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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尘进去之后,他的心跳失控,手脚有些发软,路梵嫌弃地拍拍自己的脸,“冷静一点,只是睡一张床,去文朗镇的时候就是睡一起,好几天呢,淡定淡定,”一低头,该定住的东西还是不听话。 戚尘洗好了出来,发现路梵头发还湿着,去拿了吹风机给他吹干了又吹干了自己的,等这一系列动作做完了,两个人终于能躺进被窝里,时间已经马上到十二点。 好在已经放假了。 一翻手机,群里施一帆无聊地发消息:@路梵,@戚尘,@杨子然,你们在哪儿在干什么? 路梵看着手机,心想:在戚尘的床上,在……想不可描述的事情。 戚尘翻了个身,两个人距离拉近了一些,路梵全身的汗毛感觉都要竖了起来。 ※※※※※※※※※※※※※※※※※※※※ 蠢作者初三的时候,离中考还有两三个月,我们班的英语老师是隔壁班的班主任,不想给我们班上课,这节课发卷子做,下节课讲卷子,十分钟讲完(这道题讲了很多遍了,自己看去……这种)剩下自习,那时候我们班的班主任是个脾气很爆的男老师,他很生气,但是为了我们,低声下气地去哄英语老师给我们上课,真的特别非常尤其的感激他,后来我中考考了年级第一,算是对他最好的回馈吧。 第44章 夜色照进窗子, 打在路梵的脸上,路梵把眼睛紧紧闭上, 生怕被发现自己还没有睡着。 迷迷糊糊自己都不知道究竟睡着了没有,他好像听见戚尘跟他说了话,说了什么听不清楚,路梵睁开眼睛翻个身去,刚想问戚尘你说什么, 发现对方规规矩矩双手放在腰腹的位置轻轻搭着,轻微的呼吸声均匀传来。 路梵重新躺回去, 可能今天月亮有点亮?他感觉有点睡不着了。 在床上挺尸挺了十几分钟, 路梵有点口干舌燥,小心翼翼下床, 想去楼下倒杯水喝, 他对戚尘姥爷家还算熟悉,只是觉得这样大半夜去厨房似乎不太妥帖,可他真的很渴。 路梵盯着戚尘看了一会儿,趿拉着拖鞋出门去。 家里的老人晚上都睡得不太好,见光就醒, 所以为了照顾到老人家,等所有人都睡去后,家里的阿姨会把老人家走廊还有楼梯附近的灯都关掉。 只有四楼的灯亮着, 路梵借着上面的灯摸着楼梯栏杆往下走, 走到二楼的时候, 听到“呜咽呜咽”的哭声, 声音很小,在空旷的房子里轻轻回荡,路梵又往下走了几阶,听清楚是哭声的时候,他还听见身后有轻轻下楼的脚步声。 路梵冷汗哗啦就下来了,腿有点软,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路梵相信这世界上还是没有鬼的,假如有,那他现在一定在梦里。他闭着眼睛摸着屁股底下的台阶,想摸着栏杆站起来,先是摸到了一双手,路梵吓得一机灵,那双手稳稳抓住了他的,是热的,路梵睁开了眼睛,看见了戚尘。 戚尘也穿着睡衣,正目光奇怪地看着他。 路梵想问你是人是鬼,又感觉这个问题太蠢了,就听楼下那“呜咽呜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和戚尘对视了一眼,蹲在楼梯上面往一楼客厅的方向去看。 整个大厅都在陷入一片漆黑中,因为姥姥姥爷他们腿脚不方便,就住在一楼,阿姨住在隔壁,方便有什么事都能有个照应,此时在这片黑暗里,两个人循着声音看向了沙发小角落。 除了“呜咽呜咽”还有另外的声音,姥姥和姥爷挨在一起坐在沙发上,姥姥先掉了眼泪,然后是姥爷,路梵本来想说谁大晚上的不睡觉会在这里哭,戚尘用口型告诉他是姥姥姥爷,年纪太大了,过一年少一年,马上要过年,对于不懂事的孩子来说,是再高兴不过的事情,但对于快九十高龄的他们来说,就是阎王下的催命帖。 路梵一想就明白了,只不过他和戚尘都没想到,黑暗的沙发角落里居然还坐着沈老爷子,等哭声过去,沈老爷子才开口说话。 “老哥哥老嫂子你们放心,我会像她进门时候说的一样,拿她当亲闺女一样对待,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没有人敢欺负她,你们疼爱了她这么多年,以后还有子涣和小七……我们都会照顾好她的。” “好,好好,你们要疼爱她,别让她哭,她眼睛不好。” …… 这真是史上偷听到的最让人感到悲伤的墙角,路梵这时候还喝什么水啊,他就怕和戚尘被几位老人发现,他们今晚更睡不着了,戚尘领着路梵重新回了三楼,关上门,戚尘道:“你是想下楼喝水吗?” 路梵点头:“嗯,有点渴,不过算了。”他挠挠头,走到床边,准备脱鞋睡觉,戚尘从桌子底下的抽屉里翻出几瓶矿泉水递给他。 心满意足喝完了水,两个人关灯重新睡觉。 两个人背对着,路梵轻轻动了动身体,就着月色,路梵轻轻开口:“戚尘,他们……”这真是个沉重的话题。 戚尘:“嗯,老了,总要有那么一天的。” “其实,”路梵拉过被子盖到胸口,“我挺羡慕他们的,看得出来他们感情很好。” 戚尘:“我也觉得,” 转个身对着路梵,戚尘道:“他们年轻的时候吃过很多苦,我姥爷去哪里,我姥姥就一定要跟过去,两个人互相照顾,也因为这样,辗转流产了好几次,生我妈的时候,我姥姥都是高龄产妇了,当时医生还有我姥爷都劝她不要生了,姥爷说‘没孩子也没事,你就是我的孩子’。是姥姥坚持要生,她那时候觉得一定要留下点什么,等她老的时候动不了了得有个人照顾我姥爷,但等真的有了我妈妈,她才明白,妈妈是她和姥爷这一辈子走过的最幸福的证明,别说我妈照顾他们了,吃上点什么好吃的,还跟以前苦过的时候一样,一口不吃要留给我妈,我妈受风偏头痛,我姥姥佝偻着腰自己动手给她揉,明明有家庭医生也有认识的理疗师,她就是非要自己来,他们活了八十多,不想死,不是留恋这世界,这世界没有那么好,他们只是有割舍不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