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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樱被侍卫压着进来,簪子都掉了下来,发髻凌乱,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端庄气质。 她毕竟是养在深闺里的女儿,看见燕秋满身血,再看见陛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姨...姨母。”季樱花容失色,脸色也变得苍白。 “季小姐不过是一个侯爷之女,怎么也敢跟本宫攀扯上关系。” 季樱被两个侍卫压着,动弹不得,燕秋捏起她光滑的下巴,手上的血迹也染上了季樱的肌肤上。 “季小姐在洛阳城里的名声极好,却是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蒋家的二小姐蒋宛?” 季樱听到这话,楞在原地,眼睛中闪过恐惧,拼命的摇头,“臣女不记得......也不认识蒋家小姐。” 蒋宛出身将门,因为其父心疼她,所以到二十岁才把她许人,她的性子总是风风火火的,容易得罪人。 在洛阳城里的时候不小心得罪了季樱。 那时候季樱才十二岁,虽然表面上贤良大方,表示不在意,却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蒋宛。 后来顺安侯撺掇燕询对李道深下手,原本只打算要了李道深的命,可季樱却在背后捣鬼,生生让蒋宛惨死。 季樱这些年来一直保持着名门闺秀的风范,人人都赞她一句端庄大方,可没想到她背地里却有一颗如此歹毒的心肠。 “哦?”燕秋轻笑一声,语调怪异。 “季小姐贵人多忘事,本宫不介意帮你想起来。” 季樱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燕秋的脸色正常,说话声音中气十足,完全不像命不久矣之人。 她好像想起什么,面色煞白。 父亲因为宫里传来的消息,所以一直在等待长公主薨逝,好揭穿幼帝的身世。 现在长公主瞧着并不像是重病,而且幼帝还死在了她的手上。 也就是说,重病之事只是长公主做出来的一个假象,就是为了让她父亲得意忘形,露出马脚。 而父亲在宫里的眼线,恐怕也早已被识破。 柳清臣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嗜血的燕秋。 他从来没有见过燕秋杀人,可眼下她浑身上下却都透着浓郁的杀意。 幼帝才刚刚死在她的手上,眼下顺安侯家的小姐眼看也要不保。 燕秋刚想叫人处理了季樱,可是肚子里却突然传来一阵痛意,让她不禁皱眉。 待疼痛感稍微缓解,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季樱,却从她的眉眼里感到几分熟悉。 原来季樱与她生的,有几分相似。 不过若不细看,却看不出来。 燕秋想起燕询死前说的那句话,好像突然想通了顺安侯做这些事的理由。 “把她压入地牢吧,看看她的好父亲会不会来救她。”疼痛没一会儿又从腹部传来,燕秋衣袖下的手满是冷汗,强撑着说。 两个侍卫闻言又把季樱压了下去。 燕秋的身上都是血,但是却是燕询的,但是等她转过身,柳清臣却在她身后发现了一小片血迹,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宣太医。”燕秋终于受不了,松口道。 宫人给燕秋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燕秋注意到自己的衣裙上的鲜红血迹,忽然叹了口气,显得格外无奈。 老太医带着药箱匆匆赶来,为燕秋诊脉。 “老太医,上次你做的不错,当赏。”燕秋突然开口道。 之前老太医为她诊脉,却是一场戏。 那些不适皆是装出来的,却没想到到后来她的身子真的好像出了些问题。 老太医得了赞赏也不敢自傲,燕秋满意的点点头。 “不知殿下的月事多久没有来了?” 燕秋迟疑了片刻,“两个月。” 老太医立马躬身,面上带了几分喜色,“恭喜殿下,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为何之前没有诊断出?” “殿下的身子本就后天贫弱,月份小的话却是不容易诊出来。”老太医恭敬的解释道。 “那本宫这段时间来嗜睡头晕也是因为这个孩子?” “这的确是孕中反应,不过长公主今日不要太操劳,需要好好滋养,要不然恐怕会......”老太医不敢再说下去。 今日燕秋出了血,也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 燕秋叹了一口气,“老太医辛苦了,下去领赏吧,本宫有孕的消息暂且不要宣扬出去。” “是。”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燕秋的腹中的确有了王璟书的孩子。 只是来的太不是时候了,燕秋摸着自己的小腹,心中却多了几分柔软。 她要有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柳清臣此刻的心情却是十分复杂,他原本以为燕秋厌弃了王璟书,他就有机会了,却没想到燕秋派王璟书去北地主持大局。 如今更是腹中有了他的孩子。 柳清臣心中的希望彻底破灭,也许他只适合做燕秋的左膀右臂。 顺安侯以为燕秋是狗急跳墙,逼他谋反,却没想到宫里的眼线突然传来,燕秋毒杀了幼帝,并且企图嫁祸给他的消息。 而且燕秋根本没有重病,这一切都是为了迷惑他,引他露出马脚。 他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心道燕秋果然和他那个父亲一样!奸诈狡猾,恶毒至极。 虽然燕询背叛了她,却没想到这个铁石心肠的人说杀就杀,一点情面都不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