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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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花荞把青羽拉到身后,大声问到:“先试哪一个?” “两位姑娘,你们快走,他们都不是好人!”地上的小乞丐站了起来,冲了过去,想去护在花荞的前面,忘了自己还比花荞矮一个头呢。 花荞没接他的话,却把他也拉到身后,气定神闲的继续问道:“没想好吗?先试哪一个?” 几个乞丐倒被她的气势给吓住了:这姑娘手上没武器,难道是拳脚功夫?你看我,我看你,终于,站花荞对面,离得较远的一个龅牙乞丐道:“我!我先让你试试……” “那就是你了!”花荞话音未落,都没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只见她一抬手,“啪”的一声爆炸声,和着对面那个死龅牙“啊”的一声大叫,他就干脆的抱着裤裆倒下了。 神火霹雳弹? 几个乞丐吓得都往后退了几步,离花荞远点。 “哈哈哈哈……” 花荞、青羽一阵头皮发麻,这又是谁? 还有完没完了? 第62章 睹旧物似是故人来 “哈哈哈哈……” 只见一位乌发银须的老者杵着根绿色的棍子,大步朝他们走了过来。 花荞见过的活人、死人都不少,竟没见过这样,头发未白,胡须先白的怪人。 怪老头走到小乞丐旁边停下来,摸摸自己的银须笑道:“王大麻子,你好好的日子不过,欺我小辈,是不是嫌扬州日子过得不舒服,想换个地方过啊?” “原来是徐九公!想不到你的内功又精进了,竟然已经开始返老还童了?” “哪里哪里,我前两天呢,发烧烧得厉害,不小心把头发给烧焦了,还好老叫花口水多,保住了一把白胡子。”徐九公拉起小叫花的手腕一握,便笑道:“筋骨不错,是个好苗子,以后你就跟着我吧,谁再敢欺负你,你就报师傅的名号!” 小叫花自然知道这位便是他们北丐帮的帮主徐九公,九公这是要收自己为徒啊!也不知是不是,自己不知葬在哪里的祖坟冒青烟了,才得了这天大的运气。小叫花喜不自胜,连忙跪下对着徐九公磕了三个响头。 徐九公看了一眼花荞髻上的发簪,又仔细看了看花荞说到:“柳云娘还好吧?她既把绿玉簪给了你,难道没有告诉你,这是老叫花的信物吗?看到这支绿玉簪,江湖各路多少会给老叫花一点薄面……不过,我看你刚才用的那个暗器,厉害得很,自保是绰绰有余……” 王大麻子自叹晦气,他这边虽然人多,就算围攻,也不一定是徐九公的对手,何况对方还有一位会使霹雳弹的姑娘?他不等人送,指挥自己人,不声不响扛着断了条“腿”的龅牙溜了。 花荞摸摸头上的绿玉簪,那确实是她出门前,阿娘拿给她的,还交代她,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记得把簪子戴在头上。她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位不知从哪冒出来,还连名带姓叫出她阿娘名字的老叫花子。 “怎么?你娘不是叫柳云娘?”徐九公用手里的绿玉杖,在呆呆的花荞面前晃了一晃。花荞回过神来,咦?她的绿玉簪真像是这根绿玉杖的缩小版呢! “是啊,是叫柳云娘。” “那你是不是虚岁十六?” “我是……虚岁十六。” “那不就结了?你回去问问你娘,是不是有位故人叫徐九公。”徐九公笑嘻嘻的又问:“你刚才用的不是霹雳弹,炸响的没什么威力,有威力的是一粒石子,对吧?” 高手面前,花荞也没什么好瞒的,便点点头。 徐九公眯着眼瞅了两眼花荞,自言自语到:“像,像他家的人!对了,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我?我现在、以前都叫花荞。”花荞有些奇怪,自己的名字是阿爹取的,从来都没改过。 “哦,花荞啊,那你有没有银子?”徐九公眼睛笑得更眯了。 “有啊,十两。” 旁边的陶青羽真是心急:有你这样傻的吗?只问你有没有银子,你却连老底都掏出来了! “哈哈,有就好,‘酒’公再不喝酒,就要变成‘水’公了。走走走,我们打酒去!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徐九公看着屁颠屁颠跟在后面的小叫花问。 “师傅,你问我吗?我叫陆平。” “陆平?路平好,鞋不容易破。陆平啊,跟姑娘要银子,两只烧鸡,五斤牛肉,再打一壶好酒,快去快回,师傅就在这里等你。” “为啥不到店里吃?前面就是酒楼了。”花荞一边掏银子给陆平,一边奇怪的问。 “哎呀,你不知道,花子是不能进店去喝酒吃饭的,这是门派的规矩。不过呢,买出来吃喝就不一样了!”徐九公摸着自己的肚子道:“好久没有祭五脏庙了,多亏我认出了你头上的簪子。对了花荞,你们怎么两个大姑娘在街上乱逛?是搬到扬州来住了?” 花荞摇摇头,把从宝应过来办案一事简单说了一遍,但只说了杀人潜逃那一节。 “你是说,梧桐书院的陈璇,杀了人逃出来几天了,一直没找到?”徐九公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笑道:“这有何难?你知道丐帮在江湖上被称作什么?猜你是猜不出,哎呀直接告诉你吧,叫做‘包打听’。” “包打听不是老鼠吗?”青羽忍不住插嘴说到。 “哎!对了!我们就像老鼠一样,无处不在。”徐九公毫不介意把自己说成老鼠:“看在你是故人之后的份上,老叫花子就帮你一回。” “故人之后?您是认识我外祖父吗?”花荞有些好奇。 “怎么?这你娘也没告诉你?那老叫花子就不说了,留着你娘说给你听吧!”徐九公正说着,陆平提着酒菜回来了。他把剩下的银子还给花荞,酒菜都递给徐九公。 徐九公把一只烧鸡递还给他,交代到:“这只烧鸡留给你,你现在就跑到城隍庙去,告诉陈长老,叫他们去找梧桐书院的先生,叫做陈璇,找到了立刻过来通报。” 陆平挠挠头说:“师傅,您要不给个什么信物,要不陈长老也不相信我啊。” “老叫花能有什么信物?要就是这根打狗棒了!你等等……”徐九公伸手到衣服里搓了搓,搓出一个泥丸子来,递给陆平道:“这个拿去,他一看就知道,话是我说的了。” 花荞和陶青羽都低头憋着笑:敢情这老泥丸子,也是这老叫花的独门标记? 徐九公坐在路边吃烧鸡喝酒,当最后几块牛肉也进了他的五脏庙的时候,陆平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师傅!师傅!” “耳朵又没聋,叫这么大声做什么?”徐九公拍拍手,伸了个懒腰。 “师傅,人找到一个,不过……” “不过什么?吞吞吐吐,跟个娘们似的。” “不过,就不知道是不是陈璇。” “不是有画像吗?就算是画像不像,梧桐书院那么多人,杭州城见过他的人那么多,他那么一个大活人能说不像就不是吗?笑话!”徐九公背着手,转向花荞道:“你带着陆平去跟你大师兄说,人找到了,看他怎么抓吧。” 花荞连忙点点头。 陆平却有些无奈的对花荞说:“我带你们去,陈长老、安长老都在那边看着,人是跑不掉的,不过他已经毁容了,没人认得出他。大家也是找了很多条线索,才找到这个人……” 徐九公瞪大眼睛叫到: “够狠!竟然毁容了!” 第63章 狠陈璇毁容躲抓捕 呼延锦他们没有等来刑部清吏司或扬州府衙的消息,却等来了丐帮找到一个各种条件吻合,但是却无法确认身份的人。 “竟然有这事!难怪清吏司倾巢而出也找不到蛛丝马迹,差点以为人已经离开扬州城了!”易呈锦握起拳头往桌上一锤:“浙江清吏司!我看你年终考评是想拿差评了!” 这两天浙江清吏司其实没怎么出力,刑部自己来人了,就算是抓到陈璇,功劳也不落在他们头上,加上易呈锦在刑部总是端个架子不苟言笑,下面的人自然也不愿意亲近他。 清吏司为刑部直属外派机构,虽说清吏司郎中只是正五品,但他们独立办案和行使职权,并不受四品扬州知府的辖制,扬州府倒是对他们多有忌惮。两边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直到这次刑部的易呈锦,和詹士府的呼延锦来。 “走,我们先过去看看,这容毁到什么程度?”呼延锦倒是不在意府衙他们的态度,抓到陈璇交差,他就算给皇太孙交了第一份满分答卷了。 低头垂手候在一旁的陆平小声道:“就是……毁到他爹妈也认不出来了。” 呼延锦便往外走,便问跟在旁边的陆平:“花荞姑娘是怎么找你们帮忙的?” “姑娘今天救了我。” “救?姑娘自己没受伤吧?”呼延锦皱了皱眉头,加快了脚步。花荞跟着徐九公往小秦淮河边的醉影楼去了,他们离那里很近。是小扇子带着陆平到府衙来报信的。 “没有没有!姑娘的身手好着呢,一挥手,南丐帮的那个龅牙就倒下了!”一想到刚才那个场景,陆平就高兴得手舞足蹈。 呼延锦一听,有些好笑,没吃亏就好,一出门就惹事,以后得把她拴在裤腰带上。 他看看陆平又问:“你们北丐帮为什么会来南方?扬州不是南丐帮的地盘吗?” “大人您有所不知,自从皇上迁都顺天府,建皇宫、修运河,不少平民也沦为乞丐。就像我家,父亲原是手艺人,被征去修宫殿,最后也尸骨无存,我娘也哭死了,我便成了乞丐。还有,很多南方的乞丐也跟着去了北方,那我们北丐帮自然也会南下,都要找口饭吃嘛! 我师父……就是北丐帮帮主徐九公,他当年还是小沙弥、小乞丐的时候,就一直跟着太祖皇帝,他虽是北丐帮帮主,但也经常在南方活动。这次多亏花荞姑娘,要不那轮得到我拜师啊!” “原来如此。若是丐帮地盘混乱,那可不利于流民管理,这些年暴民暴乱不断,你们丐帮没少参加吧?” “大人明鉴!多是南丐帮的人会去参加,都是按人头点银钱呢!” 呼延锦长期在南方生活,又经常在四处行走。他亲眼所见,大明四处的小暴乱此起彼伏。 有一次穹窿山那位说过:“贱民不平,则暴乱不止。”他此时已经知道,大明延续前朝的贱民制度,将佃户、乞丐变成了一个连平民都不如的独立阶层,底层人民的暴乱,都少不了他们的身影。 到了门外,呼、易二人,点足人手,往小秦淮河边的花楼飞奔而去。 醉影楼旁,徐九公早已避去,丐帮的弟子见官差来了,也都纷纷离开,只留下路平给他们指人。 花荞和陶青羽都是男装打扮,她们本想先进去看看那人到底伤到什么地步,谁知人还没走近,二楼探身出来招呼的热情姑娘,却把她俩吓了一跳。 “青羽姐姐,你看她们穿的……都是些什么衣服啊?里面看得清清楚楚,那和不穿衣服有什么区别?” “我倒是想穿,可也没那身材穿啊!”陶青羽看得津津有味:“那个那个!长得真美……” 两人看了半天也没敢走过去,陶青羽突然想到,不是说呼延大哥和易二哥也要来这里“快活”吗?就是和这些穿着半透明衣服的女子“快活”?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正胡思乱想着,呼延锦和易呈锦他们到了。 “就在里面!之前我进去过,他在伙房打杂!”从捕快马上跳下来的陆平说到。 “进去!搜!”易呈锦一挥手,自己带头走了进去。呼延锦则带了几个捕快,绕到后门堵人。 花荞忙拉住他说:“师兄,我们也跟你走!” 呼延锦低头瞟了她一眼:“今天闯祸还不够?花楼你也要进?” “我哪有闯祸?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要不然,还找不到陈璇呢!”花荞噘着嘴,拽着呼延锦的袖子不放:“我进去看看他伤得怎样,还能不能恢复。” 呼延锦本来就是装着唬她,看见她耍赖,只好说:“还不快放手,跟着走,进去别说话!” 花荞忙松开手,笑嘻嘻的和青羽一起走在后面,可不知为什么,青羽一脸不高兴。 进了后院,捕快们去吧伙房、茶水房里的人全都赶到院子里,一共二、三十个,里面果然有个脸上布满刀痕的男人,刀痕都不轻,其中一道从眉骨一直拉下来,导致眼睑外翻,还真是看不出原来容貌。 花荞暗暗叹气,如果这人真的是陈璇,他还真是个狠心的人,可他除了杀人,还伪造了圣旨,这无论如何都活不成啊…… 那个疤脸人低着头,双手笼在袖子里,这个动作,在已经进入夏天的季节来讲,多少有些显眼。花荞心中一动,悄悄对身边的呼延锦说:“师兄,去看看他的手。” 易呈锦他们已经检查完前厅,来到后院,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疤脸袖手的男人。他指着疤脸男人说:“把他给我带过来!” 花荞注意到,这男人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可脚上的一双鞋却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