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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你找薄的那个,里面没有毛绒里衬的,是普通棉料底子的,别选绒里的。” “我今天是去和科斯塔夫人约了在圆形广场的咖啡馆喝咖啡的。”阿黛尔提醒还想给她加上两个珠宝发饰的珍妮,“不用太华丽了,不是参加舞会,但出门见人也不能太马虎,尤其对方是重要的客人。” “好吧。” 珍妮放下手上拿的三个首饰,等阿黛尔把胸针别好,又给她戴上了同是鸽血石的耳环。 这一套阿黛尔之前没有怎么戴过,实际上是从一整个比较大的项链上面拆下来的。 这是公爵夫人留给她的首饰,曾经是公爵母亲闺阁时候佩戴的首饰,阿黛尔从公爵父亲那里得到了之后,就把这原本一整串过于厚重的项链拆卸成为几件套。 中心最大的一颗主鸽血石鹅蛋大小,周围一圈原色钻石镶嵌在银上,再外一圈钻石镶嵌在黄金上,可以单独和钻石项链扣成项链,也可以拆卸作为胸针。 两侧一对的鸽血石做成了一对耳环,造型上和主位上的差不多,不过要小上不少。 剩下留了对称十二颗以一、二、三、三、二、一排布仍然坠在项链上面,这一串单独佩戴,或者加上主位的再佩戴都可以。 等阿黛尔到咖啡馆的时候,对方已经到了。 她坐在窗口僻静一点的地方,撑着下巴遥遥地看着外头来往的车马。 阿黛尔被侍者引到座位上,她才回神过来,转头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 “抱歉,我来晚了。” 阿黛尔先道歉,她拢了拢裙子,坐了下来。 她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非常犀利地上下扫过她,应该是在打量她的衣着,她低头做出落座后很快地简单整理衣服、梳拢裙子的样子,避开和对方的对视,直到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抬起头来。 而这时候,科斯塔夫人也已经差不多确定了她,她收回了打量的视线,然后露出一个笑容来,两个人这才能够顺利进入社交状态,阿黛尔也给对方预留了不会尴尬的时间,让她足够观察她。 “不,是我一贯喜欢早到一些。” 科斯塔夫人的声音很清脆很好听,光是听声音就能够感到对方其实是个气质冷淡的美人。 她身着一身水蓝色的高领长裙,脸上带着一点淡淡的笑容,只觉得仿佛可望而不可即,虽然是笑着,但并不会让人感到非常亲切,反而那种微微的高傲也是举手投足间的。 但是美人的傲慢是特权,就算是眯着眼睛,也是美的,阿黛尔得承认自己第一眼对这位梳着夫人发髻的贵妇印象还不错。 两个人互相客套了一番,从天气谈起。 看起来仿佛只是一场普通的朋友会面。 直到咖啡下去一半,阿黛尔听到对方突然来了一句: “现在我知道你确实是个担得起美名的妙人儿了。” “您过誉了,夫人才是气质过人,聪敏漂亮。” 阿黛尔反应很快,立马接上。 “不,”她摇摇头,笑容有几分微妙,“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聪明。” “若有你半分的敏锐和机智,我也不至于差一点被人害了、骗了,也不会有现在这么自在幸福的生活了,不瞒你,我很喜欢现如今的丈夫。” 阿黛尔心道“来了”,整肃了颜色。 科斯塔夫人并不是一个十分含蓄的夫人,她在闺阁时期就不是个格外善于计谋的人,也不过是依仗着身份,言语不多也有人捧着,对她来说能够说话的人,真的只有当时主动接近她,并且因为那份主动而终于成为了唯一走近她身边的苏菲·巴利。 在嫁了人之后,也许是丈夫的宠爱和家里男人们都是军官的缘故,她性子倒也跟着养得有几分直来直往,故而她并没有太多隐瞒。 她直言自己当初没有任何保障就对那个渣男普鲁克动心,确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苏菲·巴利有意无意的撺掇,也怪她当时正是天真烂漫,期待爱情的时候,就被勾着春心萌动,真的以为自己遇上了天下最好的良配。 所幸,家人发现得早,及时在最后酿成大祸之前止损了,又给她安排了一个不错的夫家。 科斯塔夫人表示,自己对现今的生活是很满意的,对过去的事情也并不想再多追究了。 “不过,你是发现了一些什么吧?”她笑眯眯地招手让侍者再给她续一杯咖啡,自己又加上了两勺糖。 “……”阿黛尔顿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她建议我购买了一串粉色珍珠,并且一再强调,希望我能够佩戴它去参加伯纳德男爵家的生日宴会。” “伯纳德家啊……”她略一思索,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他们两家一贯亲近,我以前经常听她说起,两家的来往是很紧密的。” “是……我虽然不知细节,但也觉得差不多。”阿黛尔点点头,声音轻轻地道,“但是,我调查了一下,通过一些法子,才知道……原来老伯纳德男爵会在生日宴会回来,而她见不得粉珍珠的首饰,极有可能会当场发狂。” 科斯塔夫人搅着咖啡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向阿黛尔,却见她还是保持着微笑,仿佛方才的话不是她嘴里说出来的。 隔了一会,科斯塔夫人倏然笑了起来。 “可见,她还是惯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自以为没有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