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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宣芳玲在晚上截住他,说是宣麦来回跑也累,中午就跟他一起吃食堂,于是谢呈每天中午先去初一那边接宣麦,兄妹俩一起吃饭,下午就宣麦自己回家。 这样一来谢呈几乎不用跟谢军碰面,即便是碰到了也一言不发。 在短短两天之内,家跟他的联系具象化成了一张床。 转眼是星期六,现在四个星期才会有一个完整的星期天,这一周还没轮到休息日,第二天要上半天学。 晚自习放学,谢呈照旧拖拖拉拉地收拾东西,能迟一点出学校是一点。 最后教室已经空了,拖无可拖,谢呈才慢吞吞地把书往书包里装。他也不怕保安叔叔锁门,因为这几天都是翻墙走的。 正在拉书包拉链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周讲于。 谢呈看到来电显示,手一抖险些摔了手机,过了两秒接起来,那头劈头盖脸就问:“你在哪儿呢?” 谢呈:“在回家的路上。” 周讲于口气险险:“谢呈,会骗人了啊?我他妈一直在你校门口就没见你出来过!你是不是逃课出去玩儿了?说,你身边带着哪个小妹妹?” 谢呈一愣:“什么?” 周讲于气道:“我说我在校门口,保安叔叔都要关门了你人呢?” 谢呈终于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心瞬间就软了,低声笑起来:“你去正对着商业广场的墙根儿下面等我,我翻墙。” “你是不是学习学傻了?门不走非要翻墙?”周讲于说,说到最后终于绷不住严肃的情绪,噗地笑了起来。 谢呈听到电话里有呼呼声,知道他已经在朝那地方跑,急切地说:“挂了,我锁了门马上就出来!” 挂掉电话,飞速关灯关门出去,谢呈忍着脚心伤口一直不散的隐痛,一路飞奔穿过整个学校。 他在朝着他的太阳奔跑,尽管此刻正是浓夜。 谢呈存了点私心,他翻墙的地方并不是指给周讲于的地方。 相隔十米,他从一大笼三角梅旁边翻出学校,轻巧落地之后他没动,而是站在原地,透过花丛缝隙观察周讲于。 不远处,周讲于仰头看着围墙,他正在琢磨谢呈能从哪个缺口处出来。 打完电话已经十分钟,谢呈还没出现,他心里开始毛躁,倒不是等得烦了,只是特别想见他,一秒也不能再等。 过了一会儿,周讲于侧过身。 他想再给谢呈打个电话,刚刚低头,身后骤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周讲于心里一喜,还没来得及转头,一个人直接飞扑过来,跳上了他的背。 在朝前踉跄的同时,周讲于回手揽住了人,下一秒,背上的人已经伸出双臂,将他脖颈抱得紧紧。 “谢呈你他妈的!”周讲于往前跑了几步,好不容易才停稳,嘴里放着狠话,手上却把人托得稳稳,“你是不是想谋杀我?” 谢呈笑,抱着他脖子的手又收了收。 周讲于在他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谢呈缩了缩脚,再往他身上挨紧一下,笑出了声。末了开口:“你怎么回来啦?明天不上学吗?” “要上不上怎么了啊?要上我也要回来,你管得着吗?”周讲于背着人顺着国道朝前走,“今天是条小狗儿的生日,我来给小狗儿过生日。” 谢呈一愣:“今天我生日?” 周讲于佯装无奈地叹口气,故意说:“谢呈你终于承认了,你果然是狗。” 谢呈不说话,一低头,对着他侧后颈狠狠咬了下去。 周讲于“嘶”了一声,再次伸手掐人,这一回掐的不是大腿,是屁股。他力气太大,谢呈忙松口讨饶:“疼!” “你还知道疼?你疼我不疼?”周讲于“嘁”了一声,骂了两句,而后声音不由自主低了些,手在他腿上轻轻收紧,“怎么瘦了?” 谢呈伏在他背上,任他带着走,也不管是要去哪儿,答道:“没有瘦,你的错觉。” “又不是第一回背你,我能不知道?”周讲于语气不屑。 谢呈低低地笑,笑了半天说:“来,换我背你。” “你可算了,我他妈一八六了,”周讲于说,“等下一起栽个大跟头。” 谢呈怒道:“你瞧不起我!我也一米八了!” 周讲于戏谑:“就是瞧不起你怎么了?小矮子,你绝对没有一米八!”不等谢呈反驳,他紧接着问:“你怎么不问要去哪里?万一我把你卖到宰猪场怎么办?” 谢呈再次收了收滑松的手,小声对着他耳朵说:“你舍不得。” 周讲于挑挑眉,对他这主动不吵架的态度很诧异,半晌转了话头:“给玲姨说一声,今晚不回家了。” “好。”谢呈立马答应,而后从他背上跳下来,掏出手机给宣芳玲发了个短信,说去同学家借题,太晚不回了。 没一会儿那头打过电话来,宣芳玲也没多说什么,只叮嘱了几句,谢呈平和地应了。 整个过程周讲于一直安静着,等谢呈挂了电话,两个人已经到了学校背后的一家宾馆前。 谢呈跟在周讲于身后进去,柜台前面的阿姨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他突然就想到上一回县城的小旧旅馆。 周讲于显然也想到同样的场景,带着笑意回头来看他。 两个人视线撞上,又快速分开。 进了屋子,周讲于在后面一合上门,还没来得及开灯,谢呈即刻转身抱着他,把人抵在门背后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