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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因为体弱多病, 被全家惯坏了的任性读书人形象已然呼之欲出。 看着男人对云桑印象不好, 云娇娇满意地笑了, 她就知道威远大将军是战场上杀进杀出、以一敌百的人物,平生最讨厌弱不禁风、还需要女子照顾伺候的男人,哪怕没了记忆,但潜意识的喜好还留着,这种东西是忘不掉的。 她再随意挑唆几句,恐怕男人对云桑的印象还要继续往下跌。 到底是上辈子萧恒对云桑太好了,她不放心,能趁机多抹黑几句是几句,这辈子谁也挡不住她的荣华富贵。 这个点正赶农活结束,除了三房拉货物去镇上卖还未归,大房、二房俩夫妻已经干完农活回来了,正坐在堂屋休息。 见到云娇娇领回来一个形容落魄的男人,一个个都愣住了,该怎么形容这个男人呢,身材高大伟岸,浓眉凛然,鼻若悬胆,张扬锋利的五官轮廓似用刀雕刻出来,眼角有风沙的痕迹,下巴的胡茬有一股男性魅力。 那眼神更是冰冷而凌厉,仿佛沙漠上空盘旋的秃鹫,哪怕失忆了,威远大将军的气势依然不减。 不过谁也不会把人往那上面联想,看对方这粗野落拓的衣衫,更像是山间出没的匪贼。 可把云家人吓坏了,这年头山贼可不是普通老百姓惹得起的,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掠夺妇女他们样样都做,许是向天借的胆,他们连走官道的商队他们都敢劫持,还杀了好几个赶考的读书人,官兵前来剿匪有时都感到束手无策。 山溪村已经算是太平的了,没想到云娇娇突然领了一个回来,能不惊吓吗。 云娇娇连忙解释说,此人失忆了,不记得自己的姓名、亲人、籍贯等,但绝对不是坏人。 “娇娇,这个大叔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姓名、出身都忘记了,你怎么能保证他绝对不是坏人?你贸贸然领人回来,焉知不是引狼入室?”云桑放下筷子,冷冷地说道。他一双漆眸探究地打量着萧恒,似乎在判断有无威胁性。 看着他,男人微微失神,云家长孙比他想象中要容色出众,眸光明锐,哪怕身着一身粗布麻衣,也遮掩不住一股翠竹出尘之气,确实是读书人模样。只是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连两片薄薄的嘴唇,色泽也是极淡。再加上身形纤长清瘦,眼皮下氤氲着一丝病恙的青色,看上去气质较为柔弱清冷。 不似一般的农家子,也让人生不出恶感,反倒奇异地升起一股淡淡的怜惜。 至于对方的称呼,更是让他下意识摸了摸胡茬,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流浪了很久,许久未曾刮面,难怪会被一个青春少年叫做大叔。 “大叔我问你,你还记得自己生辰八字、年龄几何吗?”云桑再问。 萧恒摇头,他记得自己好似才二十四五,可少年把叔字辈称呼起来如此流畅自然、又信誓旦旦,他凌厉的眉忍不住皱起,下意识怀疑了自己。 一个连自己几岁都记不清楚的人,谁能保证此人无害?焉知不是无恶不作的匪徒? 云家人一听云桑的话,都觉得有理,反认为云娇娇被蒙蔽了,坚决不同意收留人。 云娇娇愣了,这怎么跟上辈子截然不同,上辈子云桑领人回来,云家人没有多说什么,这辈子轮到她收留人怎么困难重重,她都想歇斯底里的大喊:这个人是威远大将军,是当朝权倾朝野的齐亲王,怎么可能是坏人! 可偏偏她只能把这些真相憋在心里,不能说出去,只好反复再三说,此人绝对不是坏人。 云桑:“此人来历不明,送官是最好的方法,我改日去私塾拜访夫子、顺便去一趟镇上,让官府帮忙寻人,若有寻人启事……” 云娇娇想也不想就打断他:“不行!”她想扑上去撕扯云桑,此人这辈子竟也三番五次坏她好事!自己得不到机缘,就想千方百计毁人机缘! 这下云桑也不问为什么了,因为大家都从她焦急的态度看出些许端倪,再看萧恒的面容,一股猜测浮现出来。 关起屋子大家都是一家人,云桑说话也不客气,冷静地再次反驳:“我不知你心中如何想,但若此人家中有妻有子,久寻不到,家人岂不心焦如焚?” 云桑这句话,把本来还有点心思的二房婶子忽地也打消了心思。她本来见萧恒此人相貌堂堂、身材伟岸,直觉此人应该不是坏人,于是起了几分小心思,想着既然自家拿不出女儿的嫁妆,此人也无名无姓,不如干脆就收留下来做上门女婿,家里多一个人干活,也能分担点事务。 想完了这才被点醒,看此人年龄相貌,怎么也不可能未成家,孩子搞不好都好几个了,女儿正值芳华、云英未嫁,嫁过去很可能成了妾,这她怎么能同意呢! 当即也不愿意收留了,不能当上门女婿的男人,就是一个吃白饭的。 云娇娇想抓狂了,恨不得抓着云桑的领子说:我是重生的,我当然知道萧恒他根本没有老婆孩子!王府里连个妾侍通房都没有!我如果嫁给他,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齐王妃! 偏偏先知的手段是一个禁忌,她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能说,毕竟她跟这个失忆的男人应该是素未相识,只能任云桑在那里反复拆台。 虽然事实也是如此,威远将军失踪半月,陛下都要找疯了,朝野上下就差大办丧事。也因此当云桑把人送回京城时,身为救命恩人,同时又对江山社稷有功,他得到了提携和礼遇。