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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如曾跳动在每个人眼中的希望和期待,曾那么的滚烫明亮,却都在最后一瞬间凝固为了灰沉的死状。 他曾无数次在梦魇中紧皱眉头,却又因过于沉浓的睡眠而无法醒来,只好在这一幕幕走马灯似的画面中越坠越深。 睡得不好,人的心情自然也不会太好。卓钺这些日子愈发焦躁起来,脾气暴烈得像个□□桶,连张老黑这种刺儿头都不敢轻易触他的逆鳞。 时间转眼便到了洪武二十五年的元旦,年末最后一日的清晨起来,鹅蛋青色的天空飘起了鹅毛飞雪。此处地势阔广,天晴之时能远望十几里外的边关山脉,而今日雪幕遮山,举目望去唯能见那被镀了一层冰霜的墙体无声地屹立在天盖之下。 教场难得给将士们放了半日的假,又送来了烤羊烤猪等平日难得一见的荤腥,给将士们改善伙食。下午的时候,教场早早便没了人,大家全都都回了营帐,忙活着准备晚上的新春盛宴。 空荡荡的场地之上,四处已积了指节厚的薄雪,唯有块一丈见方的土地干干净净,还未被飞雪覆盖。却见一道身影翩若惊鸿,于空地之上辗转腾挪,掌中长斧如同飞龙破云,气势冲天,挥舞时刀锋片片如银花绽放,幻影夺目。雪片自天飘落,转瞬便在凌厉紧密的斧刃锋芒中化为无形。 “呼——” 卓钺收势,长长出了口气,甩去了头上的汗珠。隆冬的季节,他竟只穿了件薄薄的里衣,宽敞的衣襟里露出了形状优美的脖颈和锁骨线条。宽而不厚的肩膀向下延伸而去,收拢为一把紧致的细腰,此时被腰带束住,远观仿若劲松格外挺拔优美。 他倒提着宣花斧,来至教场旁的木墩旁一屁股坐了下来。方才一套武艺练下来,这段时间以来心里的窝火终于淡了些许,裹着细雪的小风一吹更让人心神一爽。卓钺闭目,将两条长腿闲散地一摊,养起了神来。 “卓哥!” 卓钺抬眼一看,却见打教场的另一边来了两个人影,其中一人正是郦长行。他走近后看到卓钺的装束便是一愣,扬了扬眉道:“卓哥,你不冷么?” “方才动着,不冷。”卓钺的目光落在了他身后的那名小兵身上,“你在这干什么?” “哦,这位小哥是十队的,我陪他一起练练火铳。”郦长行扭头冲他笑道,“要不你先回去吧,我陪我们队长说会儿话。” 那小兵似乎也有些忌惮卓钺,连忙应好,匆匆便离开了。 郦长行待他走后,放从怀里掏出了个帕子递给卓钺,含笑道:“卓哥擦擦汗吧。身上还湿着,这大冷天得再一吹,再强劲的身子也会落病的。” 卓钺接过一看,那帕子竟是上等的细织布料裁成的,手感丝滑堪比绸缎。军中的汉子们哪有人随身带帕子的?就算有也是粗布随便往脸上一搓了事,从没见谁有这么讲究过。 “算了吧,我可不敢用。”卓钺将帕子扔回给了他,顺手穿起了自己的外袄,“万一弄脏了怎么办?” 郦长行笑道:“卓哥洗干净再还给我不就好了。” 卓钺沉默了下。他脑海中浮现出自己蹲在水槽边,小心翼翼地搓着个巴掌大小帕子的画面,不禁打了个恶寒的冷战。 “你跟那人是怎么认识的?”卓钺系着外袄的腰带,似是随口一问般道,“怎么不挑咱们队的人陪你一起练?” 郦长行应道:“也是这两日在教场中练习时碰上的。恰巧一起同行罢了。” 卓钺没吭声。他慢条斯理地束紧了腰带,整理好了衣襟,最后抱臂,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郦长行。 郦长行年纪尚幼,虽然在同龄人中已然算是高挑,可比起卓钺来还是矮了一头。此时被卓钺这么瞪视着,无论是气势还是身高都处于下风的郦长行却丝毫没有胆怯畏惧之色,反而是微微一笑主动道:“若卓哥不愿我和十队的人往来,我下次不与他一起练习了便好。” “嘿你这小兔崽子。是不是不把你吊在军旗上,你嘴里就没半句真话?”卓钺毫不客气地骂道,“我观察你四五日了,连着这几天你都是和那人一同回的营地。还敢说是恰巧同行?” 郦长行眼波流动:“卓哥……你这么关注我吗?” “你恶心不恶心!我问你话呢,扯这些做什么。”卓钺烦道,“我听到好几次了,那人求爷爷告奶奶地找人陪他练习火铳都没人乐意。怎么偏就你这么热心了?说说吧,他帮你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才让你这么帮他啊?” 被说中了真相的郦长行却丝毫没有焦急。他的目光不紧不缓地划过了卓钺的耳廓、下颌,顺着修长的脖颈一路下滑,最后定在了胸口之上、脖子之下的那一小片肌肤之上。劲瘦紧致的锁骨和喉结组成了个“品”字型的骨干线条,上面还覆着一层尚未褪去的薄汗,此时正在冬日的日光下闪着稀碎的细光。 卓钺被这小子看得脊背发凉,再懒得和他兜圈子,直接问道:“刘富裕掉粪坑里那事儿,是你弄的吧。” 郦长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卓哥,你不会是怀疑我半夜爬起来猫在墙角,专门等着刘富裕起夜的时候在后面推他一下子吗……那我也太无聊了。” “你精得跟狐狸似的,会脏了自己的手?”卓钺抱臂瞅着他,“第二天早上我发现在刘富裕掉下去的那地方,有一层薄薄的冰,特别滑脚。那晚冷得厉害,只要谁夜里往地上泼一层水,立马就能结成冰。水是你让那十队的狗腿泼的……我说得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