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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礼站在他身边,轻声安慰对方。 “你们就这么走了……也不等等我啊……我怎么活啊?”中年汉子哭得坐都坐不起来,纸钱都给他哭湿了大半,丢在火盆里好一会儿才烧起来。 “节哀吧。”陆言礼安慰几句后,帮忙在灵堂内外忙活。村里近来丧事多,村民们已经习惯了,有不少人甚至干脆不做饭,一到饭点便出门去蹭一顿宴席吃。 陆言礼受村长委托,让他来张伯家中帮忙,接待接待客人。 他跨出门后,摆在灵堂内的两张遗照眨眨眼睛,笑了起来。 随后,照片上的两个人眼珠逐渐向左下方倾斜,盯住了正坐在灵堂前哭嚎的中年男人。 张伯还在哭泣,中年丧妻丧子之痛让他一夜间头发白了大半,看着很可怜。 照片上,两张人脸动了起来,往外探出头。 慢慢的,两道白色身影一点点从照片里爬了出来。他们还带着遗照上慈和的笑,向张伯伸出手。 “小陆啊,今天就辛苦你了,张伯他心里难过,有时候说些胡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村长也来了,他这些天忙得不行,还要到处跑,整个人也憔悴了不少。 陆言礼温和一笑:“没关系的,再说了,我刚回村的时候也多亏了张伯家帮忙。” “好,好小伙。”村长拍拍他的肩,“老让他一个人在里面也不是个事儿,等会大家还是进去把事情处理好,这些天乱呐,得赶紧埋咯。” 一群人在外面吃宴席,谈天说地,等各桌饭菜都吃得差不多了,一群精壮中年劳动力才站起身,敲开门进去要帮忙抬棺。 奇怪的是,院子里空无一人,方才还在台下哭嚎的张伯不见了踪影。 火盆被打翻,一堆灰烬倒在地面,上面有拖拽的痕迹。 灵堂上,遗照已经变成了三张,黑白色的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冲来宾微笑。 村民们大惊失色,一时间竟然不敢进入。 这……这分明是闹鬼! 半晌,三张照片整整齐齐微笑了一下。 “鬼啊!!” 不知谁先喊出声,又是谁先往外逃,有了领头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一群人一窝蜂往外挤,吹唢呐的那几个连乐器都顾不上拿,连滚带爬跑出了张家。 陆言礼走在最后一个,同样向外跑,路上碰见了于桓和谢子清,他们两人看着村民纷纷逃跑,懵了一会儿,立马也跟着逃。 以往村里闹鬼也是私底下害人,大家都知道村里人死得有点多,多到不正常,但丽丽在,总是能压一压,从来没有过邪祟在大庭广众下现身的情景。 丽丽呢?她去哪里了?! 安星宇正要从水库往村里走,忽地听见远方传来喧闹,再走近些一听,村民们哭天喊地往这边来。 不是说,村民们平常不来水库吗? 安星宇心里疑惑,很快,那批村民就来到了近前,见安星宇站在岸边,跑在最前头的那个村民刹住车,远远大喊:“你有没有看见丽丽?” 安星宇摇摇头,怕他们看不见,同样回以大喊:“她不见了!” 他说的也没错,阿旺吃完后,丽丽的身影就消失了。安星宇不知她去了什么地方。 “完了,这下谁来保护我们啊?”其中一个跑在前面的中年妇女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哭起来,“村里闹鬼啊……我家二娃子死得好惨啊……” “保家仙,保个屁!平常好吃好喝供着,一到派上用场的时候就没影了!” “我们对她还不够好吗?!她为什么不出来?” “她连自己爹和爷奶都不要了,哪里还会保我们?我看我们还是换一个好了,不是说李老太太在外面读书的孙女也可以吗?叫她赶紧回来。” 多日连续爆发的诡异事件早就令村民们心里不安,今天更是彻底点燃了蓄积在心里的恐惧。老一辈们多少还有的忌讳,年轻些的无一不喊着换个人继续当。 安星宇迎头跑近了,听到不少村民们毫不顾忌的话,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保家仙也可以换人当的吗? 那么,丽丽一开始究竟是如何当上的? 村民说她不保护自己的父亲和爷爷奶奶,是不是意味着,张伯一家死了? 村民实在太多,他勉强找到了于桓和谢子清,三人汇合后,安星宇压低声音,将林初和林雪原的死亡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们。 “这样一来,只有我们三个了……”于桓满脸惊恐。 安星宇点点头:“别灰心,我们还是有希望的。对了,你们看见陆言礼了吗?” 谢子清说:“他在后面,你之前没看见他吗?” 安星宇摇摇头,绝口不提自己发现了“后山”的事情,他打算找陆言礼一起商量。 既然谢子清都这么说了,安星宇便逆着人流往后走,很快,他就看见了站在村民身后不远处,靠着树等待的陆言礼。 “你怎么在这里?对了,我有件事想告诉你。”安星宇向他跑去,他将自己刚才告诉谢子清和于桓的话原样说了一遍,想听听他的意见。 “林初死了?”陆言礼格外惊讶,喃喃自语,“不应该啊,她这个人……” 安星宇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可是,我亲眼看见丽丽把她丢进水里,然后,她让我钓鱼,我把林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