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早上和小人鱼说话时，他就意识到他最近的反应不对劲，后来再想，就想明白了。 他对小人鱼动心了。 不然不会对小人鱼配对那么排斥，身体也不会因为小人鱼起反应。 整个早上他都因为这个认知而心神不宁，情绪复杂可以称为有生以来之最，既有意识到感情的甜蜜喜悦，又有种罪恶感。 小人鱼以人鱼的算法才成年，以人类的角度看，小人鱼才学会说话，甚至还在学习认字，还是个宝宝！ 这么一想，他更是忍不住自我批评，变态这个词，翻来覆去的在他脑中浮现。 然而，理智压不住感情，他非常清楚的认识到，他喜欢小人鱼。 穆辰飞快把他和诺曼都认识的单身男女在脑中过了一遍，然而一点线索也没发现。 陛下几乎只和人谈公事，和陛下说话最多的，除了他也就只有陛下副官了。 他对诺曼非常了解，诺曼既然不提名字，就代表不想说，他见诺曼纠结，笑道：“这是好事呀！喜欢就追，以你的条件，一追一个准，我等着你脱单的好消息。” 诺曼看了穆辰一眼，拧眉：“不像你想的那么容易。我们的之间，有很大的差异。” 穆辰：“对方家世不好？上议院那些贵族们可能会反对，不过你不是向来不理会他们的吗？他们又决定不了你的事。” 皇族直系所剩无几，但是斯奥历史悠久，贵族可不少，贵族全在上议院，管自己阶层的事。 诺曼：“和别人无关。只是……他应该从没考虑过和我发展这样的关系。” 小人鱼就像一张纯白的纸，对世界以及事情的认知，还处于懵懂的状态，恐怕连恋爱这种感情都不理解。 穆辰神色古怪地看着他：“陛下，您这么说，我忍不住会误会，您对我……” 诺曼淡淡看他一眼：“你真敢想。” 穆辰做了个松口气的表情，笑道：“你发觉动心之前，有想过和他发展成恋人关系吗？有时候一段关系的开始，就是因为一点点思想的转变。” “或许你给点提示，对方接收到，也会有和你一样的感觉，电影里这种情节我都能背了！”他握了下拳，“加油，等你脱单，我一定给你放礼炮。” 诺曼面露思索，穆辰说的确实很对。 他以前，从未想过会对小人鱼产生爱恋。 也许，小人鱼也会这么想！ 只是，在这之前，还得让小人鱼懂得什么叫恋人间的感情。 和穆辰痛快地打了一场，穆辰回到办公室，脑中总是忍不住想起小人鱼，无意识便逛到了人鱼商城。 他剑眉微拧，他是不是太无趣了？ 似乎除了给小人鱼买东西，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小人鱼好。 他思索片刻，搜索情感论坛，翻看历史话题，怎么对喜欢的人好。 他一眼看到最热，点赞最多的一句话：“想爱人所想，急爱人所急，他要什么，都满足他。” 诺曼表示很失望，这些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他放弃寻求经验的想法，继续逛商城。 正看着，他收到小人鱼的信息：“晚上可以邀请小银来玩吗？” 他表情一僵，小人鱼为什么要找小银！昨天发情期，今天就找小银，难道对小银有好感？ 诺曼心脏像是泡在醋里，克制着乱想，理智地分析情况，不停告诉自己，不会的。 小人鱼亲自拒绝了配对，要是对小银有好感，肯定会提出来的。 他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有了一个可靠的猜想，也许小人鱼发情期之后，有什么疑惑，想找小银解答。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只是想到小人鱼和小银可能会商量什么私密的内容，他心里还是忍不住别扭。 或许，他该好好研究人鱼了，不仅包括人鱼的生活习惯，还包括性。 他回复小人鱼：“当然可以。” 下午，诺曼带着穆辰和小银走进人鱼室。 诺曼一眼就看到小人鱼和往常一样，两手搭在岸边，面朝门口。 一看到他，小人鱼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诺曼棕眸微亮，小人鱼脸上的鳞片颜色比之前稍深，不像才换鳞时偏白那样，有种近乎人的观感，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人鱼。 然而看到小人鱼的笑，他依旧觉得小人鱼好看极了，心里也不由自主的升起喜悦情绪。 只是下一秒，他的好心情就没了，小人鱼视线落在他身上一会儿后，就移开了，和穆辰打了招呼，最后和小银聊了起来。 他一句也听不懂。 他脸色深沉的想，或许应该研究的，还得加上人鱼语。 小银双手抵在人鱼车的容器壁，看着安谨惊呼：“昨晚是你！” 他扭头，拍着容器壁催促穆辰，穆辰一见他的动作，不等他吼，立即把他放入水池。 小银迅速游到安谨身边，抓起安谨的一簇蓝色头发轻轻嗅了嗅：“安安，看到你我好高兴呀，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安谨微讶，小银上身裹着，大概因为总是打架，身材很结实，他不自在地往后退了退。 小银只虚虚抓着他的头发，他一退，长发就从小银指间溜走了。 小银没有在意，银眸充满疑惑，对安谨说：“真奇怪，看到你，我比看到好吃的扁扁鱼还高兴，可上次见面还没有这种感觉。” 安谨沉吟：“昨天晚上，你唱歌了吗？有什么感觉？” 小银：“唱了！我忽然就非常高兴，高兴到想唱歌！” 安谨心里一动，这么说，梦里的信息是真的，他不是做梦，而是得到了人鱼族的传承。 按照小银的说法，他成年时能让其余人鱼感到高兴，那么他，就是人鱼族的王？ 安谨眨了眨眼睛，有种不真实感。 他看着小银，忍不住十分疑惑，传承里，人鱼的智商和人类一样，记忆力也是一样，远远不止七天。 而且……他扫了眼小银的尾巴：“小银，你尾巴有没有变成……两脚兽那样？” “当然没有！”小银说，“光秃秃的好难看！” 安谨拧眉，按传承的信息，人鱼应该和他一样，成年后就会分化，和伴侣结契后，尾巴和双脚可以自如切换，或者用精神力也能变成人。 不管哪一种，人鱼发情期时，发泄后，都会有短暂的变腿过程。 以小银的说法，小银的尾巴，不会变成腿。 他也不怀疑小银忘了或者发泄后睡过去，因为穆辰是清醒的，要是发觉小银变腿，肯定不会那么淡定。 他白天查过人鱼的相关信息，除了已经被禁止的实验项目，没有任何资料显示人鱼能变双腿。 也就是说，斯奥的人鱼成年后不会变腿，而且记忆很差。 他不由怀疑，远征队带回的人鱼基因，是不是有记忆和成长缺陷？ 那么，为什么他没有缺陷呢？如果说他记忆好，是因为他是穿越者，不是真正的人鱼，那么他为什么能变身？ 穆辰和小银离开后，安谨忍不住询问诺曼：“科研院没有研究过我和其余人鱼为什么不一样吗？” 诺曼：“人鱼基因容易发生变异，和人一样，每个人鱼都是单一无二的，你们的某些基因序列有差别。” 安谨沉思，也就是说，确实研究过，只是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不同？亦或者不同就是那些基因造成的？ 可他下午查资料时，特意查过纯色人鱼，并没有纯色人鱼能变腿的资料。 要么是没有记录，以星际时代来说，这种可能性很好，更大的可能——他和以往的纯色人鱼也不一样。 他完全符合传承里的人鱼特征。 他不由想起他可能是‘人鱼王’，无奈地笑笑。 如果能以独立者的身份生活，他确实很向往人鱼星球，然而人鱼星球查无所球，他根本去不了。 想想也是，如果人鱼星球被人所知，人鱼恐怕就不会被人当作低智能生物，把人鱼当宠物了。 星盟法律规定，禁止将智慧生物作为宠物。 星盟对智慧生物的判定规则，智商高，能掌握语言和文字，有创造性和社会性，而判定对象，是群体。 个体也能作为智慧生物，但是判定比较严格。 诺曼以为小人鱼问和小银的差异，是对自己产生了认知混乱。 他认真说：“安安，你是纯色人鱼，是特别的，你和我是一样的，我们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外表不一样。” 安谨眼睛倏地亮起来，他之前的感觉果然没有错，诺曼没有把他当作宠物了！ 他虽然一直有这种感觉，但是诺曼从未说过什么，他无法确定，也担心感觉错了，可是现在，诺曼说，他们是一样的！ 诺曼智脑轻响，他看了眼信息，对小人鱼说：“去花园玩一下，管家要送东西进来。” 安谨还在因为诺曼刚刚的话而高兴，非常听话，穿过通道来到花园。 不一会儿，诺曼也走到池边，花园里亮如白昼。 安谨四处看了看，发觉树上挂了很多霓虹彩灯，看起来很喜庆，他看向诺曼：“今天是节日吗？” 小人鱼的眼睛映着灯光，好看极了，诺曼被看得晃了下神，他沉声说：“嗯，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安谨好奇，脑袋歪了歪：“什么日子？” 诺曼对上小人鱼纯净的眼睛，轻笑了声：“暂时还不能说。” 小人鱼还太懵懂，他得等小人鱼长大。 想到这里，他认真问：“安安想要什么成年礼物？” 安谨愣了下，对上诺曼认真的表情，心里忽然有些感动。 他成年时，张妈做了一桌子的菜，然而等到转点，父母一个人都没回来。 第二天他就在电视上看到了父母分别和新欢约会的新闻，他才知道，原来生日蛋糕，也是园丁爷爷和张妈以父母的名义送的。 父母根本不记得他成年了，更别说问他想要什么礼物。 诺曼对他实在太好了，他忍不住想，如果他不是人鱼，不能给诺曼提供精神力，诺曼还会这样对他吗？ 他眼帘垂下，不想亦或者不敢去想。 父母也曾对他很好，尤其是爷爷还在的时候，而爷爷，最在意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