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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会儿,周讲于慢悠悠地站直了身子。 谢呈静静立在原地。 他走上前,从他背后抱过去,左手横过他前腰,右手停在他心口处,低头把下巴搁在了他肩膀上。 ☆、发间 过了一会儿,谢呈侧头,两个人的脸轻轻蹭了一下。 周讲于捏住他下巴,掰过他脸,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压了压,而后心满意足地抱了个满怀。 “你跟唐欢说什么了?”谢呈问。 周讲于勾起嘴角:“你猜?” “不猜。”谢呈手肘抵了他一下,“放开,要沥米汤了。” “给我熬的?”周讲于问,“好像比平时熬得稠一些。” 谢呈嗤笑一声:“脸真大,谁啊就给你熬的了?” “嘁,不是给我熬的给谁熬的?除了我还有谁喜欢这个?”周讲于还是笑,手一点也没松。 “快点儿放开,等下煮成稀饭了。”谢呈说。 说是这样说,挣却没用力挣。 周讲于鼻尖在他头发上挨了挨:“那今天就煮稀饭吧。” 顿了两秒,谢呈说:“成。” 周讲于哈哈笑,还是抱着他不撒手,谢呈勉力转过身:“我问真的,你跟唐欢说什么了?” “你猜?”周讲于重复。 谢呈严肃道:“周讲于,你还小呢,你不能早恋,早恋影响学习。” 周讲于噗一下笑了:“哦。” 对视了几秒,周讲于说:“我也是这样告诉她的,而且我还跟她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谢呈压住嘴角,勉强维持着平时的漠然:“谁啊?” 周讲于眉梢一挑:“不告诉你,反正又不能早恋,早恋影响学习。” 谢呈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回手抱住周讲于的脖子,手臂慢慢收紧,最后抱得死死。 人则始终沉默着,把脸埋到了周讲于的侧颈处。 这动作显出极其依赖的意味来,让周讲于愣了愣,这一下带给他的震动不亚于知道谢呈竟然会服软。 然而长到这么大他还没见谢呈服过软。 也就是这一瞬,他突然发现谢呈对自己的感情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冲动,也不完全是青春期的荷尔蒙在作祟。 这样想着,周讲于心上涌起一阵酸涩,但是胸腔里又被带暖意的什么东西填充满了,矛盾的感受交汇在一起,让人有点晕晕乎乎的。 他揽着谢呈的后颈,侧头在他耳边亲了亲。 本来要被沥出来的米汤越来越粘稠,咕噜咕噜的声音也变得厚重起来。 两个人正静静地靠着彼此,院门突然一声重响,跟着传来宣麦欢快的呼喊:“二哥二哥!麦子回来咯!” 这一声就像惊天炸雷,双方都是一惊,几乎是在立刻弹开去,谢呈迅速抓起锅边的勺,假装自己一直在忙。 周讲于站到旁边,假装自己一直在看。 才刚刚分开,宣麦已经蹦跳着进厨房来:“哇!二哥你在熬稀饭吗?是不是焦了?我闻到糊味儿了!” 谢呈回头看她:“回来啦?” 他说着低头去看锅,用力在锅底一剐,果然是焦了一层,于是补了一句:“糊了好消食。” 周讲于接过宣麦背上的书包:“不是在你尧姐那里?” 宣麦笑:“你傻了周讲于!明天星期一啊,要上学我就回来啦,尧姐给你打电话了,想说让你跟我二哥说,但是你没接。” 周讲于笑了笑:“手机扔书包里了。” “鱼喂了没?水有没有换?”宣麦走到谢呈旁边。 谢呈回手在她头上摸了摸:“还没来得及,你去看看。” 宣麦“哎”了一声,蹦出了厨房。 两个人同时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彼此,眼神里不约而同地带着安抚,过了两秒,目光错开去。 幸好院门是掩着的。 谢呈的心跳好半天才平复下来,紧跟着就是一阵涩意。 晚上九点催着宣麦睡了,谢呈跟周讲于也上了楼。 因为运动会,其实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不算很多,写完作业夜还不深,谢呈给宣禾打了个电话。 那头依然是说一切都顺利,宣芳玲跟兰姨说不定第二天就要回来了。 谢呈听在耳里,心里却不大信。 周讲于正坐在床边鼓捣一盘磁带,谢呈看他一眼,小声问出了那个一直没敢问的问题:“哥,这头要钱那头也要钱,解决事情钱从哪儿来的?” 那头宣禾沉默了一下。 谢呈赶在他开口之前说:“别说什么我还小让我别管,再有一个月我就十六周岁了,你跟我一样大的时候家里所有事情都能做了。” 宣禾笑了笑:“跟兰姨借的。” “兰姨有那么多钱吗?”谢呈又问。 周讲于闻言抬头看他。 宣禾轻轻吸了一口气,说:“山上的地卖了。” 谢呈一愣:“什么?” “山上的地卖了。”宣禾说得大声了些。 谢呈惊讶:“那外公外婆也知道了?” 宣禾无奈地应:“是。瞒着姑找了洪叔,你可能不记得了,老房子那边的邻居。洪叔答应我不跟奶奶说的,等卖完地再打算,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消息就透出去了,爷爷奶奶着急,说要卖自己的,你二舅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最后闹了一场。争来争去的大家也心烦,我这头做的决定他们不好说什么,一来二去也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