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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换来的是太后的微微蹙眉,以及顺治冷静的一声冷哼。 顺治冷冷道:“昨日在承乾宫胆子大得很,怎么今日倒是畏畏缩缩了?!” 林羡余忙垂下头,低声道:“昨日……臣妾不晓得皇上在外面听着,若是晓得,借臣妾仨胆也断断不敢说。” 顺治冷笑,“也就是说,你承认,你昨日说的那些话才是真心话了?!” 林羡余淡淡道:“真心话大多难听,皇上既不愿意听,臣妾以后不说便是。” 这清淡温和的话语,却把顺治给生生噎住了,什么叫朕不愿听真心话?! 看着顺治被噎得脸通红的模样,林羡余暗爽,丫的怼死你哟~!顺治这破德性,林羡余有理由相信,全都是他妈给惯的!但我不是你妈,凭啥惯你?! 太后语重心长地道:“福临,你需知道,忠言逆耳。” 顺治气得鼻子都歪了,“忠言?她说那些话算什么忠言?朕还没有治她大不敬之罪呢!” 林羡余忙道:“要不皇上您就治我一个大不敬之罪吧,把我关上个三年五载的,一则您可以解气,二则也能立威六宫。”——她还真不介意被关个三五年,否则动不动就要面对顺治这欠扁渣滓,她憋着不骂难受,骂了又有生命危险!实在是膈应人! 顺治怒道:“你别以为有皇额娘护着,朕就不敢!” 林羡余:我还真没觉得你不敢。 林羡余忙微笑道:“皇上可是天子,这世上怎么会有您不敢的事儿?”——你丫的可是逼死亲弟弟,夺了亲弟弟老婆的主儿!惩治个把小嫔妃算个毛啊?! 太后眼瞧着自己儿子怒气愈发上涌,不禁有些后悔,或许今日真不该带董鄂庶妃来。董鄂庶妃的脾性实在是太能惹人生气。 太后忙柔声道:“福临,你且冷静些。董鄂庶妃虽然无状,但自古明君不以言罪人,你莫要因为这点小事,就给后人落以口实。” 不以言罪人?呵呵哒,谁不晓得清朝最会以言罪人?! 文字狱就是明晃晃的证据! 不会这会子太后是在替她说好话,林羡余也不能不识好歹,便低着头,不再继续惹怒顺治。 而顺治,别看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但还挺在乎千古名声的。 于是,顺治重重冷哼了一声,“你们董鄂氏的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林羡余心里怒骂:马勒戈壁的!!这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 听了这话,太后便趁机将话转到承乾宫上,“福临,你打算如何处置承乾宫那个贱妇?” 提到董鄂婉嫣,顺治脸色布满恼恨,他恨恨道:“不劳皇额娘费心!朕自有决断!” 太后眼下一转,“你若是怕脏了自己的手,不若就叫她自生自灭吧。” 一句“自生自灭”,听着十分仁慈。但是……承乾宫皇贵妃,那身子骨……若是真的不管她,只怕是活不了太久的。 何况董鄂婉嫣如今失宠幽禁,这样的日子,形同冷宫,后宫里人是最会拜高踩低的了,随便谁给她点磋磨,便能很快归西。 顺治没有回答太后的话,但已经是默认了。 太后悠长地叹了口气,“为了这一介贱妇,咱们母子竟生疏至此。早知如此,哀家宁愿当初遂了她的心意,让她直接入宫为妃。这样也省得你遭后人骂名了。” 顺治脸色僵得难看,“朕已经改了宗室族谱!博穆博果尔的福晋是博尔济吉特氏!” 太后叹着气道:“你改的只是正史,历朝历代的野史,向来如野草,野火烧不尽。百年之后,不知要传成什么样子。” 顺治的脸铁青了。 林羡余暗道:可不是么!顺治的花边野史那可是相当之丰富呢!从董鄂妃各种离奇身份,到顺治出家,啧啧,那可比正史有趣多了。 顺治突然再度将目光落在了林羡余身上,“你说说看,如何方能杜绝野史非议?” 非议?哼,只怕不见得是非议吧?! 而且林羡余也不想给顺治给出主意,便谦和地道:“野史,历朝历代都不可避免,若有法子杜绝,想必早就杜绝了。何况臣妾只是一介妇孺,如何能有什么好法子?” 清朝杜绝野史的法子就是搞文字狱,但依然堵不住悠悠之口! 所以吧,不想被人传花边新闻最好的法子就是别干缺德事儿! 顺治虽然觉得董鄂庶妃话在理,但心里反倒是更加烦躁了。 太后忙好言劝慰:“好了,福临,千载功过,自由后人评说。何况这不过就是内宫之事,顶多被人说一句风流,无伤大雅。你大可不必介怀。” 顺治一拳头重重敲在案几上,一脸的憋屈烦闷:“朕实在是——” 林羡余立刻默默接上:你实在是——活该! 太后再度安抚顺治:“你还年轻,以后日子还长着,一时得失不打紧。” 林羡余心里不客气地诅咒着顺治死在二十四岁那年,这种祸害,若真让他长久掌握天下大权,那才是要祸害苍生呢。 太后耐心地安慰了顺治良久,总算哄得顺治肯用膳了。 林羡余走出乾清宫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肚子他妈滴都咕咕叫了。 太后瞥眼看了她一眼,“方才,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林羡余不由一个激灵,大佬就是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