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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就是他曾做过的选择。 “如果复活不了呢?” 闷闷的声音从怀中传来,连同胸膛上的震动一并传到心脏。 傅斯乾语气轻快:“那我就去陪你。” 如果不能陪着你看遍世间万物,那我将永远追随你的脚步。 无论生还是死。 在一豆灯火之中,明灭光阴交织,封止渊抬起一双湛亮的眼:“一开始刚到无极山的时候,我曾想过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现在看来倒是歪打正着的实现了。” 傅斯乾:……得多歪才能把“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种话实现? 兜兜转转又绕回之前的话题,封止渊不解道:“所以方才是在生什么气?” 经过一通死不死的宣告,傅斯乾的安全感大幅提升,现下已经能面不改色地提起刚才叫他酸得发苦的事了。 傅斯乾叹息道:“看你一直留着燕方时送的灯,有些气恼罢了,关于你的过去,我整个都错过了。” 前面是导火的引子,后面是火烧起来的根源,封止渊一听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这人是吃燕方时的醋,吃的是过往燕方时能陪着自己的醋。 封止渊没有想过,像傅斯乾这样的人居然会因为这种事遗憾,在他印象里,傅斯乾是一个时常不正经,又性格十分强势的人,类似于这种委屈,实在和这人很不相配。 所以在感情之中,所有人都会斤斤计较。 封止渊想好好开导他一下,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没什么能说的,解释早已解释过,现在只能等时间将一切呈现,用行动来证明。 大抵也终于觉出矫情,傅斯乾摸了摸鼻子,略微不自然的转开话题:“你刚才说的图案在哪里?” 封止渊从善如流:“我怀疑这洞穴有精心布置过,那图案大概需要和雕像同样身高,同样角度才能看到,你矮矮身试一下。” 事实证明,封止渊猜得没错,洞穴中昏暗幽微,只有从窟窿眼里透出来的一点光,借着那点光,傅斯乾眯了眯眼,认真地端详起地上的图案。 那像是一幅画,是圆形与其他形状组成的,画得粗糙,勉强能辨认出是个人形,画的长度和宽度有限,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断续,看起来像是一幅画的一部分,那边缘处明显能看到一条清晰的分界线。 傅斯乾盯着那分界处的线看了一会儿,试着往旁边移了下,还是保持与雕像一样的高度,然后他看到了意料之中的画面。 顺着他视线转移的方向看过去,画延长了一部分,而之前泾渭分明的分界线也消失了,原本截断的边缘与后续连接起来了,但是边缘处又出现了新的分界线与断续。 傅斯乾心中已有了猜测,他如法炮制,绕着那雕像转了一圈,果不其然,每次稍稍偏移一点方向,就能看到与上次角度看到的画面的后续。 绕着雕像看了一圈,画面正好能围成一个圈,以雕像为中心,这连续的画像是在叙述一件事。 封止渊看了会儿就失去兴趣了,他开始研究那和自己分毫不差的雕像,一会儿摸摸脸,一会儿看看衣裳,玩得不亦乐乎。 之前他被晏君行算计,看到一些关于前世的画面,其中都是前世的他与北海战神,也就是前世的傅斯乾交往的过程,从初始到封渊之战,记忆只恢复到这里,至于封渊之战中他明明死在流火渊了,为什么又能复活转世,这些都没有想起。 有关他前世的痕迹都被刻意抹去了,他不知道在封渊之战后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左右应当不算重要。封止渊与那雕像对视,想着他还是对傅斯乾的前世发生了什么比较有兴趣,毕竟看过的古籍中曾提到关于北海战神的一些事,都是能人琢磨不透的。 比如这人在流火渊设了个结界,一个人在里面待了三百年,又比如三百年一到,这人就离开流火渊,找上四方天境,将百万神兵尽数坑杀,再比如,这人掀起诛神之战,诛杀了上古时期的漫天神佛,自己也跳入了流火渊。 这些事,每一件都十分匪夷所思,但又能确认是北海战神做的。 频频出现的流火渊,是前世他的埋骨之地,封止渊想,也许在封渊之战后,北海战神后悔了也说不定,不然那天生无心无情的人,怎么会在流火渊守了整整三百年。 不过这些事都无法考究了,因为北海战神已经死了,现在在他身边的人,只是傅斯乾,在他心里,这是两个人,他从来没有将傅斯乾当成过北海战神。 这也是封止渊为什么能理智的对待前世仇怨的一个原因。 傅斯乾将整幅画连起来看了一遍,从雕像看的角度开始,顺时针正好能将画里描述的故事串联起来。由于留下这画作的人画技实在拿不出手,他费了好半天的工夫,连猜带蒙,发挥了极致的想象力,总算是将图画表现的意思串联起来了。 简单来说,就是有两个人一起制造了一个“容器”,那“容器”后来慢慢变成人形,然后被存放起来,后续就没有了。 那“容器”的制作方式莫名让傅斯乾想起傀儡术,也就是之前在栖梧山庄里,银宿提到的批命人的秘术。但仔细想想又大为不同,傀儡术是借由存在的尸体来实施,而图画中展示的却是人为的制造一个身体,再赋予这个身体以思想灵魂。 鬼知道他怎么会将这二者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