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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秋停止了胡闹,二人收拾了一番,燕秋带王璟书去了江华殿里一个静谧的小院子。 燕秋看起来轻车熟路,带着王璟书直接去了其中一个房间。 布局倒是可普通人家的院子一样,丝毫瞧不出来这是当今长公主的院子。 二人推开门进去,便瞧见一个牌位。 燕秋对着牌位拜了拜,嘴里振振有词,“母后,女儿找到了意中人,这一世,我一定会好好护着他的。” 燕秋没有告诉王璟书牌位的主人是谁,但王璟书也猜到了几分,跟着上了三炷香。 从房间里出来,燕秋带他一直朝着小路走了许久,才停了下来。 “带你去见的那个人,就住在这里,平日里不会有宫人来这里。” 远远瞧着,便有一个清瘦的身影坐在那里。 燕秋朝着那背影喊了一声,“师父。” 那人满头白发,坐在一把琴的面前,表情淡然。 这人便是前大理寺卿李道深,燕秋手下的得力能臣,与燕秋亦师亦友。 几年前遭到燕询派来的人截杀,身中十几刀跌落悬崖,身怀六甲的妻子被活生生剖腹取子。 大难不死,李道深便成了如今这幅样子,燕秋的人是在一户农家里找到他的。 一夜白发,身上也落了不可医治的残疾,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子嗣。 “小秋,你来了。”李道深声音悠扬,在看见燕秋时,冰封许久的眼神终于有了几分动容。 经过这番起沉,他早日看淡,本该随爱妻与未出世的孩子一起下九泉,不再苟活于世上。 但是杀他妻儿的人扔逍遥法外,还有一个徒儿让他牵挂在心上。 ☆、身子不适 李道深就像是误入凡尘的神君,身上带着脱尘之气,清亮的眸子里虽然蒙上一层淡淡的忧伤,但掩不住温和的气息。 一眼瞧过去便会觉得他也是一个温柔的人。 李道深瞥见燕秋和王璟书十指相扣,对二人的关系一目了然。 他面前摆着一张素琴,坐在椅子上,膝盖上盖着暖毯子,薄唇总是微微勾起弧度,似乎总陷入深思之中。 他对燕秋笑,“小秋,来这里坐。” 燕秋牵着王璟书的手在李道深面前的两个凳子上坐了下去。 传闻这位前大理寺卿政绩斐然,可惜被仇家追杀,早已亡故,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王璟书原本以为掌管刑司的官员身上都有一种周正之气,却不曾想这位李大人身上没有凌厉的感觉,也没有浸淫官员多年的老练,反而像是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 李道深向王璟书点头示礼,王璟书也回之。 “我这段时间听说小秋纳了位侍君,就是身边这位吗?” 王璟书的确姿色出众,风姿绰约,怪不得能让一向清心寡欲的长公主动心,饶是李道深也没有见过长相如此出众的男子,心中惊叹。 “师父,这是王家七郎,徒儿的驸马,那位侍君已经被我送出宫了。”燕秋解释,扭头看了王璟书一眼,感觉到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勾唇一笑。 李道深微愣了一瞬间,复而眸子染上了一层笑意:“转眼间小秋已经长大了,连驸马都有了。” 李道深虽然是燕秋手下的能臣,但是却长了燕秋几岁,二人亦师亦友,燕秋自小也是唤他一句师父。 燕秋的父亲和母亲,也就是先帝与先皇后都已经不在人世,洛阳宋家与她并不亲近,况且母后一直不愿意她与宋家来往,她心中也对宋家不太喜欢。 她的亲人除了封舟,李道深在他心里也算一个。 是以当知道李道深被截杀的消息时,燕秋恍惚了好一阵才缓过来,失魂落魄了好一阵子。 李道深身中十几刀,又亲眼看见妻子被剖腹取子,精神受到打击,被救下后在农家休息了好久才慢慢恢复记忆。 燕秋悄悄将他安置在自己的宫殿里,放在眼皮子底下照顾。 李道深知道江华殿里没有太监,也知道燕秋自从他回来后便有了这个习惯,这也成了大臣们抨击她的一个理由。 后宫不用宦官,会扰乱宫闱秩序。 想到自己已经是一副残躯,如今只有燕秋这一个徒儿愿意亲近他,照顾他,甚至考虑到他的感受,禁止江华殿用太监,以免他看到会神伤。 燕秋真的把他当成亲人,所以才带王璟书来见他。 “师父快别打趣我了,这几日身子好些了吗?” 李道深虽然活了下来,但是落下了严重的旧伤,若不好好将养,恐怕也活不长久。 他深知这一点,点点头,“快入夏了,好多了。” “倒是你,脸色憔悴那么多,这几日是不是忙于政事,没有好好休息?” 以往燕秋只是长公主的时候,读书习字惯是会投机耍滑的,似乎连一刻都不能待在书房里,这让奉命教导燕秋的李道深好不头疼。 如今却是一头栽在案前,忙于政事,旁人劝都劝不懂。 “这几日的确很多事,不过快了。” 她知道如今撑着李道深活下去的希望就是手刃杀害妻儿的仇人,而他的仇人,就是燕询以及他背后那人。 一想到燕询害死了不少人,她就忍不住把他碎尸万段。 “师父,你且再等等,我不会让师母白死的,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