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当方长扯下管道往里面冲的时候，正好就是那人拿到枪转身的时候。 砰—— 仓库里传出第一声枪响。 拿枪的人手很稳，准头很好。在全面禁枪的种花家竟然看起来对手里的枪并不陌生。 可他准头再好，这一枪依旧是打空了。 方长修为筑基，虽说才算是初入修道的初始门槛，但是游轮直播的十瓶药剂也不是白灌的，按照未来科技的评分，他现在的体质大概在b 左右。现在的世界，体质超一流的人在体质排行榜上也不过c 的水准。真的要赤手空拳比起来，或许这些人连曾经光明大陆的安康都不一定能打过。 方长的速度虽然快不过子弹，但是依旧是那句话，他现在也不用快过子弹，他能快过人就够了。 拿枪那人眼睛捕捉到方长的身影，瞄准之后，接着大脑释放指令，手指扣动扳机。这中间存在着细微的时间差。但这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时间差正好可以让方长有时间躲避瞄准自己的枪口。 况且，被枪指着又不是第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 在刘小寒的惊呼声中，方长连躲两枪。 除了开枪者本人，以及方长，其他人没人能懂方长这两次躲闪的快速反应和速度。 经常接触枪的人都清楚，远距离朝正在移动的物体开枪，不中的概率是非常大的。电视里枪林弹雨还有人弯着腰往前冲也不是虚构，于是旁人眼里，纵使方长速度快地超乎想象，但那又怎么样？ 持枪者本人清楚，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枪法自信，虽然他们这群人中，人人都公认老三枪最法好。但他自认只输老三一线，跟一般人比起来，比一般人好不止一点半点，正常打靶十环也不是问题。他的那两枪又都是朝着方长面积最大的‘躯干’打地，没道理两枪全部落空。 方长清楚，是因为那人每次开枪的时候，他的身体总会本能地因为感受到威胁，而自动运行真气。也幸好他身体机能够高，否则他还真的不一定能够躲过这些子弹。 其他人没有在意两个人之间暗潮汹涌的‘对决’，互相默契配合，有的围在方长这边准备伺机而动，有的拿刀朝刘小寒这边跑，想劫持人质。 往刘小寒这个方向跑来的那人原本就距离她近，不过十多米距离。几步就能跑到。那人跑过布置好的‘场地’，刘小寒近在眼前，他扫了眼刘小寒，顺便弯腰想捡把刀。 但刚一弯腰，身后就是一痛。 身体受力，后背像被踩了油门加速的汽车撞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加上他弯腰的姿势，这人炮弹一般弹飞出去，一头撞上铺着塑料薄膜的水泥地面。 清脆地断骨声中，那人整个身体一软，俯爬在地上，生死不知。 但他倘若能够醒来，需要看地也不止是脑袋，还有屁股。因为他的尾椎早在头骨之前，就被方长一脚踢裂了。 方长收回脚，借着踢人的反作用力，朝目前所有人中唯一拿着枪的那个寸头男冲去。 寸头男看方长朝他冲过来，收回一开始两枪落空之后被打击的自信，带着势在必得的微笑扣动了扳机。这次方长距他极紧，又是正朝他跑来，一定能够命中！ 砰—— 砰——砰——砰—— 接连数枪，枪枪落空，到最后，寸头男满脸不可思议，神色接近癫狂。 已经冲到近前的方长不给他发疯的时间，右手高举，几乎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狠狠对准了对准他的枪口以及端着枪的手臂挥下了第一棍。 一棍之后，板寸男右手手骨尽数被巨大的冲击力击碎。一直依赖引以为傲，稳如泰山的右手无力垂下。不止现在，以后他也永远不能再用右手拿东西了。 都说是五指连心，更何况他手掌骨头全部断掉？剧痛之下，他发出一声惨叫，抱着手软在地上。 方长快速弯腰，捡枪，没有半分迟疑，回身对准了身后另外一个已经跑到刘小寒身边的男人，直接开枪。 他用枪确实不熟练，但胜在身体机能远超一般人。手稳，眼睛好，感知好，当然准头也就好了。 男人已经跑到刘小寒的身边，看着刘小寒惊恐的表情，咧嘴笑了一下，喘着快跑过来，还没喘匀的粗气，左手拿刀，右手伸出，要把刘小寒从地上提起来。 可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刘小寒的胳膊，右手的手心就被打了个对穿。 子弹的冲击力带着手掌向外侧甩出去。 男人受伤的右手飞溅出的血液，部分洒在了刘小寒的长裙上。 打出第一枪后，方长感觉身后又有动静。低头，抬脚，把脚边挣扎想要偷袭他的男人大腿骨踩断，之后用脚把其他几把寸头男没来得及分出去的枪从寸头男怀里踢出来。 继右手之后，腿骨也断了，寸头男终于因为承受不了生理性巨痛，昏过去了。 刘小寒对面的男人手被子弹弹开，但也是个狠人，硬是咬着牙无视了被射对穿的手心，看反正人提不起来了，索性用拿着刀的左手直接朝刘小寒的双眼捅过去。 方长双手端稳枪，连着开了最后三枪。 第一发子弹瞄准男人的左手，另外两发瞄准男人的胸口。 “啊……”被方长重点照顾的男人失去两只手，胸腔也中了枪，吃痛地叫出声来。 一直坐在地上的刘小寒一直低头愣愣地看着裙子上的血，被男人的吃痛换回神智，突然杏目一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硬是被绑着双手双脚，从地上蹿起来，用脑袋狠狠顶中她对面男人的下巴。 下巴，太阳穴，鼻梁。 人脸部最脆弱的三处地方。用力的话，甚至能够造成被攻击者的短暂昏迷。 刘小寒完全没有保留力气地全力一顶，已经身中数枪的男人直接被击倒在地上，昏迷了。 方长用脚踢起地面另外一把枪，把手中打完了子弹的枪随手扔到了身边，咬着牙道：“我看谁还不要命地敢动一下！！” 满室皆惊，满室皆静。 亲眼看过方长精准的枪法之后，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做出挑衅方长的举动。 或许，在过去的许多年中，他们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们有一天会被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几乎端了老窝。 这几年，他们凭借拍这些视频，搞到了枪，搞到了钱。甚至在国内，砸大价钱搭上了某些在这里有些‘说得上话’的人，在国外，和某个家族式的黑手党交好。正是因为这种用脏钱砸出来的畸形发展速度，让他们飘飘然忘乎所以，失去了作为人的道德底线。 自我膨胀,对于他们来说，一开始还有些恶心的视频，到了这几年，他们竟也能对待这些，像吃饭睡觉一样地平常了。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才是真的自由快活。他们想象着他们就是黑暗地下的国王，钱，人，权利，他们什么都已经有了。 二十七八的年纪，在所有曾经的同学还在兢兢业业起早贪黑的时候，他们就有了无数豪车，游艇，过上真正‘上流’的生活。 凭着视频和一些‘借贷’业务，他们发展了更多的人，建立起来了更加庞大的地下王国。借出去的钱，还不上的人中间，有些手脚还算是麻利地，他们就逼着那些人去绑人来，供他们拍视频。不愿意的全部都死了。愿意的，带人来过，又亲眼看了现场，有了‘投名状’算是和他们同流合污。被他们捏着证据，又有钱拿，那些人也就这么‘入伙’了。 已经没有用了，但是好歹还算是有张漂亮脸蛋的，就抓来让她们亲自出演。冯从萌，就曾经是这些人中的一员，或许等哪天，冯从萌对于他们来说，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就会成为某段视频的演员。 他们不害怕有人逃出国，不害怕有人举报。 逃出国的，有国外的‘兄弟’去处理那些人，国内的，他们挑人都要失踪了也掀不起多大水花的外地单身女人。实在闹大了，他们也是在暗网交易，还搭建了二级跳板，不会有人追踪到他们。 ……原本是这样的。 这些人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能有一个人，能有这种技术，摸过暗网，越过两个肉鸡网站，侵入跳板网站，摸到这里，还能锁定他们的位置！！这是真的是无法想象的事情。就算有人能有这种技术，也应该是一个庞大的黑客团队，而不是一个人！ 只区区一个人？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更加天方夜谭地是，这个人手无寸铁，却强悍地压制住了他们所有人！ 刘小寒在地上滚了一圈，费力地找准了平衡，一点一点往方长这边挪。 她被绑住了手脚，方才那‘惊天一蹿’已经是爆发了全部的潜能。撞完人之后，她就又跌回去了。现在的她，是无论如何也没能再站起来。 方长道：“不用过来，我过去。” 说完一边平视其他人，一边蹲下腰捡地上省下的几把枪。 就在此时，一股寒意突然从心底蹿上来。有危险！！ 此时方长正是蹲下的姿势，站起来向前冲已经来不及了，方长凭借直觉整个人向前扑去。 方长扑到地上的同时，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擦着方长的头皮飞了过去。 “老三！！”仓库里有人喊“干掉这孙子！！” 出去买宣纸的‘老三’此时站在仓库门口，宣纸被散乱地扔在脚边地上，他手里拿着大口径的沙漠之鹰冷笑道：“放心，他活不了了。” 第47章 惩罚 沙漠之鹰本身的威力极大，这也是世界公认的，更因为其口径和击伤力而出名。 这东西已经不是简单的土枪，鸟炮来形容的。 这群人竟然敢在种花家堂而皇之地随身携带这个出现，可见他们平日的嚣张程度，以及对种花家的漠视。 方长向前扑去之后，经验丰富地没有停下，紧接着立刻翻滚离开原来的地方。果不其然，他前脚离开，后脚他原来所在的地方，一颗大口径子弹就擦着他的身体没入了土地之中。子弹撞入水泥地面，砸出一个大坑，连带有水泥碎屑飞溅而起。 那个名叫老三的男人咬着牙继续冷笑。 两枪后的巨大后坐力，让他的手臂也受到了不小损害，但是他却并没有被这种损耗扰乱心神。他不再继续盲目追逐方长，但也没放弃，而是语调极轻地说了句：“有两下子，这都能躲开。”说完这句似乎是称赞的话，老三枪口一转，直接瞄准了刘小寒身边那个小姑娘，对准小姑娘的右边脸颊直接扣下扳机！ 威力巨大的大口径子弹打到身体里会怎么样？ 被打中脸会怎么样？ 答案毋庸置疑，一旦真的打中，那小姑娘的半边脸直接就废了！ 她此后的人生就毁了。 明明，她之后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孩子何其无辜！！ 方长看老三枪口偏移，就知道不好，再看老三对准小姑娘的脸扣动扳机的时候，一口牙几乎就要咬碎。 这时候，谁他妈还管什么破烂规定？ 方长一招手从直播间里面拿出了观众打赏的激光枪，身影现在还狼狈地在半空中，也不管自己周围的环境，红着眼睛直接对准老三手里的沙漠之鹰扫过去。 绿色的激光打穿了老三手里的枪，老三扣动扳机之后射出来的子弹擦着小姑娘的脸颊飞去，砸在人身后的墙壁，空气中残留着硝烟的味道。 激光速度极快，被击中的老三也只感觉手腕一麻，其他人也只隐约看到绿光闪过。 方长身边不远处，几个人悄悄摸起了身边的刀。 气氛几乎固定住了。 如果只有方长一个人，碾压这群人渣根本不是问题。 可偏偏刘小寒和那个被硬抢来的小女孩还在这里，方长没办法不管他们，可对方似乎也一下发现了方长的弱点，开始有目的性地将目光落在她们身上。 方长被逼到绝境，双眼一狠，既然这样，就杀了他们吧！ 一直以来，无论看起来，他经过再多的大风大浪，但其实，他心中始终有自己的给自己的桎梏底线。生在和平年代的种花家，人命始终都是他的心结。没有任何一个平常的小老百姓，能真的下手去结束一条生命。 飞船上，郑兴森做出那样的举动，他都只是毁他手臂，而没要他人命。 冲进仓库之后，尽管方长满心杀气，但是每次都会在真的要要人命的时候出现犹豫。 可现在，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了！ 方长双眼不正常地通红，那双眼睛，在黑暗的地方发出隐约红色的亮光。他看似缓慢实则飞快地抬手举枪，直接瞄准了老三的额头。 在就要开枪的前一秒，方长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