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悄然变化的情绪
楚朝晟瞳孔微张,万万没想到从她口中竟说出如此狂妄的话来。 “本王是天武第一高手,手下的人也皆是精锐,你凭什么信誓旦旦说出此话?” 这话,并非楚朝晟吹嘘自满。 他口中所说,皆是事实。 无论是夜雨,还是派给她的一个车夫,全都是目前的她无法企及的强者。 她这话落在旁人耳中,确实是张狂了些,但她说的,也是事实。 “在白家派杀手追杀我之前,钱府也派了一批杀手,其中,有两个橙阶高手。” 楚朝晟眉心瞬间沉下。 他派给秦晚瑟的裴卓,虽然也是橙阶,但是一口气对付两个,根本不可能。 只能是其中一个被秦晚瑟牵制或者直接杀死。 红阶七段的实力,不管是牵制还是杀死一个橙阶的高手,都十分令人不可思议。 他忽然想起,这个女人曾经在红阶三段的时候,就独自一人杀死了红阶七段的钱源…… 而且,他赶来之前看到的那个声势浩大的爆炸…… 若非那一下,他要拿下屠淳仇娘二人,也不会那般轻松。 这,都是眼前这个女人做的。 “若要与本王一起行动,倒也并非不可,只是眼下养好你的身子,免得到时候突然发作心病,拖了本王后腿。” 楚朝晟哼了一声快步离开。 不知是不是秦晚瑟的错觉,她竟然从刚刚他冷言冷语中听出来一丝丝关心的意思。 摇了摇头,开始梳理眼下情况。 她这身子缺乏实战训练,缺乏敏锐的反射动作,与屠淳仇娘那一战,她深深体会到了。 所以才会提出跟楚朝晟加深合作一事。 一来锻炼自己的能力,加快成长,二来,还可以借助楚朝晟的力量,查探钱家,摸索突破之法。 昨天在她脑海中叫嚣的那个声音,不出意外就是原身残魂,没想到她的怨恨竟那般深重,要她灭了钱家满门…… 她上一世虽然也杀人无数,但杀的都是该杀之人,钱霜儿与魏淑无耻可恨,杀了也无妨。 但要灭钱府满门…… 她蹙了蹙眉,对那些无辜之人,她可下不了手。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到了下午黄昏时分,追月跟裴卓果然回来了。 这丫头一回来便抱着秦晚瑟开始哭,好不容易秦晚瑟才将她哄住。 “小姐,我决定跟裴大哥一起修习武气了。”她说着话,眼角余风含羞带怯的看了身旁裴卓一眼。 秦晚瑟从中嗅出一丝非同寻常的气息,看来她跟左阳煦离开之后,这二人也发生了一些故事。 她故意装傻,“裴大哥?” 追月脸上顿时烧红一片,嗔怪的唤了她声“小姐……” 秦晚瑟咯咯直笑,看她羞的要无地自容,便不再逗她。 裴卓挠了挠后脑勺,脸上也有可疑的绯红,咳了一声,道,“王妃,那我先下去忙了。” “去吧,日后我家追月,就拜托你了。” 追月闹了个大红脸,拽着她衣角一摇晃,“小姐,你胡说什么呢?” 裴卓舌头打了结,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胡乱应了一声,忙不迭的跑了。 秦晚瑟早有给追月寻个人家的打算,毕竟她这条路是可预见的艰辛,追月是她重生以来,真心实意对她好的,她不想追月最后因为自己落得凄惨下场。 “裴卓是个老实人,你要好好待他,莫要欺负他。” “小姐,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怎么还说……” 秦晚瑟笑笑,不再逗她。 下了一场暴雨,湿气很大,一整日过去,湿透的地面还是不见干。 天色一点点擦黑,那漆黑的夜幕上洒了一把碎星,如同被仔细清洗过的鹅卵石,在夜幕中闪闪发光。 秦晚瑟拿着针囊,敲开了楚朝晟的房间。 “进来。”依旧是那个没有波澜起伏的声调。 秦晚瑟顺势推门而入,见楚朝晟一身玉白长袍斜倚床头,手中拿着一本书看着。 他五指修长,似是笔直的青竹,被寸寸打磨,修剪的齐整的指甲,更是在烛光下散发着莹莹珠光。 秦晚瑟想,这手倒像是抚琴执笔的手,不像是取了多人性命的手。 “王爷,我来针灸助眠。” 楚朝晟视线始终落在书上,指尖一动,翻了一页,“嗯”了一声。 好似看的认真,但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其实什么都没看进去,只是在装模作样。 秦晚瑟取出针囊,举步上前。 “请王爷躺好,我好施针。” “就这样吧。”楚朝晟眸光闪烁了一下。 她一般施针前会给他进行按摩,以往觉得十分舒适,但是自从昨夜之后,总是无法跟她近距离接触。 靠的太近,会感觉心跳很快,心底某处麻麻的、痒痒的,他会变得有点奇怪。 “好。” 秦晚瑟也不客气,取出一枚寸长的针,靠近了他,稍微前倾了身子,找寻穴位,准确无误的落下。 她指尖柔软微凉,像是一滴雨落在他脸上,瞬间激起一串粟米粒,握着书的手不由自主一紧,将那书都捏的变了形。 好不容易针扎完,但他此刻却毫无睡意,甚至十分亢奋。 秦晚瑟有些奇怪的看着仍旧坐得笔直,毫无困意的他,疑惑的“啧”了一声。 莫不是她针法退步了? 不应该啊? “王爷,你可有感觉困意?” 楚朝晟怕她看出自己的异样,板着脸不动声色的翻书。 掌心早已被汗水濡湿,指腹将书页粘连,这大力一翻,险些将整页撕下来。 他眼中光芒忽闪,迅速将那一点慌乱隐藏起,冷呵了一声,“看来你医术退步了,也不过如此。” 秦晚瑟抿了抿唇,义正言辞道,“请王爷躺好,让我仔细检查一番,或许是有其他原因。” 绝对不存在退步一说,一定是有其他原因。 秦晚瑟不知道原因,楚朝晟却是十分清楚。 这个女人站在旁边,身上散发出来淡淡药香像是汹涌的波涛,不断的刺激他的神经,他根本无法安定下来。 他黑着一张脸,将书合起扔到一边,直接闭上双眼,谁也没看见他发红的耳尖。 “不必了,你还是回去好好磨练自己的技艺吧,跟左阳煦那小子不过一起呆了几日,手竟都生疏了,呵……” 秦晚瑟眨着眼将他看了又看,旋即正色道,“王爷日后莫要说这样话,我心里自是清楚与王爷不过是合作关系,但若让旁人听见,还以为王爷是在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