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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黎漠对陈婉的怨愤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宋归在陵洲城大病一场,虽说是宋归偷偷跑出来非要跟着他的,但是黎漠将这些账全都算在了陈婉头上。 在陵洲城时,他便暗暗立誓,果真宋归遭遇不测,他定回去取了陈婉狗命,好在宋归有惊无险,皇帝又给两人赐了婚,黎漠便将此事压下了。可今日请安,陈婉咄咄逼人,宋归觉着没必要,黎漠却早就不想忍耐。 他的婉窈不能在任何人面前忍气吞声,他的婉窈在任何时刻都应该快快乐乐,心里不搁事地生活。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宋归正要笑着打圆场,坐在一旁的皇帝先她一步开口了,嗳,大喜的日子别搞得如此剑拔弩张,皇后也是一片好心,漠儿何必拿陈年旧事来刺激她呢? 黎漠垂眸,朝皇帝拱手行了一礼道:陆妃本就是孩儿的生身母亲,孩儿所言句句属实,并未有心刺激母后。 皇帝对黎漠连他的面子也不给的事一笑而过,他打着哈哈道:罢了罢了,下去吧,朕还有事要和皇后商量。 儿臣告退。黎漠拱手行了一礼,拉过宋归的手紧紧攥住,两人并肩双双出了皇后寝宫。 两人在御花园闲散漫步,宋归拉了拉黎漠衣袖道:嗳,今日夫君甚是威风。 黎漠弯了弯眉眼,他止步抬手将宋归耳畔的碎发捋到了耳后,捏了捏她小巧的耳垂道:你既已嫁给了我,我又怎能让你受半分委屈? 宋归心头一软,她抬手搂住黎漠的脖颈,踮脚吻了吻他的薄唇,唇分后她刚要说话,不经意间抬眸一瞥,只见刘瑜身着女官服垂手站在两人身后,宋归挑了挑眉,抬眸对上刘瑜不甘心的目光。 怎了?黎漠见宋归不说话,一回头,顺着宋归的目光看到了刘瑜。 刘瑜目光闪了闪,瞬间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神色,于凛冽北风中,刘瑜抬眸遥遥望向黎漠,很有苦情女主爱而不得的感觉。 宋归不悦地啧了一声,上次她和黎漠赏荷的事情宋归还没找她算账呢,今日偏偏又挑他们新婚的第二日在御花园上演苦情戏,这他妈也太不要脸了吧。 上辈子是她刘瑜看不起黎漠,贪慕虚荣,和赵衡私通,给黎漠戴了个朝廷人尽皆知的绿帽子,这辈子老天善良让她重生,知道最后结局的她就舔着脸来纠缠黎漠,人裴依依虽然作天作地,但是对黎猃也是一片痴情,到死都想要嫁给黎猃狁,刘瑜也算是重生中的极品。 黎漠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他看向宋归,抬手捏了捏她压下来的嘴角,柔声道:莫在风口站着了,当心着凉了,跟我回去罢。 刘瑜脸色变了变,这句话,黎漠不是说给她,而是说给一个早就该死了的炮灰,而这个炮灰不仅没有死,还爬上了黎漠的床,成了太子妃。 嫉妒在她眸中肆无忌惮地生长,刘瑜盯着宋归,面色阴沉。 宋归靠在黎漠怀里,撒娇道:夫君~我走不动了,你抱我会东宫嘛。 好。黎漠点点头,他将宋归打横抱起,低头吻了吻她的鬓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日后出来的时候将手炉拿着,莫冻着了。 嗯,好,夫君最好。宋归笑得眉眼弯弯,回头看了刘瑜一眼,启唇对她做口型,他、是、你、永、远、也、得、不、到、的、人。 成功刺激到刘瑜之后,宋归乖巧地靠在黎漠怀里,两人行了一段路之后,宋归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抬眸问:嗳,黎漠,你说你怎么会对刘瑜这种奇葩动心,你知不知道她最后把你给绿了? 黎漠啧了一声,他垂眸对上宋归的眼眸,微叹了一口气道:我从未喜欢过刘瑜,上一世没有,现在更没有。 那你上一世还和她又是吟诗作赋,又是娶她为妻,刘瑜和赵衡私通,你最后只是废后,都舍不得杀她。宋归瘪瘪嘴,心底很是不高兴。 黎漠叹了口气,他回忆了一会,低声道:大匡山的吟诗作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次仅仅是因为圣上起了兴致,要随行众人对月怀吟,我不知你是从哪里听到的传言,觉着是我和她吟诗作赋。婉窈,若是我真的有半分喜欢她,怎会容忍她和别人暗通心意,至于我为何不杀她,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 刘瑜之于我没有任何意义,我没必要为了一个没意义的人动怒。 宋归眼眸闪了闪,刘瑜与黎漠有过婚约的事情一直是她心头挥之不去的乌云,然而此时,黎漠的这句话让宋归大为感触。 他的所有情绪,爱也好,恨也罢,源头是这个人对他来说有意义,黎漠不会在没有意义的人身上浪费半点情绪和精力。 宋归往黎漠怀里靠了靠,难怪云鸾他们会说黎漠冷漠,如果黎漠不会喜欢自己,那么他对待她的态度很可能都不如黎漠书房鸟笼里的那只黄莺浓厚。 幸好,幸好你喜欢我。宋归长叹一声,她凑上前吻了吻黎漠的薄唇,笑得眉眼弯弯。 幸好你喜欢我,幸好你的所有情绪都属于我。 黎漠弯了弯眉眼,他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宋归的面颊,柔声道:莫要再胡思乱想了,往后余生便只想着我一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