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一条生路
在李侍郎的明显暗示下,李家父母也没再多犹豫,二话没说的就把李雪娇送到了皇城外的一家尼姑庵,人送过去了,也给了里边的主持一些银两,更多的安慰许诺的话也没多说,象扔垃圾一样就把李雪娇丢这儿了。 若是这个时代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土著小姐,肯定会哭得稀哩哗啦要死要活喝药上吊的。 李雪娇不同,人已经死过一次了,这身子里住着一个不同于这个时代的异界的灵魂,而且还是个经历过许多次失败打击的成年人的灵魂。 算来她也算是个心性坚强的女子,一路之上,不哭不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一直以来,她素来是个看得准的,对不同人就得有不同的招数。 比如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如果再在这些下人们面前寻死觅活的,只能降低自己的格调,还起不到丁点作用,所以她从不做无用功。 送她前来的婆子们还以为她是这个娇养着长大的小姐是被吓傻了,也没多说什么,只遵照着主人家的吩咐把人送过去能交差就可以了,好歹曾经是府里的主子,下人们也犯不着为难她。 岂知这反而如了李雪娇的意,她心里想的是,在那个家里,连她那个往常一直疼爱她的娘亲都对她极其失望,且姜氏在这个家里也做不了主儿,只能眼泪汪汪的拉着她长嘘短叹。 便宜祖母呲着一口大黄牙张口粗鄙,闭口操人,下贱的话可劲的往外猛冒,就跟不停冒着臭水的粪坑似的,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简直是没眼看了。 若不是心疼自己这身娇体嫩的小体格儿,早就上前摁住揪头发了,转眼看看自己这四体不勤的小胳膊小腿的,没准还打不过一直没停止过劳作的粗胳膊大腿的老太太,叹息一声,两眼一闭,骂就骂吧反正又缺不了胳膊少不了腿的,最后来了个装傻充愣。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好歹这具身体也是亲生的,不能说出谋化策吧,起码也得有顿教训或是为她的以后想想办法。可令人心塞的是,她那个不着调的父亲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听说在外边又收了个外室,正新鲜着呢。 若不是她想办法认了元华公主做义母,她有理由相信,祖父和祖母极有可能早就把她沉了猪笼,能送她来姑子庙,就算是放生给了她一条活路,她可是星星眼的巴不得着呢,心里甚至慨叹着这是上天给她的另一条重新振作起来的康庄大路。 尼姑庵怎么啦? 昔年,则天女皇不就是从尼姑庵崛起的吗? 犹记得当初看那部电视连续剧的时候,看到武则天被虐得形容憔悴,蓬头垢面,可不管过程多么艰辛,最后还不是成功逆袭了?武则天也仅仅只是个同时代的人,与她相比,她李雪娇是活了两个时代的新女性了,自带光环的穿越女主,上天都忙着给她开辟新途,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被破了瓜怎么啦?不就是和男人发生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嘛,不论是光天化日之下,还是夜雨更深之时,男女间说白了不就是那么点子事儿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当年的则天女皇睡过的男人少吗?哪怕事过千年,谁敢不尊人家一声女皇陛下? 有那么句歌词叫什么来着,不历尽风雨如何见彩虹? 磨难使人重生,磨难使人意志坚定,这指定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李雪娇虽被强行送进了尼姑庵,虽然她县主的封号也一直没有落实到具体。 可她当初的雏形提议却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年前提议的关于彻底落实白条和规范私银的事情只是实行了个大概,过完年后,又被正式的提上议程。 朝堂上每日都会进行唇枪舌剑和针锋相对,虽是文宣帝属意的改革,那也得让群臣心服口服,毕竟具体执行者还得需要这么大臣们全力施为。 宁王是坚定支持改革的一派,他虽可惜不能纳李雪娇为美妾,却对她的提议甚是欢喜。旁的不提,如此的敛财之策肯定会得了父皇的首肯,得了父皇的青眼那可比改革成功更能给他带来实惠,因着有此坚定信念,他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将她引荐给文宣帝,并对她所曾经说起过的,大凡改革都是革除旧制度的顽瘤,势必会遭到一些关乎自身利益的旧势力的大力反对,但明君和有作为者,从来都是大刀阔斧的排除众议。 她还顺便列举了历史发展过程中的几个改革成功的先例,这种事,不管哪朝哪代哪种时期,想要揪出几个典型,都是极容易的。 又兼之,得了文宣帝的认可,那就等于是得了个准太子位,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玉王本能的与宁王做对,因为见识有限,也没有可成形的驳斥案例。 他本人又提不出什么合理化的建设,只提出论点和论据,而无有解决问题的办法,等于没提,接连三次朝会,都落败而归。 左相和右相,这次不只是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而且真若让文宣帝把政策实施下去,他们感觉肯定会出乱子,所以空前的意见一致,若大的年纪,两个人各带着一群文官武将,跪在大殿前苦苦规劝,让文宣帝慎重。 以前朝会都是左相的人和右相的人,屁大点事儿都会因为意见相左,而争吵不休。 这一次是文宣帝和宁王为首的朝臣,pk朝廷中的左相右相,谁也说服不了谁,毕竟对于如此一个新事物,大家没有超前的头脑和智慧,一时半会儿提不出有效的措施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吵吵闹闹了一个多月之后,从来大门不出的魏王站了出来,据说,魏王之所以不出门户,是因为魏王素有自闭症,时好时坏的样子,所以对朝廷上的事物多不放在心上,不能说从未上过朝,可上朝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得出来。 魏王年纪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面白无须,身体瘦弱,给人一种病态的弱质美。 这模样与文宣帝有五分相像,站在那里摇摇欲倒,让人担心门口的穿堂风再大一分就能把他吹倒一般,他说话的声音温和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坚韧,上得朝来先是向文宣帝行了君臣大礼,“儿臣见过父王。” 文宣帝已经有多久没见过这个儿子了? 十年还是八年,总之,自从他搬离皇宫,他就没见过了,连一的一度的皇宫宫宴也从未参加,如今这上朝所为何事? 毕竟是亲生的,这般柔弱看在眼中,文宣帝心里也软了两分。 “魏王最近身体可是大好了?” 文宣帝这话中隐含着的意思是,没事就在府里呆着,该吃吃该喝喝,这朝堂之上乱哄哄的,你跑来作甚? 魏王凤宇长空再施一礼,“父皇,做为父皇你的皇子,儿子有为父皇分忧解愁的义务。 做为吃着朝廷俸禄的臣子,有为朝廷尽忠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