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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乱世做权臣 第40节

    说话间高台上的褐色绸布再次合上又拉开,这次出现的是个穿着书生衣袍的年轻小郎君,他自述来历,原是为了赶考要去远房亲戚家借宿。

    褐色绸布再合再开,书生不见,出现的人是年轻的姑娘和她的丫鬟。

    这场舞台剧贴合了名字‘私奔’。

    书生和远方亲戚家的姑娘一见倾心,二见许定终身,三见直接私奔。

    众人虽然也看过不少类似的话本,但毕竟是第一次见到有真人将剧情演出来。就连对剧情露出不赞同神色的穆清和毫不掩饰脸上不屑的平彰,也都看得津津有味。

    等看到书生与姑娘携手奔下台后,他们两个还意犹未尽的摇了摇头。

    “可惜了”穆清去端茶盏,却没说因何可惜。

    相比下之下平彰的情绪更为直接,拍手感叹,“傻子!”

    重奕吃完第五块奶油蛋糕,再次看向宋佩瑜。

    宋佩瑜却说什么都不肯再让重奕吃了,脸色都隐隐发青,“殿下要是这么吃下去,厨子也不必再提了。奶油蛋糕虽好,但也不能似殿下这个吃法。”

    重奕见宋佩瑜态度坚决,只能遗憾的放下筷子去拿湿毛巾擦嘴,正要说话,却又听见了鼓声,然后是掌柜子提醒大家去更衣的声音。

    原来书生和姑娘私奔了并不代表舞台剧结束,‘私奔’还有下半场。

    穆清和平彰又来了精神,却开始不满大厅里嘈杂的声音。

    平彰对宋佩瑜道,“二楼是不是更空旷些?不如我们去二楼看下半场。”

    宋佩瑜摇头,低声道,“二楼都是娇客,伺候的也都是丫鬟婆子,不接待你这样的客人。”

    不仅宋氏女眷都在二楼,连肃王妃、大公主和一些与宋氏交好人家的女眷也在上面。

    从一开始,宋佩瑜就打算一楼招待男客,二楼招待女客。

    平彰闻言大吃一惊,下意识道,“你莫不是在骗我?我来的时候有事耽搁了,已经到的够晚了,也没见到女眷的车架。”

    宋佩瑜失笑,嫌弃的推开平彰近在咫尺的脸,“女眷自然是从别的门走,免得被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了,也是我这个主人的不是。”

    “那三楼又是什么地方?”穆清也被勾起了好奇,轻声问道。

    “是四个如一楼这样布置的单独房间,隔音极好,保证在里面听不见下面的声音。如果有贵客不喜欢一楼的节目,就可以去三楼点节目。”宋佩瑜从桌子的隔层中抽出个介绍三楼的木板给穆清和平彰看。

    三楼自然哪里都好,价格更好。要单独包下个房间,基础价格就是楼下的十倍。

    平彰看过木牌后,再看宋佩瑜的目光都比之前多了敬畏,呐呐开口,“原本我还怕你做得好芬芳庭却开不好茶楼,恐怕要赔钱,连怎么安慰你都想好了,还准备了些银子借给你周转。”

    重奕闻言看了平彰一眼,平淡的开口,“他怎么可能比你穷。”

    第40章

    短短几个字,给平彰脆弱的心灵带来了莫大的伤害。

    好在‘私奔’的下半场及时开始,平彰顺势将注意力都放在高台上,佯装没感受到重奕的嘲讽。

    ‘私奔’下半场从书生和姑娘私奔开始。

    如果说上半场是少年少女情窦初开,浪漫邂逅开出了美丽的花朵。

    那下半场就是世俗混合着油盐酱醋茶,将爱情花朵浇死的凶杀现场。

    先是姑娘的家族为了让姑娘的同族姐妹婚事不受她的影响,直接朝外界宣告她暴毙了。

    然后姑娘和书生在外面花光了姑娘带出来的私房后,两个人都不事生产只能回家。他们不敢回姑娘家,就只能回书生家。

    书生家里却不肯认姑娘做儿媳妇,反而怪姑娘带坏了他们的儿子,将姑娘当成了导致他们儿子没能高中的罪魁祸首。

    姑娘再想回娘家找人给她撑腰,才发现自己已经‘暴毙’。

    最后姑娘只能委身给书生做妾,娘家母亲和哥哥还愿意私下贴补姑娘,却不肯再与她见面。

    姑娘将钱都拿来给书生继续读书,自己给书生家当牛做马,做尽了在娘家从未做过的累活苦活,只因为书生承诺,等他高中定会禀明父母,娶她为妻。

    三年后,书生最后一名中榜,姑娘以为自己终于熬出头了,却听闻书生的座师看重了书生,要将女儿嫁给书生。

    书生回家与爹娘说起此事,他们都怕座师知晓姑娘的存在,会改变主意,打定主意要毒死姑娘。

    ‘私奔’最后的结局是姑娘在书生动手之前,先在饭菜里下的迷药,然后一把火将书生家烧了。

    大火烧了整整三天三夜才熄灭,官府在废墟中找到了三具焦尸,两个老年人和一个壮年男性,正是书生和他的父母,却没交代姑娘最后去哪了。

    宋佩瑜见情况不对,趁着一楼的客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及时带重奕他们去了三楼。将一楼的叫骂和二楼的哭声都挡在门外。

    平彰同样好奇姑娘去哪了,忍不住问宋佩瑜。

    宋佩瑜反问,“你觉得姑娘去哪了?”

    “她失去了原有的身份,又在书生家蹉跎了这么多年……”平彰摇了摇头,“可惜她一个官家千金,恐怕只能给商人做填房了。”

    平彰说罢,非要追问宋佩瑜他有没有猜对,却只得到‘咭膊恢道’的答案。更觉得抓心挠肝,恨不得能直接杀到写剧本的人家中,问清楚那姑娘最后究竟是什么结局。

    穆清也想知道写剧本的人是谁,他却不关心姑娘最后的结局,他想知道舞台剧中的‘赶考’和‘座师’都是什么意思,并为此心事重重。

    对此,宋佩瑜只能遗憾的告诉他们。

    他是偶然从书房的藏书中发现了私奔的话本,上面并没有署名,他也不知道原作者是谁。

    平彰闻言就将‘私奔’的故事放在脑后,做贼似的去包房对内的窗口看了看,发现看不到二楼的女眷后就失去了兴趣,转而喊了几个人去房间角落打麻将。

    穆清反倒是更在意‘私奔’的来历了,还特意问宋佩瑜能不能查查‘私奔’的话本是从何而来。

    宋佩瑜连连讨饶,只说他是真的不记得了,连忙带着穆清和重奕去看房间另一边的长桌,那里正摆着宋佩瑜弄出来的古代版桌球。

    宋佩瑜亲自示范给穆清和重奕看怎么玩,已经打上麻将的平彰见状也过来凑热闹。

    桌上一个白球,十五个红球,六个彩球。

    因为是示范,就没太在意规则。

    宋佩瑜连中三个红球,第四杆差了点力道,将球杆转交给平彰。

    平彰深吸了口气,绕着长桌转了好几圈,才选定要打哪颗球。趴在球桌上摆好姿势,猛的一个抬手,直接将白球和被白球撞到的黑球都怼飞了。多亏了重奕眼疾手快,及时抓住了朝着宋佩瑜脸飞的黑球。

    平彰摸了摸脑袋,讪讪地给宋佩瑜道歉。

    相比之下穆清就强多了,他虽然也没第一次玩就成功让球进洞,却起码没差点误伤同伴。

    重奕接过球杆,在手上掂量了下,转头问宋佩瑜,“一个红球,一个彩球,然后再打红球?”

    宋佩瑜想起上次因为麻将输给重奕的玉佩,笑了笑,“规则是这样,殿下可是要和臣比比?”

    “嗯”重奕可有可无的应声,目光在宋佩瑜腰间绕了圈,“你打算拿什么作彩头?”

    宋佩瑜想了想,道,“咦罱发现了些新鲜东西,手里的庄子却不够用了。若是哂了,殿下名下的皇庄借哂糜茫算是咦庥茫年底会给殿下分红。”

    “若是呤淞恕彼闻彖ざ倭讼拢道,“那就让甙锏钕麓蚶硪荒昊首,所有出息都归殿下。”

    重奕还没说什么,平彰先笑了,“是咛错了吗?怎么谁赢了,殿下的庄子都要到你手上?”

    穆清同样失笑,“怪不得宋少尹的生意做的如此红火,原来是从来都不做亏本的买卖。”

    重奕听了宋佩瑜说的赌注,顿时没了兴趣,径直找好位置,杆动球落。

    他才不会关心名下的皇庄是什么样,既然宋佩瑜感兴趣,就随便宋佩瑜去折腾好了。

    重奕打进第一个红球的时候,宋佩瑜十分捧场的在一边鼓掌,暗道重奕在玩乐上还挺有天赋,麻将是这样,桌球也不差,怪不得平日里总是百般无聊的模样。

    若是这些天赋能用哪怕一半在朝政上……唉

    重奕按照桌球的规则连续打进十六个球后,宋佩瑜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

    他倒也不介意赌注里皇庄的出息,就算没有桌球,他也会找别的机会于春耕的时候,在重奕的皇庄里种下从梨花村带出来的良种。

    为此宋佩瑜还让人大老远的跑回梨花村,将去年留下的种子大部分都拉来了咸阳。

    若不是永和帝后宫的席位越卖价格越高,竟然直接将粮库填满了,反季粮食的实验也远没有反季蔬菜成功,宋佩瑜在春耕前就会将良种献上去。

    却是没有先在重奕的皇庄上实验,顺便积攒明年的种子更稳妥。

    眼见着重奕又连进四球,宋佩瑜摇扇子的速度都比之前快了些,“殿下从前接触过桌球?”

    “没”重奕利落的转动手腕,最后一颗红球进洞。他停顿了下,对宋佩瑜道,“挺有趣的,回头往宫里送一套,再让人教会安公公和来福怎么玩。”

    然后让他们玩桌球逗你开心?

    宋佩瑜直接将球杆放下,双手抱胸看着重奕将桌面上所有球都打入洞中,暗自可惜重奕生错了时代。

    这要是在他原本生活的时代出生,岂不是金牌拿到手软?

    等重奕对桌球暂时失去了兴趣,叫人上来给他表演‘绝影’和‘祝寿’。宋佩瑜无声退出房间,悄悄的去楼下看了看情况。

    二楼都是女眷,就算他是老板也不好轻易踏足,宋佩瑜只在楼梯口站了站,将负责二楼的管事叫来回话。

    这管事本就是宋氏布庄的掌柜,就算是面对肃王妃和诸多官家女眷也不怯场,说起话来条理也极为清楚,三两句话就将二楼的情况说得明明白白。

    看完‘私奔’后,二楼的女眷都感触颇深,茶楼专门准备的手帕差点卖空。夫人们难过的同时,还要用故事里姑娘的经历教育在场的姑娘们,也有人怒骂书生一家死有余辜……

    从第一个节目‘私奔’到现在说书人开始讲‘西游记’,没有任何人退场。

    宋佩瑜交代管事仔细伺候着,主要是不许任何男人出现在二楼。如果有人想硬闯,无论是谁都直接叫人丢出去。

    “宋少尹!”在一楼眼巴巴等了许久的云沉见到宋佩瑜双眼一亮,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

    “云大人好久不见,没想到您竟然亲自来给吲醭。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您多多见谅。”宋佩瑜满脸惊喜的望着云沉。

    云沉的脸色却透着奇怪的焦急,他往宋佩瑜身后看了看,张嘴又闭上,笑意有些勉强,“可惜呃吹猛砹耍没看到殿下亲自点的‘私奔’。”

    宋佩瑜只当没察觉云沉的奇怪,若无其事的道,“哐请殿下数次,殿下都没有动心,后来一时兴起才改了主意。要是殿下早半天决定要来茗客居剪彩,叨ㄒ给您专门发请帖。”

    “现在也不晚,呋姑凰较掠氲钕录过面,少尹能不能帮咄ù一下?”云沉再也掩盖不住脸上的焦急,从袖子里扯出个巴掌大的木盒就要往宋佩瑜手上塞。

    宋佩瑜伸手挡住云沉的手,冷声道,“云大人别这样,若是被其他人看到了,传出风言风语,不仅的对你呶抟妫说不定还会影响殿下。”

    云沉闻言动作僵住,见宋佩瑜虽是笑脸,手上的力道却十分坚决,只能将木盒收起来,脸上浮现哀求之色,“求少尹帮咄ù一声,只要能见到殿下,咴父少尹三千两银子的心意。”

    宋佩瑜惊讶的望着云沉,不能理解云沉怎么会如此迫切。

    三千两银子是小,值得云沉给他三千两只为见重奕一面的事才是大事。

    一楼不方便说话,宋佩瑜将云沉带到楼上,却没去重奕在的包房,而是去了另一间空着的包房,招待云沉坐下后,交代人去拿热茶点心。

    “云大人有什么事可否先与咚担开呙魅赵倩刭鞯钕拢请殿下召您进宫回话,或者再请殿下出宫。”宋佩瑜解释道,“昨日宫中有喜事,叩P牡钕挛此感怀,才特意邀殿下出宫散心,还叫了穆给事中和平骁骑做陪。”

    云沉闻言马上意识到宋佩瑜说的喜事,是昨日盛家大姑娘入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