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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乾摇摇头,按照《至尊神主》的剧情,风听寒与燕方时交好是必然的,他断然不会为了自己的小心思,破坏风听寒未来成神的路。 “烟华楼是修真界不容小觑的存在,能与燕方时交好,我以为师尊会很高兴。”风听寒将梳子递给傅斯乾,“师尊要不要帮我梳梳头发?” 傅斯乾接过梳子,指尖插进他发里,特别想问一句“我高不高兴,你很在意吗”,到了嘴边又咽回去,太过矫情了。 “邪祟一事,师尊可有想法?”风听寒阖着眼皮,看上去有些困倦。 傅斯乾没瞒他,将昨晚燕方时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现在只能从文荣下手,他破绽太多,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二者间的联系。” 风听寒嗯了声,软软地朝后仰去,被一双冰凉的手接了个正着,他打了个哈欠,顺势在傅斯乾掌心蹭了蹭:“师尊,困了。” 傅斯乾挑挑眉,刚想说话,屋门就被推开了。 昏昏欲睡的人立刻警醒地睁开眼,眸子里不见一丝睡意。 “二位久等了。”文荣像是没看到他们的举动一般,自顾自地把手上的托盘递过去,“这是我毕生……呕心沥血之作,本以为无法见于天日,不曾想,能得遇有缘人。” 托盘上放着两套衣裳,华光熠熠,深红如血,宛若九尺云霞尽皆落于寸纱,只是打眼一瞧,眸间便被这遗落的浮星完全占据。 文荣注视着衣裳,目光温柔,仿佛带着无尽的痴迷:“此衣名为「朱门误」,是一套……哈哈哈,不值一提,不提也罢,还请二位一试。” 二人对视一眼,傅斯乾接下托盘,他原以为只有风听寒一个人要试,谁知这文荣竟然准备了两人的衣裳。 “劳烦文掌柜了。” 文荣掩上屋门,蹲坐在花园里,捂着脸无声大笑,凹陷的眼窝处盈出血泪,顺着他的指缝流下,一点点被四周草木吞食。 「朱门误」是个大全套,里衣中衣罩纱等一应俱全,就连靴履都有,铺红鎏金线勾出一片繁复纹样,整套衣裳仿若整片云霞裁出,找不到一丝针脚。 傅斯乾把它们一并抖开,翻来覆去检查了遍,也没看出有什么异端:“这文荣在搞什么鬼,难不成真的只是想看我们换这套衣裳?” 风听寒摩挲着衣袖上垂下的丝绦,若有所思地答道:“大概要换上才能知道了。” 屋内放置了屏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两人默契地分别去了屏风两侧。屏风是木制雕花的四折,雕的是百花朝阳,蕊叶处作镂空处理,隐隐能看到衣角翻飞翩跹的弧度。 轻微的衣物摩擦声透过屏风传入耳际,傅斯乾换上里衣,抚平袖间的褶皱,突然笑道:“刚给小公子买的衣裳,没想到刚穿这么一会儿就要换下了。” 屏风另一边传来短促的笑声,伴随着指节扣在屏风上的闷响:“师尊喜欢看我穿那件?不是说太亮了?” 傅斯乾学着他的样子扣扣屏风:“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很合适?” “‘合适’与‘喜欢’,从来就不是一种东西。”风听寒意有所指地说,“我可不想要师尊的‘合适’。” 听听这语气,咬文嚼字拐弯抹角,撒娇似的。傅斯乾换上最后一层罩纱,纵容浅笑,宛若掬起一捧细碎阳光,将满身冰雪浇融成春水:“不想要也暂且收着。” 傅斯乾是个掌控欲和规划欲很强的人,他习惯把所有事都分清楚,是不是喜欢,这份喜欢有几斤几两,都是他考虑的问题。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会轻易喜欢谁,如果喜欢了就是一辈子,在弄明白自己的感情前,他没有直接说出那句话,只默默在心里感慨:怕是“合适”与“喜欢”撞了个满怀。 气氛凝肃起来,屏风另一侧突然传来一连串磕碰的响动,紧接着是风听寒的痛呼声。 身体快于意识,等傅斯乾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绕过了屏风:“怎么摔倒了?” 风听寒撇撇嘴:“凡胎肉·体,受不起师尊一句‘合适’,遭报应了。” “……” 小兔崽子又记仇了,傅斯乾哭笑不得,将坐在地上的人扶起来,拿过一旁他没系的珠串腰带,细细地替他戴好。 不负文荣将「朱门误」当成毕生呕心沥血之作,这确实值得。 领口层纱交叠,腰间碎玉琳琅,衬得风听寒更加明艳,像是一团永不熄灭的火,抬眸间将周遭一切燃烧殆尽。 云霞出海曙,绢采作锦衣。 傅斯乾看着看着,心头突然生出一丝怪异,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袖,顿时沉默下来。两人衣裳形制相配,就连配饰也只在细微处略有差异,风听寒那套绣花更多,看起来更华丽。 他有个荒唐的想法:“你这身衣裳怎么有些像……” 风听寒说出了他的未尽之言:“嫁衣。” 这「朱门误」,分明是新人用以成婚的华服! 傅斯乾:“还好我这件不是嫁衣。” 风听寒:“……” 美人在骨不在皮,风听寒骨相好,即使身着嫁衣,也丝毫不显女气。 傅斯乾眉目含笑,夸道:“很美,像是个娇生惯养不谙世事的小公子。” 锣鼓乐声突然响起,屋子变得昏暗起来,桌上不知何时多了对红烛,摇曳烛火照亮了四周,床帷红纱向两侧挽起,露出相对摆放的龙凤喜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