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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沈康把卫星湖抱起来,拍拍他的背,“走,师父带你吃好吃的去。” 这些天卫星湖的作业都有准时完成,而且质量颇高,沈康十分开心,亲自下厨做了锅巴,卫星湖看着那黑漆漆的粘稠物体,不敢下嘴,但想到顾飞舟说的,要努力做个小孩,于是视死如归一般,抓一起把放进嘴里。 咦? 卫星湖嚼了两口,看上去怪恶心的,吃起来居然还不错。 众目睽睽之下,他把整个盘子都舔干净,沈康和元儿不敢说话,叶灵心里嘀咕:“猪圈里的猪也不敢这么吃啊,这不是我们四个人的份么?” 卫星湖大着肚子回到家,发现顾飞舟仍在奋笔疾书。 手上一把小狼毫已使用得颇为熟练,右手写字的功力已恢复到上一世三四成的功力。 卫星湖看着那笔走龙蛇的字体连连称赞,但顾飞舟写完以后还未及晾干,就将纸稿扔进了炭火里烧毁。卫星湖急忙拦住,取出了沾着火星纸,把火星掐灭。可纸稿已经烧了一半。 “这么好看的字,为什么要删烧掉?” 顾飞舟放下笔,“我们现在情况特殊,身份隐秘,应该尽量少留下破绽。” 卫星湖把纸稿拿在手里,回想起上一世,顾飞舟做右相的时候,一个字值五两银子,上门求字的人可以从朱雀大街排到城门外头,哪怕是平时随手写的废稿,也能卖出天价,被人裱起来挂在家里。 所谓有市无价。 如今虽然只恢复三四成的功力,却也已经秒杀了一片读书人。 卫星湖越看越觉得可惜,不由问道:“飞舟,我们为什么会重生呢?我们已经活过一次,知道了今后要发生的绝大部分事情,那我们就应该过得更加逍遥自在。为什么我们反而比上辈子更加如履薄冰?这样的日子一点也不痛快,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喝过孟婆汤,糊里糊涂地过下去罢。” 那声音越说越委屈,顾飞舟立刻走过去,安慰道:“诚然我们已经活过一世,知道了今后将来发生的事情,但现在我们的处境已经发生了改变。” “今后会发生什么?或许跟上一世一样,或许也跟上一世不一样,会有什么样的变数我们并不清楚。” “如今我们可以做的,便是尽可能地让所有的事情都跟上一世保持一致,这样我们就可以有更多选择的余地。” “如果让其他人都发现我们行为特殊、表现奇怪,就对我们加以关注,那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你想如果有一个人告诉你,他已经活过一世,并且知道你明天就会死去,你是会相信他的话?还是把他当成疯子?” 安慰了半天并没有什么作用,卫星湖的嘴还是嘟得可以挂七八个油瓶。 道理他都懂,但他不想听。 顾飞舟看他紧紧拽着那烧掉一半的纸,“行吧行吧,留着吧,不烧了。”话音刚落,原本撅着嘴、像根木头一样站着的人,手舞足蹈起来,也不知道在傻乐什么。 晚上洗澡的时候,卫星湖对顾飞舟说了,下午沈康田地里发生的事情。 卫星湖很奇怪,为什么青叶剑派和沈康都要抓着这块地不放?不过也就是一块很普通的地,要说有什么特别的,也就是那块地会渗水,好像是什么药田。 他不明白为什么沈康不做这个顺水人情。 因为据他观察,沈康并不是全然不懂人情世故,甚至是一个十分精明的人。 顾飞舟笑了一下,神秘说道:“那块田里有金矿。” “什么?金矿?”卫星湖张大嘴巴,“金矿不可以是私有的,必须上报给朝廷。” “他现在还不知道田里有金矿。”顾飞舟陷入回忆,跟卫星湖说起了沈家的过往。 沈家祖上经商,买下许多田地,后来走起了书香门第的路子。历经十数载,从士农工商的商,变成了人人敬仰的儒学世家。 但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念书的,有些人读一辈子书,也不过碌碌无为,甚至写不出一首流芳百世的诗。这些人不事农桑,又远离生意,怎么能体体面面地生活下去呢? “因为那个金矿?”卫星湖捂住嘴巴,小声问道:“缺钱了就去挖一笔,不缺钱就种菜掩人耳目?” “是也不是。”顾飞舟把浴桶水面上,飘过来的一只木头小鸭子弹走,“那金矿很特殊,是沙金,也就是说随便挖一铲子土,晒干了就能晒出金子。” 初春天气依然寒冷,浴室里雾气弥漫,顾飞舟觉得浴桶里的水不怎么热了,就打算出去穿衣服,被卫星湖一把拉回来,“你还没说完呢!再泡会!” 顾飞舟脚下一滑,呛了两口水,水面上有漂浮着的老泥,顾飞舟一阵反胃,差点就吐了,“怎么有你这种人!你还要知道什么呀?” “那那那……”卫星湖一连说了三个“那”,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就是觉得顾飞舟故事没讲完。趁着他抓耳挠腮的功夫,顾飞舟已经迈出小脚丫子,出了浴桶开始穿裤子衣服。 卫星湖突然灵光一现,“那你师父既然不知道田里有金矿,那为什么不把那块田给青叶剑派呢?为什么要得罪青叶剑派?” “沈康当年和贾皇后有婚约,两家人也算亲近,后来沈康外出求学,贾家设计害死了沈康的父母。” 沈康回来后看着父母的尸体,悲痛万分。后来机缘巧合下,他得知贾家害死他父母的原因是因为那两块地,可在他看来,那明明只是一块很普通的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