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这几天她已经被女儿科普过,最近股市暴跌,很多买了股票的人都赔惨了。 “那就是赌博!” 同时对李爸爸对买地的事更上心了,恨不得立刻就把钱全部买了地,省的女儿不懂事将钱扔到股市。 李妈妈对小庄山的地未来涨不涨是没信心的,但她知道,小庄山地就是再偏,也总是有人要的,大不了过几年再卖了好了,总不会亏吧? 投到股市,那就看天意了。 人家就那么傻,钱任你赚? 用李爸爸的话说就是,这股市就像庄家钓鱼,先给你放些饵,等鱼都上钩了,一网捞。 李妈妈觉得,李爸爸说的话都对。 且不说李妈妈恨不得立即就将她存折里的钱都给她换成土地建成房子。 李拾光这边,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去沪市,但之前李爸爸李妈妈并不知道,在他们心里,这依然是女儿第一次出远门,十分不放心,一定要送。 李爸爸扛着她的红色行李箱,放到马自达上,李拾光跟在后面小跑:“爸,你不用扛着,下面有滚轮,拖着就行。” “地上脏,给你拖坏了。” “不会的,轮子就是用来拖的。” “不重,这么点东西,还不够我一只手拎的,哪里就能累到我。” 对于女儿的关心,李爸爸十分受用,说话都是笑容满面的,还与前面开车的马自达司机闲聊起来,在得知自己拉的就是省状元后,司机师傅投来羡慕的目光,“哎呀,你女儿可为我们华县增光了。” 听的李爸爸心花怒放,嘴角都咧到耳后根。 送到车站,司机师傅说什么都不肯收车费。 徐清泓和秦沪已经到了在等,李爸爸早已经知道有两个男同学,见到二人,他热情地上前和他们 握手:“哎呀,你们就是我家飞飞说的她的同学了吧?都是少年英才啊。” 徐清泓他是认识的,另一位就不认识了。 他不动声色的将秦沪打量了一遍,然后将目光停留在徐清泓身上。 在李爸爸看来,秦沪的个子还赶不上自家女儿,肯定没有竞争力,原本他还嫌抢自己女儿的是个小白脸,现下有了对比,幸福感陡然飙升,不得不承认,就外表来说,徐清泓甩同龄人,尤其是眼前的秦沪同学几百条街。 就是眼前这个小白脸了。 “清泓啊。”李爸爸看着两人的目光热情的有些危险,“这次你们一起出去玩,飞飞就托你们照顾了,她年纪小,又没出过远门,路上你们多照看一些。” 两人就只有点头的份:“是是是,不要紧的叔叔,我们会照顾好她的,您放心吧。” 秦沪总有种凉风阵阵的感觉。 李爸爸事情还有很多,将她送到车站就回去了。 马萍是最后到的。 等她看到李拾光拖着滚着轮子的行李箱的时候,围着她直转:“哪里买的箱子?怎么不叫上我?我也要!” 这年代这样的滚轮行李箱还十分少见,大多都是拎包来去,人们对滚轮行李箱的印象还停留在电视中飘柔广告上的一排空姐拖着行李箱拉风的从飞机上走出来的情景中。 那些空姐看上去那么时尚,李拾光拎着箱子站在树荫下,看上去比电视上的空姐还要漂亮,还要时尚。 微风轻拂,柔软的发丝吹在脸上,李拾光觉得有些痒,用手指轻轻将发丝别到耳后。 “李拾光。”徐清泓轻唤了一声。 李拾光回头,只听咔嚓一声,时光定格。 马萍惊喜地看着徐清泓叫了起来:“哇,你还带了相机!” 相机在这个年代也属于稀有物品,拥有相机的人还是少的,徐清泓带了相机让马萍惊喜不已。 李拾光也笑道:“我也带了,还带了五卷胶卷,路上我们可以尽情拍了。” “哇,太棒了。”马萍跳着过来抱李拾光,开心不已地对徐清泓说:“快,快给我和拾光合影一个。” 旁边有几株生长的茂盛的栀子花,满树栀子花开,芬芳扑鼻。 两人站到栀子花旁,她套着李拾光的胳膊,头歪着靠在李拾光肩上,两个少女笑望镜头。 拍好双人的,两人又拍了几张单人的,秦沪也凑了过来,站到马萍旁边,对着镜头笑出一口大白牙。 最后几个人站在人来人往的车站旁,以后面栀子花为背景,每个人都合影了一张,还让坐在一旁啃着西瓜看着他们的司机师傅帮着给四个人拍了个大合影。 夏季的早晨天已完全亮了,阳光下的少年少女们清新的就像玫瑰花上的露珠。 拍完照片后,马萍的注意力又跑到李拾光的箱子上,她还特地拖了拖,摆出摩登女郎的姿势,抬起下巴对徐清泓说:“快快快,给我这样来一张。” 李拾光手中充裕,花钱也没多少顾忌,但这个时代大多数人零花钱都十分有限,马萍在家里虽然十分受宠,但估计零花钱也十分有限,而这个箱子在这里年代并不算便宜,便没叫她了。 “你要喜欢的话,回头我送你一个。”她笑道。 “真的吗?”马萍惊喜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这个很贵吧?” “没有很贵。”她笑看着她:“我们之间还谈这些?” “拾光,你太好了。”马萍撒娇地捧脸,只觉得自己一颗少女心都快被她融化了。 周围只要是路过的人都会忍不住看他们几眼,几个青春年少的少年少女们站在一起,实在养眼,除了秦沪。 秦沪长的并不难看,只是普通,身高现在涨了一些,大约一米六九左右,他坚信自己一定能突破一米七,长到一米七二。 此时他作为护花使者站在李拾光和马萍身边,迎着周围人看他们时艳羡的目光,顿时让他抬头挺胸暗爽不已。 他殷勤地走过来,伸手:“我来帮你们拎包。” 手刚伸过去呢,李拾光手中的箱子已经被徐清泓拎走了。 秦沪僵硬地将伸出去的手转到马萍身上,将她身上的书包背到自己身上。 接过她书包的时候,他就觉得手一沉,“我去,你都带了什么?怎么这么重?” “嘻嘻,我妈怕我在外面吃不好,特地给我装了一瓶鱼给我带上。”马萍嘻嘻一笑,居然从里面掏出一袋馒头和一个罐头瓶装的咸鱼块,接着手在包里又掏了掏,掏出一瓶腊鸡块烧黄豆。 李拾光无奈扶额:“亲爱的,这是夏天。” “所以我们要赶紧吃了呀,不吃明天就坏了。”马萍动作麻利地拧开罐头瓶,往李拾光的嘴巴里塞了一块腊鸡。 李拾光嘴里含着鸡块,见她还要塞,连忙阻止她,“够了够了够了,我吃过早饭来的,你们吃吧。” 徐清泓也表示自己吃过早餐。 秦沪很不客气地接过馒头,一口馒头一口鸡,吃的很是豪放。 两人一人吃了两个馒头,李拾光见车上人多了起来,便道:“你们也别吃光了,好歹给我们留一点。” “行。” 两人都十分爽快地下去洗了手,将腊鸡块装回包里。 几个人早上六点的车,到沪市才十点钟。 这时候的沪市还有这种说法: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套房。 沪市浦东现在在很多沪市人眼中,就是个乡下农村。 李拾光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外,只觉得处处是商机啊。 此时沪市的房间便宜到让你想哭,她在考虑,要不要让老爸到这里来买两套,她手中还有一百万呢,放着也是放着。 四个人找了个宾馆住上。 考虑到马萍、秦沪他们身上钱可能不多,在不伤他们自尊心的情况下,路上她能垫的钱都她垫了。 原本是秦沪和徐清泓抢着付钱的。 被李拾光付了车费后,秦沪特别不好意思,说一会儿午饭他们男生请,让她不要抢。 她笑着说:“好。” 四个人开了两个房间,男生一个房间,女生一个房间。 宾馆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差的那种,胜在干净。 他们把东西放在宾馆,李拾光进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对坐在床上吃鸡块的马萍道:“我下去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你要不要一起?” “唔唔唔。”马萍摇头,“我家里没电话,不要紧啦,我妈妈知道我是跟你出来,放心的很,还让我跟你好好学习。” 她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没心没肺的样子。 李拾光就自己下楼,在前台找到电话。 但前台的电话不给打,前台的女人向她指向外面:“呶,那里就是电话亭。” 九十年代初的沪市已经十分繁华,和二十一世纪一样,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路上的行人穿着睡衣撑着伞走在路上,自行车非常多,取代了李拾光印象中拥堵的汽车。 路边黄盖的公共电话亭十分有年代感。 电话亭上写着操作方法,是投币的。 她先打给家里,家里没人接,她就知道爸妈在店里忙,又打电话到店里,说自己已经安全到达沪市。 李爸爸问李拾光打算在沪市怎么玩,李拾光说:“去外滩看看吧,我和同学都带了相机,多拍几张现在的照片,以后看。” 前世十八到二十岁这两年全部在工地上搬砖搅拌水泥度过,一张照片都没留下,后来回家,李妈妈想看她这两年的照片,什么都没有。 她一直很遗憾。 如此花一样美好的年纪,她不想再如此辜负,让青春虚度。 听到同学,李爸爸酸溜溜地说:“还同学,是徐清泓吧?”虽然心里酸涩,李爸爸还是说:“好好玩,多拍点照片回来。沪市不是有很多商场吗?你马上去大学了,年纪轻轻小姑娘,别把自己穿的太寒酸,多买点衣服。” 李爸爸叮嘱。 “知道啦知道啦。”李拾光撒娇,“老爸,你有没有什么要买的?我帮你带。” “我没有什么要买的,你别乱花钱,给你妈妈就行了。”老爸?李爸爸摸摸脸,他已经很老了吗? “那我看着买吧。” “不用给我买,我什么都不缺,给你妈妈买吧,还有你爷爷奶奶。” 爸爸的话让她心中一暖的同时,鼻子间也升起一股涩意:“嗯,我知道哒。” 天空特别蓝,碧蓝碧蓝的点缀着片片轻盈的白云,和二十年后灰蒙蒙的天空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