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节
场景亦是瞬息万变,最多的便是红砖大院的唐府,巍峨庄严的宫殿,还有一大片梅林。 “娇娇,孤请了最好的画师,为你描一副丹青可好。” “就在这梅林下。” “这酒很是辣喉,不知为何诸多人却噬它如命。” “娇娇醉了吗。” 场景一转,却是一座如学堂的宫殿。 “老师,是我逼娇娇饮了酒,老师罚我便好。” 紧接着,又是一个小姑娘委屈哽咽的声音,那雪白的肩膀似是刚受过伤,还在渗血。 “阿娇别生气,我只是想陪着阿娇一起痛。” “阿娇的疤痕在左肩,我的在右肩,恰好对称。” 第108章 唐娇娇醒来时,太…… 唐娇娇醒来时, 太阳正烈。 她突地翻身呆坐在榻上。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唐府, 有皇宫,有京城繁华的街道。 慈祥而严厉的父亲,温柔爱笑的母亲,待她亲和的天子与皇后,还有幼年时期的贺北妱,贺北城。 青梅竹马, 幼时玩伴,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直到那天,所有的幸福破灭。 断头台上,血流成河。 眼泪不知不觉间落下, 唐娇娇觉得这不是梦, 这一定就是被她遗忘的过往。 须臾, 她起身洗漱完急急出了门。 要确定这个梦是不是真的很简单,梦里, 贺北妱的右肩上有一块疤。 贺北妱早已起身, 此时正坐在大堂安静的盯着某处, 像是陷入了沉思。 唐娇娇快步走过去, 停在贺北妱的面前, 神色复杂。 在公主刚抬头时,便听一声轻软的:“阿妱。” 公主身子一僵, 瞪大眼看着唐娇娇,缓缓起身。 “你,唤我什么。” 唐娇娇抿了抿唇,又试探的唤了声:“阿妱。” 昨夜的梦里,她就是这么唤她的。 那个梦太过清晰, 不像往日,她明明觉得自己做了梦,可醒来后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贺北妱不敢置信的看着唐娇娇,眼眶微红。 “你想起来了。” 公主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唐娇娇见贺北妱如此,心下便知梦里的一切果然是真实发生过的。 “你的肩上,有一个疤,是你自己伤的,说要陪我一起疼,对吗?” 贺北妱盯着唐娇娇,眼泪汹涌而出,她蓦地上前紧紧抱住唐娇娇。 “阿娇,你都想起来了是吗。” 唐娇娇身体一僵,感觉到公主浓浓的鼻音还有肩膀处的湿润,她眼中一涩,泪水也跟着落下。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都是十岁前的过往。” 她没有想起来,只是在梦里将那十年体会了一遍。 贺北妱闻言更加用力的搂着唐娇娇。 都梦了一遍,也包括断头台的场景么。 阿娇,我好害怕,害怕路峥带不回冰莲,害怕你再次离开我们。 二人紧紧相拥,似要将这分离十年的遗憾尽数补回来。 此时,臧山立在楼梯上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他耳边不断响起唐娇娇那句:“你肩膀上有一个疤,是自己所伤。” 肩膀上有一个疤!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那位姑娘的肩上也有一个疤。 就在右肩! 心中似有什么破土而出,那个他从未想过的答案强势的挤进了他的脑海。 不,不可能,她怎么会是她,怎么能是她。 臧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过去的,他只觉自己的脚步重如千金。 “三公主。” 贺北妱放开唐娇娇,皱眉看着臧山,似是在不满他突然出现。 “敢问,三公主的伤是否在右肩。” 唐娇娇回头不明所以的盯着藏山,他怎么知道的。 贺北妱面色一滞,见臧山神色异常,她突地明白了什么,果断否认:“不是。” 唐娇娇又疑惑的看向贺北妱。 明明就是,为何要说不是。 臧山闻言一顿,半晌后才哑着嗓音道:“是微臣冒犯了。” 语气中似有失落,还有许多让人无法看清的情绪。 贺北妱垂眸,淡淡道:“无妨。” 臧山行了一礼后,折身离开。 等人走远了,唐娇娇才轻声道:“不是右肩吗。” 贺北妱唇角划过一抹淡笑:“是。” “但,不能告诉他。” 想来是刚刚阿娇的话被他听见了,以他的性子,若知那天的人是她,定是要一根筋的对她负责。 可她要的不是他的责任。 除了全心全意的爱,其他的她都不屑。 只是没想到,那日他几乎失了所有理智,却还记得她右肩上有一个疤。 而每每一想到那事,贺北妱便觉得双腿隐隐作痛。 唐娇娇不明白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作为局外人也不好插手,便没再多说什么。 待唐娇娇用完饭,便继续启程。 马车疾驰而过,所到之处掀起一阵尘埃。 与此同时,官道上有一人一骑正朝太子一行飞奔而来。 这一路上,苏梓芸庆幸过许多次她骑术尚可,否则以马车的速度,她恐怕当时连城都出不了。 然日夜不分的赶路,就是壮汉也受不住。 更何况是一个养在深闺的贵女。 此时的苏二小姐,早已没有京城时的端庄温婉,发丝凌乱,脸上甚至还染了一些尘埃,双腿处更是因马背磨蹭而钻心的痛,但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却充满了坚定。 她身负重任,必须将玉玺成功送到太子殿下手中。 在此之前,她决不能倒下! 七日,苏梓芸的身体已到极限。 庆幸的是,在她觉得自己撑不住时,迎面来了一队车马。 在前头打马飞奔的那人,她再熟悉不过。 “臧大人。” 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苏梓芸轻轻唤了声后,整个人便从马上跌落。 臧山来不及多想,扬鞭疾驰上前,在苏梓芸落地前将人安稳的接住。 车队也因这变故突然停下,马儿嘶鸣一片。 贺北妱掀开车帘,正好看到臧山接住苏梓芸的那一幕,她眼神微紧,快速挪开目光下了马车。 “玉...玺。” 没有传来想象中的疼痛,苏梓芸尚还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她捏着背在背上的包袱,微弱的道了句。 臧山一惊,玉玺! 只还不待他多问,苏梓芸已经晕了过去。 此时,唐娇娇也已下了马车,与贺北妱一前一后而来。 “怎么回事。” 贺北妱半蹲下看着苏梓芸,皱眉道。 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跑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