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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客厅一样,能放东西的地方都会放点什么,书柜上被放了各种各样的漫画书绘本,还有奇形怪状的各类手办,汽车模型,飞机模型,书桌上还有一个小鱼缸,咕噜咕噜在冒泡泡,四条小金鱼在里面摆来摆去。 这个房子的生活气息重到超乎他的想象。谢疏看着房间里的每一个地方,很想知道他是怀着什么把它们一个个买回来,然后放在各自的位置上,慢慢填满所有空间。 真的很可爱,不管是这些东西,还是买它们的人。 他喜欢的人就像是一个宝藏,总是能带给他大大小小的惊喜。 轻手轻脚上床把人勾进怀里,徐怀砚睡着了就很乖,不乱动不踹人,除了有时候觉得冷了会贴上来往他怀里钻。不过这个习惯在谢疏这里算是一个大大的优点,他巴不得他能再黏他一些,最好可以待在他身边一辈子也离不开。 —— 谢疏被徐怀砚弄醒的时候才刚刚过凌晨三点,怀里的人在说梦话,咕咕哝哝的,好像睡得不是很舒服,一直在小幅度地挣扎。 “怎么了?是不是头晕不舒服?” 徐怀砚没说话,谢疏打开灯,他就立刻往被子里缩,还拉住被角使劲盖住脑袋不让他看。 “醒了?” “没醒。”徐怀砚瓮声瓮气的。 谢疏没说话,等了一会儿,徐怀砚自己扛不住了,钻出脑袋来,一张脸闷得红彤彤的,斑驳的泪痕糊在脸上,可怜兮兮:“谢疏,我做噩梦了,觉得不舒服,勒得慌。” 做噩梦哭了。 徐怀砚酒意还没醒,困意散了个干净,想到刚刚梦里的事,神色恹恹,一手拉着衣领扯开,好像很不自在。 谢疏摸摸他的脸,低头看了一下,才发现他是把衣服穿反了,领子勒在脖子上,当然就是不舒服。 “衣服没穿好。”他说:“乖,起来,脱了重新穿。” 徐怀砚顺着他的话乖乖坐起来,就是有点宿醉了,脱到一半头晕,干脆又放下手,往顺着他一起坐起来的人胸前一砸:“头晕。” 谢疏很乐意接下这个活,帮他脱了衣服,然后翻了个面重新穿上。头发被剐蹭得乱糟糟的,徐怀砚抬手笨拙地抓了抓,没有弄顺,反而变得更乱。 “我今天被冤枉了。”徐怀砚没头没脑说了一句,半晌,觉得这样似乎不能表达他的委屈,又补充道:“谢疏,我今天又被冤枉了。” 谢疏分不清他是在跟他诉苦还是跟他告状,又或者二者都有,总之他挺开心的。 “那为什么不解释?”谢疏帮他把乱掉的头发弄好,语气温柔:“怎么跟个小傻子一样,被人冤枉也不知道吭声,光知道回来赖着我哭唧唧的闷头喝酒?” “我没哭啊。”徐怀砚含含糊糊说:“我本来想要解释的,可是徐健行不相信我,我还没有说话,他就开始骂我,还扯我妈,他真的很狗。我就要气他,气死他最好!” 本来真的没哭,可是说了这两句,徐怀砚整个人都漫上一股浓浓的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了出来,砸在谢疏手背上冰冰凉凉的,扯得人心口疼。 无法无天的小霸王私底下竟然是个小哭包,眼泪说来就来,掉得比谁都狠,说出去谁会信? 谢疏叹了一声,认命地开始哄人:“嗯,没哭,我知道,是眼泪自己跑出来的。” 脸上的泪痕被仔仔细细擦干净,徐怀砚泪眼汪汪看着他,声音都带着明显的哭腔,和着鼻音的哭腔:“我刚刚又梦到我妈了,她躺在床上瘦骨嶙峋的,已经看不出来几分人样,很惨,没人陪她。” “谢疏,你知道我妈吗?” 谢疏心疼地亲亲他的眼睛,将他冒出来的眼泪悉数吻去:“对不起宝贝,我之前并不认识你父亲,还有你的妈妈。” “我就知道。” 徐怀砚闭了闭眼,泪水又止不住地涌出来:“明明她才是他的第一任妻子,在他最艰难的时候,都是靠她才撑过来,一路走到现在,可是现在她死了,他就不记得她了,你们都不记得她了,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还记得。” 第30章 小骗子 谢疏看见他眼里的神采暗下了,像极了蒙尘的明珠。 “谁天生就会撒谎啊?”徐怀砚跟他抱怨, 更像是在自说自话, 不等他回答, 就继续道:“因为,因为我习惯了,小时候骗我妈, 天天骗, 胡说八道张口就来, 改不掉了。” 他开始自言自语一样絮絮叨叨, 谢疏就握住他的手,一边轻轻擦他的眼泪,放轻了声音:“为什么要骗你妈妈?” “因为我小时候撞见我爸跟安月婉了。” 徐怀砚说:“很小,很小的时候,徐健行一手牵着徐怀安, 一手搂着安月婉, 脸上的笑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对我妈也从来不会有的那种笑,好像是打心眼里在高兴,高兴有那两个人在他身边。” “徐健行让我叫安月婉阿姨, 叫徐怀安哥哥,他说他们两个是他最重要的人, 他必须要照顾他们, 但是又不能告诉妈妈, 因为妈妈身体不好, 听了会难受,所以让我帮他瞒着,再我妈康复之前都帮他撒谎,还说这是男子汉的小秘密,我跟他的小秘密。现在想起来我还真是傻得可以,居然只想着不能让我妈难过,却没想过为什么既然他知道这样做会让我妈难过,却还要这么做。” “他从小就对我不冷不热的,从那件事之后忽然就对我好起来,甚至还带我和他们一起去游乐园玩,那个时候我还天真地想,原来这就是有爸爸爱的感觉。我问他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妈跟我们一起来游乐园,他说等我妈病好了,就带我们一起来。可是他明明知道,我妈的病再也好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