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
曹有为道，我日他奶奶，这个善本法师竟然又出马了，看来真是冤家路窄啊，他那个死在九隆王轮回殿里的女儿，因我们而死，这次遇到定然不会善了，咱们要多加小心。 秦承运道，听柳若风的意思，万事通前辈不仅知道娲皇宫的地址，而且还去过？这真是令人吃惊的消息，如果来宝哥不是非要坐火车，咱们还真就错过了。 我说，从他们俩对话中咱们可以推测出，现在善本法师可能还没找到万事通前辈，咱们说不定能赶在他们前面。 秦承运道，但愿如此。 有话就长，无话则短，我们第二天夜里十点抵达太原，出了车站之后，我们并没有跟踪柳若风他们，而是找了个小店吃了两碗羊肉泡馍，然后打了个出租车，在秦承运的指引下，来到了一个城中村。 秦承运记忆力真好，凭着儿时的记忆竟然确认无疑的摸到了一户门前，但见眼前是一个二层小楼，门是木门，门上过年贴的对联都退了颜色，他抬手正要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端着一盆水走了出来，见到门口的我们顿时一愣，狐疑的看了我们一眼端盆将水泼到一边，然后立住身子问道，你们干什么的，大晚上的在我门前逗留，是不是有什么坏心思。 秦承运满脸堆笑地道，这位大哥，请问这里是不是万前辈的家。 大汉道，这里没万前辈。 他说着这话，就要转身回去。 秦承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笑道，我是来找万峰前辈的，这里是不是他的家？ 大汉乜斜了他一眼道，你找万峰？是哪个万峰？ 秦承运道，就是会算命测字的那个万峰。 大汉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找我爹啊，你们找他什么事？ 秦承运一听这话，激动的指着自己叫道，你是万有良吧？还记得我不，我是秦承运啊，你小时候的时候咱们见过面，还记得我教你叠“地牌”玩地牌不？ 这个大汉是万峰快六十岁的时候和一个小他三十多岁的女人生的孩子，今年估计也三十多了，照这么看，秦承运说万峰快九十岁了也不是在虚张声势。 万有良见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惊了一下，然后歪着脑袋仔细的盯着秦承运看了半天，一拍大腿道，你是秦二蛋。 说实话我还不知道秦承运的小名，此时听到如此霸气的名字，顿时噗嗤笑出声来。 原来秦承运上面还有个姐姐，不过十岁的时候重病身亡，这些事秦承运自然没跟我们聊。 秦承运听大汉叫出了自己的小名，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边点边喊，对啊，对啊，我是二蛋，我就是秦二蛋。 万有良激动的一把抱住秦承运，然后就将我们引入了院子。 进了院子之后我们傻眼了，院子正中央竟然有一具黑漆棺材，我心道，来的真不是时候，他家看来死人了。 秦承运道，家里有老的人？（老的人：去世的人） 万有良指着黑漆棺材道，你们不是找我爹吗？我爹在里面！ 听了这话，我们顿时晕了，赶得早却没赶巧，万峰前辈竟然死了。 我狐疑的看了万有良一眼，又看了看院子里的摆设，一点不像办丧事的样子，而且万有良脸上一点悲伤也没有，不免起了怀疑之心。 这时万有良道，我爹前晚躺进棺材的，说七天之后再开始准备发丧的事宜，在这七天之内不能告诉任何亲戚朋友。 听了这话，我更怀疑了，照万有良话的意思，万峰是在我们出发前的那天晚上死的，而且还留下了七天之后发丧的话，这到底什么意思？ 我觉得这里面透着古怪，有心掀开棺材查看一番，但却不敢，因为这不仅犯忌讳，而且极为不礼貌。 秦承运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我们来得这么不巧！ 他说着这话，走到棺材前就要往地上跪，打算给万前辈磕头。 万有良见状急忙把他拉了起来，然后道，我爹躺进棺材之前吩咐过，如果这七天之内有人来见到了棺材要下跪拜祭，千万不能跪，不然会出大事。 万有良接二连三说的话，透着古怪。让人捉摸不透。但是万峰前辈生前就古怪，死了之后古怪点也没什么，或许是我多想了。 秦承运拉着万有良的手道，兄弟节哀顺便。 万有良哈哈一笑道，没什么好悲哀的，我爹那么大年龄了，进了棺材就进了棺材吧，七天之后好好给他办场丧事，就行了。 我说，万兄倒是生性豁达。 万有良道，咳，这不算什么，都是我爹吩咐的，说他躺进棺材之后，每个人都不准哭，平常怎么过的就怎么过。 他说到这里，顿了下道，对了，我爹死前说，他进入棺材之后会有三拨人过来，第一拨乃故人之后，看来说的就是你们了，他给你们留了封信，你们等着，我给你们拿去。 听了这话，我们三人互看一眼，满眼震惊之色。 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这万峰前辈不仅算准了自己哪天死，而且还算准了有三拨人来找他，这还不算完，竟然还算准了我们能赶在柳若风、善本法师他们前面。 看来，秦承运此前说这万峰前辈能掐会算，可能是真的，不过我实在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如此神异的人物，这可不是活生生的活神仙吗？ 就在我们胡思乱想的时候，万有良拿着一个扎口的牛皮信封走了过来，然后递给秦承运道，你们回去再看吧，我就不留你们了，你们自个找地方住吧。 他说到这里不好意思的对秦承运笑了笑道，我是一心想留你们住下的，可是不让你们住下来也是我爹躺进棺材里面之前交代的。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好死皮赖脸的赖在人家家里不走，于是辞别万有良，在附近找了家旅馆要了间三人房，然后就住了进去。 进入房间之后，秦承运迫不及待的就撕开了信封，里面露出了一张便筏，便筏上写着六个字：得信后，三日返。 秦承运嘀咕道，这是什么意思？ 曹有为道，这不是很明显嘛，就是让我们得到这封信三天之后返回四川，不要趟寻找“娲皇宫”的这趟浑水呗！ 我说，曹大侠说的也在理，不过这句话可以这样解释，得到信三天后，返回得信的地方，或许是让我们三天之后再登门拜访。 秦承运道，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就等三天再去探探动静。 我点点头道，我觉得万前辈并没有死，而是跟咱们玩儿躲猫猫！ 秦承运道，不会吧，哪有人拿“死亡”这件事开玩笑的！ 我说，万前辈不是一般人，不能以常理度之。我觉得万有良的话里有很多猫腻，在整个过程中他没有提到任何一个字眼是关于“他爹去世”的，只是口口声声说他爹躺进棺材之前怎么怎么的，你们不觉得古怪吗？ 曹有为道，躺进棺材不就代表了死亡吗？ 我说，死了，老人了，去世了才代表死亡，躺进棺材不一定代表死亡，可能是闲来无事住在里面…… 秦承运道，有这样的人？ 我说，你如果不信的话，我就给你讲个关于活人住在棺材里面的故事吧。 曹有为听我说又要讲故事，从零食袋里摸出了瓜子，边嗑边道，讲吧，讲吧，让我开开眼界，饱饱耳福。 第九章 活人棺 我将自己的想法说给曹有为他们听，并说躺在棺材里不一定死去，可能是在体验生活，两人自然是不信，我当然要举例论证说服他俩，于是我就开始讲一个此前听我二叔讲的故事，这个故事发生在山东聊城，距离武松打虎的地方不太远，说的是一个姓聂的商人行夜路的时候赶上倾盆暴雨，只好找地方借宿，可是四下里光秃秃，根本没有人家，只好快马加鞭一路急行，没多时路两旁出现了树林，他发现在树林深处有瓦舍数间，估摸着应该有人居住，于是就过去敲门。 里面的人听到有人敲门，就给他开了门，聂商人道明借宿的来意，主人说，家中人口多，没有闲房子。 这时，雨下得更大了。 聂商人被雨淋的呱呱的，连那匹马都不乐意了，甩尾巴踢腿的，那意思好像在说主人你快点求人家，淋死我老马了。 聂商人再三苦求，主人才迟疑的指着一个西厢房道，只有西厢房还有个空床，不过里面停了个棺材，就不知道你敢住不敢住。 聂商人心道，不就一个棺材吗，又有什么可怕的。于是对那主人说道，我当然敢住。 主人听了这话，就提灯将聂商人引到了西厢房，随后道声晚安，就回去休息了。 聂商人进了西厢房，果然见角落里停着一具黑漆棺木，虽然心里给自己打气，但心里还是有点发毛，又加上这个西厢房有点阴冷，顿时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长出一口气，将行李放到了房间的木床上，在他放行李的时候，老觉得身后有人盯着他，转头看，又没人。 他心道，棺材里盛放的莫不是刚死的人？ 他有心偷偷看看，但又不敢，毕竟一晚上要住在这里，怕晚上做噩梦。 为了壮胆，他点上了一根大蜡烛，希望用光明驱走心里的黑暗想法。 他脱下湿衣换上干净的衣服后还不太困，于是就从背包拿出一本《诗经》阅读，读到二更天才和衣上床休息。 过了一会，似睡非睡的他，忽然听到棺材里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刚要睁眼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忽然有细微的摩擦声传进他耳朵，棺材盖竟然被推开了，这下将他吓了个半死，顿时大气不敢出，就别说睁眼看了。 随后他听到了脚步声，再然后是翻动书页和吧嗒吧嗒抽烟袋的声音，似乎棺材里的东西不仅爬出来了，而且还看起了他放在桌子上的那本《诗经》。 他悄悄把眼睛睁开，只见书桌前坐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这老头穿了一身白衣，身材瘦削而高大，看起来犹如索命的白无常似的。 聂商人见眼前的老头不仅会抽烟袋锅子而且他娘的还会看书，心想一定是一个道行高深的恶鬼，吓得全身抖动起来。 他身下的小床本就不太结实，他这么一哆嗦，小床顿时嘎吱嘎吱作响。 白头发老头听到这个声音，猛然转头对他咧嘴一笑。 聂商人被吓了一跳，嗷嚎叫了一嗓子，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在他晕过去之前，似乎听到了老头嘿嘿的笑声。 过了许久聂商人才醒来，但是不敢睁眼，用右手摸了摸左手，又摸了摸身体其他部分，见身上没有少什么零件，顿时放下心来，觉得刚才见的那白头发老鬼也不是那么凶恶，这样想着他害怕之意就少了几分，然后他睁开眼睛偷偷观看，见那老头正好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后磕了磕自己的烟袋，然后理也没理聂商人，径自走到棺材前推开棺材盖子，又爬进了棺材，随后自个在里面盖上了棺材盖子。 聂商人经过这么一番折腾，翻来覆去的一晚上没睡着觉，好不容易熬到天明，找到了房主人，将昨晚见鬼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并好心提醒主人赶快找法师做做法，念念往生咒啥的。 主人听他这么说，顿时哈哈大笑说，你昨晚见到的不是鬼，而是我还在世的年迈父亲。 聂商人顿时大吃一惊，不理解主人父亲的行为，于是出口相询。 主人说，自己父亲生性豁达，想要体验死后的居住环境，所以就住在棺材里，没曾想住上瘾了，这一住就好几年…… 我讲到这里，顿了下继续说道，就因为在古代有很多人看透生死，并且豁达，所以就出现了一个特殊的棺材，即活人棺，这种棺材是专门为活人想要体验死人居住环境的人量身订做的，棺盖是黑漆棉纱制作而成，不仅轻便而且通风，另外在棺底也有通气孔，所以人居住在里面憋不死。 曹有为道，这故事一般般，一点儿也不吓人，不过故事倒给了我点启发，或许这万前辈真的像你所说是在体验生活。 我说，万前辈是死是活，咱们三天之后就知道了，如果万前辈还活着，我敢断定他是在躲避灾难！ 秦承运道，你的意思是，万前辈如果真是躺进棺材没有死，是跟我们的到来有关？ 我说，肯定是这样。他既然能算到会有三拨人找他，那么他会不会算出在这期间会有祸端呢？所以干脆就躺进了棺材躲避。 秦承运道，你分析的有道理。 随后我们又胡乱猜测了一番，无非两种可能，一种是万峰前辈在装死避灾，一种是真死了。 讨论完已经深夜十一点半了，于是各自上床休息不提。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就在万峰前辈家附近转悠，试图发现点端倪，可是他们家里的小日子平平常常并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而且也没见到善本法师和柳若风他们到来。 就这样过了三天，第四天的早晨我们起了个大早，简单吃了点早餐，就急忙赶到了万峰的家，到得门前，发现他家的门竟然倒在门内两侧，好像是被人给踢开的。 我们心下一凛，冲进了院子，院子里棺材还在，不过棺材盖却扔在一边，我们跑上前向里面观看，里面没有人。 秦承运大喊道，万大哥你在家吗？ 喊了一会，没人应答，我们准备上堂屋去看看里面有人么，这时堂屋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面色红润，精神矍铄，满头黑发的老者来，他长得让人过目不忘，整一张“猴子脸”，一脸的精明。 秦承运一见这人就大声叫道，万前辈是你吗，我是翻山太保秦富贵后人秦承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