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吓得就是你!”孔嫣哭唧唧道:“你们去跑步都不叫我。”她脸色倏地一阴,越发哭的可怜:“你们是不是要隔离我。” “你又不是病毒,隔离什么隔离?”李拾光没好气地拿着脸盆,准备倒水擦个澡,寝室没有洗手间就这点不便:“你早上睡跟个死猪似的,谁敢叫你?你那起床气大的,没看到燕子只是发出点声响,差点没给你骂死。” 孔嫣顿时讪讪的,“我……我那是没睡好嘛。” “所以就让你接着睡啊。”她端着盆出去。 “我不管!反正我也要一起!”孔嫣捶床大吼。 “去就去啊,谁还能拦着你?”陈香也用湿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换了身衣服。 孔嫣哼哼唧唧地鼓着脸,看向燕月金:“燕子,你明天叫我。” 语气是习惯性的颐指气使。 燕月金心有余悸地苦笑道:“我可不敢叫你,你是祖宗,把你吵醒我没好日子过了。” “对不起嘛。”孔嫣撒娇:“我保证不会说你,好不好嘛~!” 若说李拾光是偶尔心软,那燕月金就是个大包子,被人一说软话就受不了,也不知被孔嫣怼多少次了,还是她一撒娇就立刻投降,无奈地笑道:“好好好,行了吧?” “燕子,你搭理她干嘛呀,她自己要起来自然会起来,她自己不愿意起来,你叫也没用。”陈香说话依然那么直接。 此刻她身上只着了一件紧身白色小背心,下面是一件黑色平角短裤,露出紧致的腰肢和挺翘的臀部。 她身材极好,长腿细腰丰乳肥臀,腰上半点赘肉都没有,又是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一双内双眼皮的眼睛似喜非喜含露目,睫毛向下,细细长长,宛若自带眼线一般,要不是脸上长了些青春痘使得毛孔有些粗大,皮肤显得粗糙,她的美貌度还能再提高几个点。 而她的外号之所以是红玫瑰,除了她性格爽朗外,还和她眼睛长相和八七版的《烟雨蒙蒙》中的女主角刘雪华长的神似有关。 不过刘雪华的眼睛是泪光点点的柔弱,陈香则是妩媚含情。 孔嫣啐她:“燕子才不像你们俩这么无情,哼,你和李拾光最讨厌了!” 可她却很少找燕月金玩,总喜欢粘着陈香和李拾光。 于是401寝室从每天早上三个人跑步,变成四个人跑步。 除了她们四个人外,还有徐清泓他们寝室的四个人。 之后排球社的社员们也加入进来,武术社的社员也加入进来,紧接着就不知怎么创造了一个流行,原本就很重视体育运动的国大,忽然卷起了一股晨跑风,从早上操场上星星点点的十来个人,迅速壮大成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在操场上卷起一阵烟尘。 第60章 【第二更】 早上晨跑的人除了原本固定的那么点人, 忽然间壮大成了一个大团队,就像国大的学长们突然爱上了跑步这项伟大的事业似的, 不光是男生都出来跑步了, 女生也都被带动,每天早上起床跑步,早上起不来的, 就晚上跑步。 国大的学子自制力还是很强的, 少有早上起不来的。 于是每天早上国大的操场形成一个壮观的场面, 浩浩荡荡的一长排队伍, 脚步整齐地在操场上跑步。 晨起运动的国大老师和教授们对这股忽然刮起来的晨跑风有些惊:“怎么突然都出来了长跑了?” 以为自以为了解真相的国大教师笑道:“马上第四届大运会要开始了,估计是各个社团在紧急加练吧。” 大运会是是全国大学生运动会的简称, 目前举办过三届, 分别是八二年在北京,八六年在大连,八八年在南京, 现在时隔四年, 也就是今年十月底十一月初在武汉。 这也是排球社这些天训练强度如此激烈的原因。 李拾光还不知道这件事呢,只以为排球社的日常训练就是这么激烈。 每天早上她和陈香跑完三千米后, 燕月金和孔嫣早已累的倒在操场边, 只剩下替两人加油呐喊的劲了, 等其他人都解散后, 李拾光和陈香要是没课的话,还得继续被叫到排球社训练,新入社的社员当中, 需要跟着预备队训练的就只有她们两个人。 做完日常的基础训练之后,教练就让两个人对着墙壁练习传球,或自传,或互传。 排球队的训练火热异常,火热到李拾光和陈香都有种错觉,这不是以知识闻名的全国最高学府,而是一座体育学校了。 “大家干嘛都这么拼命?”陈香很不解。 从来没有关注过体育的李拾光也不解,不过教练说练嘛,她就练。 她和陈香都是生物科学与技术专业的,科目较多,课业较重,想要学好学精必须投入大量精力,所以课余时间不是很充足。 李拾光现在的课余时间基本全投到排球社和武术社了,要不是徐清泓也在排球社,两人连约会的时间都没有。 陈香觉得,她的文学社和外联部都白加入了,除了去报了个道之外,都没时间去,吉他更是连摸都没摸过,天天被排球队教练抓着训练,累的跟狗一样。 偏偏她自己又是个喜欢运动的,和李拾光一样,每天五公里跑下来只是等闲。 她都不知道自己图啥。 “李拾光!过来一下!”两人正练习传球呢,教练忽然将她叫过去,热的旁边正在训练的男生女生们侧目。 教练对她们二人的关注度超过了一般人。 对陈香她们还能理解,毕竟她个子高,在球场上很占优势,但李拾光…… 李拾光身高现在只有一米六九,在女子排球队中不算矮,但也不算高,比她高的人很多。 而且,她实在太瘦了,手脚细细长长白白嫩嫩,她们很怀疑她胳膊上到底有没有力气。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长的好看?长得好看的人到哪里都有优待? 这让她们很不服气。 主力队员就那么几个,教练现在摆明了要重点培养她们两个,这让她们这些老队员心里有了危机感。 她们和学校特招进来的体育特长生不同,她们也是女子排球队五连冠的辉煌年代开始学打的排球,也都是热爱排球才打了这么些年,平时训练也勤勤恳恳,现在这二人一来就想取代她们的位置。 凭什么? 就凭她们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吗? 可这是打排球,这是体育竞技,不是靠一张好看的脸就能打好的运动。 教练姓韩,是个三十三四岁的高个男人。 李拾光停下练球,甩甩手臂,到教练身边站定。 教练面容很严肃,问她:“怎么样,还能适应这个训练强度吗?” 李拾光懵着脸点头。 教练看她一脸迷茫的模样严肃的表情稍缓,笑道:“我看你还是游刃有余的。”教练叫了一位扎着马尾辫,看上去身材很粗壮的女生,“刘萱,你来教下她发球。” 那位一直在练习发球的马尾辫女生,放下手中的球,双手插在腰上喘了口气,朝李拾光笑了下,感受到善意,李拾光也笑了下,“学姐你好。” “刘萱。”刘萱伸出手来,很随意地像击掌一样在李拾光手上握了一下,心底诧异她手指的细腻,真如羊脂白玉一般。 这样的人真的可以打排球吗? 她目光只是在李拾光细嫩的胳膊上停留了一瞬。 “李拾光。” “我知道你,还是我向教练推荐的你。”见李拾光有些诧异地挑眉,刘萱用护腕擦了擦额上的汗,“你军训那天六千米长跑我从头到尾都看了。” 李拾光眼睛睁大更大了,让刘萱不自禁地笑起来,问她:“以前打过排球吗?” “高中体育课上学过颠球,六十个及格。” 刘萱唇角微勾,“我们先从最简单的学起,我先教你发球。” 接着她面对球王前后脚站立,两膝弯曲,上体前倾,左手持球于腹前,说:“这是最简单的正面下手发球。” 她做了个示范,将球打过球网:“你试试。” 李拾光回忆了一下刘萱刚才的动作,左手将垂直上抛在右肩的前下方,以肩为轴,手臂由后经下方向前摆动,身体重心也随之前移,学着刘萱的动作用全手掌击球的后下方。 刘萱有些诧异她的领悟力,又稍微纠正了一下,见她动作标准,就道:“对,就这样,你先在这里将这个球练习一百次。” 说完她就走到李拾光球网的另外半边,身体正面对网站立,向上抛球至一臂的距离,五指并拢,手腕后仰,砰一声击在球身上。 接着她就这一个动作反复练习,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一般,一次一次不停的扣球。 李拾光看她这样,也不在说话,反复练习她刚刚教的发球。 开始的时候刘萱还会注意一下李拾光,看她发球动作是否正确,见她姿势都很标准,就没再看,而是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练习当中。 刘萱是女子排球队队长,也是排球队的主攻手,今年大三,已经二十二虽岁了,她打排球很多年了,和很多学排球的女生一样,她也是从天朝女子排球最盛兴的五连冠那几年开始练习,现在都有十一年了。 这几年天朝女排势微,自从五连冠之后,已经有连续六年没有拿过世界级冠军,尤其是今年八月份的巴塞罗纳奥运会,巫丹的禁药事件让胡进所带领的中国女排只获得第7名,成为全国所有排球迷心中的痛,刘萱心中自然也是憋了一股气,想要拿下今年的大运会的排球冠军,这是她们最后一届了,也可能是她最后一次站在全国大舞台上打球,然而老队员的离去,意味着女排队里青黄不接,就像现在日暮西山的国家女排。 一旦她离开,女排队就会缺少一名实力强劲的主攻手。 刘萱发狠似的,一球一球的练习发球,直到又是一百个发球练习完毕,才停下来看向李拾光。 李拾光和她一样,正心无旁骛的练习发球。 这是最简单的发球,也是最适合初学者练习的发球。 等一百个球练习完毕,饶是李拾光体力过人,初次做这样的练习,她也觉得胳膊有些吃不消,不禁停下来揉了揉肩膀和手腕。 刘萱朝李拾光招了下手,让她暂停,给她指正说:“击球点一定要够着打,手型,卷腕要做到位,垫到斜上方即可,但必须有弧度。” 她做了个示范。 她见李拾光会意,看了一会儿,就回到自己继续练习。 等到又是一百个完毕,那边教练看到朝她招了招手:“行了,今天就到这里。”他指着被她打乱的一地的球,“把球捡一下,可以回去了。” 刘萱走过来,“你是初学,晚上回去手臂可能会酸痛,最好能叫人帮你按摩一下,用热毛巾敷一下手臂。” “我知道了,谢谢学姐。” 刘萱拍拍她的肩,“应该的。” 男子排球队和女子排球队在相邻的两个排球场上练球。 球散落了一地,有些落到男子排球队的球场上,男排队正在休息的学长看她一个人捡球,就帮着一起捡了几个,扔在装排球的大框里。 李拾光笑着说了声谢谢,惹的那学长脸色爆红,手足无措地说:“不用不用。”就连忙逃了。 球场上练的热火朝天,李拾光正专心捡球呢,突然一个排球朝她飞了过来。 李拾光条件反射地向后一仰,屁股坐在地上,排球擦着她的膝盖砰地一声在她不远处落地。 李拾光转头朝球发来的方向看去,大家都在认真练球,像是这个球突然冒出来似的。 她也不以为意,这么多人在练球,球无意打到人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她伸手将那颗球扔进框里,人还没起身呢,突然觉得耳边风呼啦一下,她连忙一偏头,一个排球擦着她的耳蜗飞速地刷了过去。 刚才若不是她避得快,球正好砸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