么照顾我。” 说完略带腼腆地挽了下嘴角。 威海利沉默地把另一半丢进嘴,闭眼咬几口下肚。 太甜了,捂住嘴,闷声闷气地说:“留下一包就行了。”无力地晃了晃手里正抓的这一袋饼干。 “好。”阿莱茵拿起另一袋,“我把这袋送给艾米,她应该会喜欢。” 小孩子都喜欢甜食。 威海利不满地晃动椅子。 阿莱茵拉开门。 “阿莱茵。” 威海利的声音传过来,阿莱茵回头。 花店第一层,半明半暗,无花无草。高高房檐遮挡着,只遗漏出一角深蓝色的天空,繁星满满。 年轻哨兵远离了灯,身体投入灰暗,凉意浸满。 “斯碧弗原本想我们立刻出发,可你不在,就移到了明天早上。现在时间还早,老裘洛乔菲他们还在酒吧,如果拉你去,不要理他们,明白吗。” 阿莱茵不明所以,盲目点头。松开手,木门荡了荡,关上了。 不要理他们…… 他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回味着威海里的话。 这是叫他早点回来的意思吗…… 阿莱茵一下反应出威海利别开生面的关心,不可置信地回头,又不敢上前询问,只得红着脸跑去玛琳西亚的住所。 第47章 四七开局 运送军舰在一个比木宛星球还偏僻的星球着陆。 这里甚至没有驻守边界的士兵,既荒芜又混乱。 各种各样的人群混杂,从富商大佬到贫穷百姓,从手持突击步|枪的雇佣兵到吟诵自由和平的诗人,房屋也从独家独院到挨挤一块的木头棚子。 秩序混乱,难以管理,地理偏僻。 管理者有气无力,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享财富,荒唐度日。 阿莱茵和威海利从走进星球的范围时,无数的眼睛就停留在他们的身上。 大多数是不友好和猜忌,空气很差,氛围糟糕,哨兵阿莱茵无故烦闷。 威海利好心地散发精神触丝,但自身也是个破篓子,营造出来的屏障半开半闭。 两个人就好像共同顶着一件满是破洞的雨衣,尴尬沉默地走过长路。 按照蔷薇帝国的指令,来到一家表面极其骚包的大酒店。 泰伦夫·费舍就在这里悠闲度日,两人神色难看地望着旋转的玻璃门,实属一言难尽。 艰难走进酒店,感受好转一点,毕竟视线和杂乱人群少了许多。 阿莱茵呼了一口气,转头对威海利说让他先休息,一个人去前台询问。 “不用不用。” 声音至不远处传来,他俩顺着望过去。 仍旧是位打扮极其骚包的男人,毫无想象中科学家的正经模样,没有白大褂,没有消毒液的气味。上衣扎进裤子里,露出两条修长笔挺的腿。和法宾一样戴眼镜,但人家好歹戴得是平光,他直接戴了一副红色镜框,右眼角有颗泪痣。 他倚在酒店的柱子旁,活像没有骨头,与后面几位威武雄壮的黑衣保镖形成鲜明对比。 阿莱茵第一眼印象,就觉得这男人脑门上有金光闪闪四个大字。 格格不入。 而且,他有保镖为什么还不辞辛苦大老远地叫他们来! 超感吸纳的信息过于|迅猛,而向导设置屏障的安抚功效太差。 阿莱茵不免埋怨。 泰伦夫走到他们面前,阿莱茵才注意对方右衣兜上插了朵鲜艳欲滴的红蔷薇。 这算什么,任务暗号? 泰伦夫抽出蔷薇,绅士般的弯腰:“阿莱茵,威海利。” 虽是向两人打招呼,但花却递给威海利。 他直呼其名了,阿莱茵皱眉,有意挡在威海利面前。 “费舍家一向是名门望族,怎么到你这一代风气就败坏成这样?” 威海利无视了那朵凑到跟前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